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的計劃是依靠【莫拉的祝?!?,硬抗血脈被抽取的損失。
即便可能會因此變得體弱,但也在可接受的范圍內。
畢竟只要有這個光團存在,自己可以想辦法提升回來。
可現在似乎有了一個更完美的解決方案。
為什么不呢?
一個意外之喜。
洞外,似乎傳來了監工罵罵咧咧返回的腳步聲。
不能再待下去了。
洞外監工的叫罵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
何西收斂了因獲得新詞條而涌起的興奮。
今夜的目的已經達成,與一個監工發生沖突毫無意義,只會節外生枝。
他沒有選擇硬碰,而是退入一個岔道的陰影深處。
很快,那名壯漢從主礦道走過。
絲毫沒有察覺就在幾步之遙的黑暗中,正有一雙眼睛在靜靜地注視著他。
確認對方走遠后,何西才帶著布魯斯,悄然離開了這座已經成為哥布林墳場的礦洞。
......
一周后,橡木鎮外,另一處更為偏僻的廢棄礦洞。
與尚在產出的黑石礦洞不同,這里早已被掏空,山體內部形成了蛛網般錯綜復雜的巨大空洞。
空氣中彌漫著巖石的粉塵,以及一種更令人作嘔的臭味。
礦洞深處,威廉姆正死死地盯著巖壁上那個粗暴的窟窿,帶著ω型下巴的臉因憤怒而微微扭曲。
“少爺。”
一個仆從捧著一個香水瓶從陰影中走出。
威廉姆拿起瓶子,對著自己華貴的衣領和袖口“噗!噗!噗!”地猛噴了幾下。
濃郁的香氣壓過了周圍的惡臭,他這才長長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
“調查清楚了?”他帶著一絲煩躁,冷冷地問道。
“是的,威廉姆少爺。”仆從將頭垂得更低,“根據殘留的痕跡和現場判斷,應該是我們催化的實驗體中,誕生了一只紫皮哥布林?!?/p>
“紫皮?”威廉姆的動作一滯,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驚愕,“你是說……哥布林薩滿?這怎么可能!配方里沒有任何能催生施法者的材料,怎么會憑空出現一只薩滿?”
“目前還不確定,少爺。推測是幾種材料發生了我們無法預料的反應?!逼蛷牡穆曇衾锿钢謶?。
威廉姆眉頭緊鎖:“那它們是怎么跑掉的?我不是吩咐過,要把所有哥布林分開關起來嗎?”
“是……是那只巨型哥布林,少爺?!逼蛷倪B忙解釋道,“它似乎受到了那只哥布林薩滿的某種影響,陷入了某種狂暴狀態。我們的人還沒來得及用鎮靜劑,它就……就硬生生撞穿了礦山背面的巖壁?!?/p>
仆從頓了頓,鼓起勇氣說道:“威廉姆少爺,您看……出了這種意外,我們的實驗是不是該……暫停一下?”
威廉姆愣了一下,隨即輕蔑地哼了一聲。
他顯然沒把幾只哥布林的逃跑當回事,更沒想過這會影響到他與“客戶”的訂單交付。
畢竟,黑石礦洞里還有二十多只哥布林苦工。
那些綠皮矮子一兩個月就能繁殖一窩,雖然跑了很多,但不過是再多花點錢買些材料的事。
他心中迅速盤算著,嘴上卻露出一絲微笑:“暫停?當然可以。訂單的缺口,就由你來填上,怎么樣?”
“不!不!少爺!我絕不是這個意思!”仆從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我的意思是,現在的風險太大了!第一,逃走的那批哥布林襲擊了普林特的伐木場,事情已經驚動了衛兵,子爵大人那邊萬一追查起來……”
“普林特那群泥腿子的死活,與我何干!”威廉姆不耐煩地打斷他,仿佛聽到一個笑話。
“是,是……”仆從冷汗直流,聲音壓得更低,“但還有第二點,也是最致命的一點!一周前,黑石礦洞那的哥布林……全死了!被人清理得一干二凈,一個不留!”
“你說什么?!”
威廉姆臉色驟變,猛地轉身,一把揪住仆從的衣領:“黑石礦洞的哥布林沒了?!一只不剩?!那該死的貨怎么辦?!”
仆從被他嚇得渾身顫抖:“所……所以我才說……來不及了,少爺。我們……我們交不出貨了?!?/p>
“是誰!?”
威廉姆一把將仆從推開,一腳踹翻在旁邊的木箱上。
“是誰干的?!說!”
“值……值班的監工報告說……他被一條速度快得像影子的犬類魔物引開了注意力,前后不過一刻鐘,等他回去……礦洞里就只剩下尸體了。他……他懷疑是技藝高超的馴獸師,甚至是獸王一類的職業者干的。”
“一個廢物監工的屁話!”威廉姆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真正的職業者會怕驚動他一個廢物?簡直可笑!算了……”
他強行壓下幾欲噴薄的怒火,大腦飛速運轉。
事情敗露的風險和訂單違約的后果在他腦中交戰。最終,他冷聲道:“這里的所有研究立刻停止,痕跡全部清除。等風頭過去再說。另外,給我去查!我倒要看看,在橡木鎮這片地界上,是誰敢斷我的財路!”
“遵命,少爺?!?/p>
……
離開陰森的礦洞,坐上返回城堡的馬車,車輪的顛簸讓威廉姆的思緒飄回了一年前。
那時,一群哥布林流竄到橡木鎮外,襲擊了幾個伐木工的營地。
他跟著父親瑞克子爵前去剿滅,當最后只剩下三十多只哥布林時,一個大膽而天才的想法在他腦中萌生。
他告訴父親,他想把這群哥布林留下來,作為他新發現的黑石礦洞的“廉價勞動力”。
用這些綠皮小矮子,不僅可以大大節省礦工的薪水開支,還能用它們的存在,去鞭策那些懶惰貪婪的人類礦工拼命干活。
瑞克子爵欣賞他兒子的“商業頭腦”,沒有拒絕這個看似天才的想法。
不過出于謹慎,子爵親自下令殺光了所有雌性哥布林,斷絕了它們繁衍的可能,并且嚴令禁止任何礦工親屬靠近礦洞。
然而,子爵并不知道,他的兒子比他想象的要瘋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