傅懷硯眉頭一挑,“葉小姐說笑了。”他端起茶杯輕抿,“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過這醉仙樓的老板確實是我朋友。”
葉卿棠似笑非笑的點頭,心里暗諷傅懷硯典型借口,“我有一個朋友……”
“葉小姐,今日你來得巧,醉仙樓三年出只出一壇的洛神釀今日恰好開封,我特意為葉小姐留了一壺。葉小姐不妨嘗嘗看,看是否與傳說中的一樣美味?!备祽殉幷f著,輕輕拍了拍手,立刻有小二送來一壺酒和兩個精致的酒杯。
葉卿棠看著眼前的洛神釀,酒色晶瑩剔透,宛如琥珀,散發著淡淡的果香與酒香,讓人光聞便覺心曠神怡。
只可惜,葉卿棠一向不懂酒。
一切需要品鑒的東西,葉卿棠素來嘗不出個好壞來,就比如咖啡吧,旁人能嘗果香,堅果香,黑巧香,可葉卿棠只會喝出“酸,好酸”,“苦,好苦?!?/p>
不過她后面也學會了,淺烘就是果香,深烘就是黑巧,堅果這類。
套公式,就是快。
葉卿棠淡然的笑容中夾著一抹尷尬,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灼燒感瞬間在舌根處彌漫開來,葉卿棠白眼微翻,差點把酒一口嘔出來。
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將酒杯輕輕放回桌上。
葉卿棠輕咳一聲,試圖掩蓋自己的失態。她看向傅懷硯,笑道:“好酒,果然名不虛傳?!?/p>
傅懷硯瞧著葉卿棠的反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輕輕晃動手中的酒杯,緩緩道:“葉小姐真是豪爽,只是這洛神釀需細細品味,方能嘗出其獨特之處?!?/p>
葉卿棠心中暗叫不好,她哪里知道這洛神釀要細細品味,只想著趕緊喝完應付過去。眼下被傅懷硯這么一說,她更是覺得尷尬不已。
她強裝鎮定,笑道:“傅丞相說得是,只是我這人對酒向來不太敏感,怕是辜負了這好酒?!?/p>
傅懷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葉卿棠的回答。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動作優雅從容。
葉卿棠對傅懷硯并未多少好感,傅懷硯現在對于葉卿棠而言更像是公司里給她下達任務的領導,誰會領導生出心思呢?
眼下葉卿棠酒也品完了,看傅懷硯找她并沒有其他事情要說,葉卿棠便準備溜之大吉了。
“傅丞相。”葉卿棠從座位上站起來,恭敬的沖傅懷硯行禮,“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點了一桌子菜還準備和雙兒吃呢?!?/p>
話落,她抬腳就走,沒料想一陣眩暈感突然從腳底直沖頭頂,葉卿棠感覺腳下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上。
“該死?!?/p>
葉卿棠暗罵,她來之前也不知道原主是個一杯就倒的主啊,眼下空腹飲酒,酒勁上來得極快,她只覺頭腦發暈,眼前發黑。
“葉小姐,你沒事吧?”傅懷硯瞧著葉卿棠臉色不對,連忙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葉卿棠搖搖晃晃的勉強站穩,沖傅懷硯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可能是空腹飲酒,有點上頭了,我先回去了。”
傅懷硯看著葉卿棠蒼白的臉色,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他點了點頭,忍不住關心她,“好,我讓人送你回去?!?/p>
葉卿棠醉得厲害,瞇縫著眼對傅硯懷點頭又擺手,她正想說些什么,突然胃里一陣翻涌,對著傅懷硯的方向“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葉卿棠!”
傅懷硯素來英挺矜貴的臉上頭一次出現扭曲嫌棄的神色,他撇嘴看著飛濺在鞋尖的穢物,恨不得現在就將面前的女人踢出去扔遠些。
葉卿棠吐完之后,整個人虛脫地靠在墻上,神色懨懨,她低頭看著傅懷硯被弄臟的鞋尖,扯起唇角露出尷尬而又歉意的笑容。
“對不起,傅丞相,我……”
葉卿棠話未說完,又是一陣眩暈襲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失去了意識,軟軟的倒了下去。
傅懷硯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接住,接觸皮膚瞬間,傅懷硯只覺葉卿棠身體滾燙,呼吸灼熱,顯然是醉得不輕。
“真麻煩。”
傅懷硯無奈地嘆了口氣,吩咐小二將葉卿棠扶上馬車,又讓車夫將馬車趕回沈府。
一路上,葉卿棠全都安靜的靠在馬車壁上,纖長的睫毛隨著平緩均勻的呼吸輕輕顫動著,雙頰泛著淡薄的紅暈,整個人沒了往日的凌厲與果決,卻而代之的是獨屬少女的柔美與恬靜。
傅懷硯坐在車里另一側,靜靜瞧著葉卿棠。
馬車在沈府門前停下,傅懷硯親自將葉卿棠扶下馬車,又吩咐車夫將馬車趕回醉仙樓。
沈府的管家瞧見葉卿棠被傅懷硯送回來,連忙迎了上來,“傅大人,我家夫人這是?”
傅懷硯淡淡一笑,“你家夫人空腹飲酒,有些上頭,我順路將她送回來,你讓人好好照顧她吧?!?/p>
管家連聲道謝,又吩咐小廝將葉卿棠扶回房休息。
葉卿棠直睡到傍晚才醒,醒來時只覺頭腦脹痛,四肢無力。
她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掙扎著坐起身來,側目間瞧見雙兒正坐在床邊打盹,不由得心中一暖。
雙兒似是感應到葉卿棠的動作,猛地驚醒過來,瞧見葉卿棠醒來,連忙站起身,關切地問道:“夫人,您終于醒了,您感覺怎么樣?”
葉卿棠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只是仍有些頭暈目眩。
回想起之前在醉仙樓發生的事情,葉卿棠不禁覺得雙頰燥熱,尷尬到腳趾都要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廳,自己竟然在傅懷硯面前醉得不省人事,還當他面吐了一地。
“夫人,您一定餓了吧?”雙兒瞧葉卿棠臉色不太好,以為她是餓了,忙端著一碗清粥和幾碟小菜放在桌上。
葉卿棠想自己來,可雙兒死活不肯,非說照顧葉卿棠自己的本分,葉卿棠拗不過雙兒,只好就著雙兒的手喝了些粥,又吃了些小菜,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夫人,您今日在醉仙樓究竟發生了何事?怎會醉成那樣?”雙兒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忍不住問道。
一提這事葉卿棠就只覺得頭痛,她捏著脹痛的眉心,“沒事?!?/p>
傅懷硯省外出差,走前給葉卿棠留了一封告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