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帆面前,葉卿棠并不開口,只是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看著沈一帆在她眼皮子底下作死:“沈一帆,讓我下跪,你也配?”
見葉卿棠壓根沒有下跪的打算,沈一帆的臉色黑得幾乎能滴下墨來。
“葉卿棠,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夫君,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拿喬?!”沈一帆面容鄙夷,葉卿棠嫁給他們沈家,就是她們沈家的人,生死都要聽他的差遣,更何況是如此與他說話?
這種女人,就該被送去亂棍打死!
葉卿棠眨眨眼:“你算什么夫君,頂天了是個寵妾滅妻的人渣罷了。”
“啊不對,我說錯了,這個茶月兒,現在連妾都算不上,頂天了算外室而已。”
聽見葉卿棠譏諷自己的身份,茶月兒面露不悅,在沈一帆身后開口:“縱使外室又如何,沈郎是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尋常,不過是你太過鉆牛角尖罷了。”
茶月兒自信一笑,渾身上下寫滿了順從。
只要她能夠攏住沈一帆的心,葉卿棠是正妻又如何,亦比不過她的。
內宅里,男人的寵愛高于一切。
摸清茶月兒的思維,葉卿棠屬實難以茍同——這戀愛腦啊,是病,得治!
沈一帆滿意的看了茶月兒一眼,在一旁不容置喙的開口:“我娶月兒的心意已決,不論你說什么也改變不了,左右你現在也只是個失了身的破鞋,若真被我沈家當眾休棄,你也不能好過,我勸你現在還是趕緊跪下來磕頭,否則等再過一會兒,可就沒有這么好的事了。”
沈一帆料定,葉卿棠不可能與他和離。
為了能繼續留下來,葉卿棠一定會跪在地上磕頭求他。
然而,葉卿棠卻笑了:“給你點顏料,還真當自己能開染坊了?到底是誰給的你勇氣和這么大的臉?”
她可不是什么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更何況就沈一帆這種人渣,縱使他不休妻,自己也會想辦法盡快和離。
只是,眼下,她可不會讓沈一帆如此好過。
面前的沈一帆趾高氣昂,茶月兒的眼底亦有得意之色,葉卿棠見時機成熟,忽然一臉無辜的后退,假裝一個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夫君,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聽見葉卿棠服軟,沈一帆正要得意,卻聽見葉卿棠繼續道:“沈家雖然算不上是家大業大,但也不至于到要把我典當出去的地步,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還有,這女子是誰?!她肚子里的孩子,難道是夫君的?!”
“嗚嗚嗚嗚,平日里,妾身每每要與夫君行房,卻都被夫君拒絕,原來夫君是另外看上了旁人,所以嫌棄妾身……可就算如此,你也大可以給我一紙休書,又何必這般作踐我,要我難堪?!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么能做出如此厚顏無恥之事?!”
葉卿棠捂著臉,哭得十分委屈,話也說得聲情并茂,令人見之動容。
沒想到葉卿棠會突然來這么一招,沈一帆和茶月兒都傻眼了,葉卿棠這是要鬧哪樣?!
沈一帆很是尷尬。
‘典妻’一事,在大盛雖無明令禁止,但到底也是道德敗壞的表現。
通常情況下,會選擇用‘典妻’的方法換取銀錢的,多半是些家境貧困之人。
可沈家如此大的一個宅子,卻要將自家夫人送出去,除了能說明沈家的男人沒用以外,還能說明什么?
更何況,原主還是遠近皆知的好兒媳。
“這沈郎君的做法,屬實是有些過分了……”
“雖然男人三妻四妾也無傷大雅,可這葉氏好歹也是他的妻子,他怎能如此羞辱?”
“誰說不是呢。”
周圍人議論紛紛,說得沈一帆臉色難看。
原本以沈一帆對葉卿棠的認知,發生這種事后,她必會夾起尾巴做人,不敢聲張半分。
為了自己女兒家的好名聲,她就只能委曲求全,順從自己的安排。
可他沒想到的事,葉卿棠居然對自己的名聲絲毫不在乎,在街上就大吵大嚷,敗壞他的名聲!
這該死的女人,簡直可惡!自己只是拿葉卿棠做一次跳板罷了,葉卿棠居然要毀了他!
葉卿棠無所謂的望向沈一帆。
沈一帆想要臉,首先也要先學會做人,若是連人都不會做,那要臉還有何用?并且犯錯誤的從來都不是原主,她又憑什么閉口受怨,為沈一帆的錯誤付出代價?
此刻,葉卿棠仿佛雪山之巔的高嶺之花,默默凝視著后者。
見葉卿棠已經站上了道德和輿論的最高點,沈一帆咬牙切齒,明白此刻自己爭不過葉卿棠,只好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粗暴的將葉卿棠往屋里拽。
“還不快跟我進去!”
葉卿棠揚眉,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若沈一帆真的發狠了要當街殺人,她恐怕沒有自保的手段,傅懷硯的那群暗衛也不知來不來得及出手。
被沈一帆連拖帶拽弄進沈府,他的臉色鐵青,指揮一旁的家丁:“還不趕緊將府門關好!”
幾個家丁匆匆上前。
沒有了旁人的掣肘,沈一帆原形畢露得更加徹底。
“賤人,敢當眾讓我下不來臺,葉卿棠,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敢弄死你吧?!”沈一帆瞇起雙眼,威脅之意盡顯,一步步緊逼上前。
葉卿棠掀開眼皮:“我就賭你不敢。”
“我現在可是傅懷硯的人,你敢動我,就不怕傅懷硯找你的麻煩?”葉卿棠揚起眉梢。
聽了她的話,沈一帆先是一愣,而后站在原地開始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傅懷硯在乎你?!葉卿棠,你別搞笑了,傅懷硯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別以為自己爬上過一次傅懷硯的床就能如何!”
“再說了,傅懷硯不過一個快死了的東西,就算他真對你有什么,又能護你到什么時候?把你帶到地下去護嗎?”沈一帆一臉鄙夷。
對于他而言,傅懷硯就是被拔了牙齒的老虎,成不了任何氣候,更不存在任何威脅力。
葉卿棠拿傅懷硯做自己的擋箭牌,可真是打錯算盤了。
自從知道了葉卿棠最后的依仗就是傅懷硯一個將死之人,沈一帆對葉卿棠愈發的放心起來:“能讓傅懷硯‘上心’,想來你床上伺候人的功夫一定不錯,要不然就地展示展示?”
“只不過你這種被人碰過的女人,我嫌臟!”說罷,沈一帆鼓了兩下掌,“這個不知羞恥的蕩婦,賞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