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延側過頭，溫柔地看著她，挑了挑眉，同樣壓低聲音：“嗯？為什么？”

“這邊…這邊空調風口好像有點直吹我，有點冷。”九方夭眨眨眼，努力讓自己的理由聽起來很正當。

【我想離應司哥哥近一點！再近一點！】

九方延聽著妹妹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聲，他故意沉吟了一下，像是在認真考慮這個請求，然后才溫和地搖搖頭，道：“不好。”

九方夭：“？”

九方夭：“………”

【大哥真壞，今天我將不再和他說一句話！】

她輕哼一聲，氣鼓鼓地轉過頭，挺直背脊，目不斜視地盯著拍賣臺。

她一副“我很認真在競拍，勿擾”的架勢，實則內心的小人已經開始瘋狂捶地。

九方延看著她這副孩子氣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帶著幾分無奈和縱容。

他微微傾身，湊近了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生氣了？”

九方夭梗著脖子，不理他，內心：【哼！哄不好了！除非讓我換座位！】

“真不理哥哥了？”九方延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笑意，“那…本來還想說，等會兒有個小驚喜給你，看來是不需要了？”

九方夭的耳朵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但還是強忍著沒轉頭，內心卻開始動搖。

【驚喜？什么驚喜？不行不行，不能這么快被收買。】

她輕聲咳嗽一句，低聲道：“你先說說，什么樣的驚喜？”

“定是你喜歡的。”九方延的語氣更加溫柔，帶著點誘哄的意味：“好啦，是哥哥不對，空調風口確實有點涼。”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輕輕披在九方夭肩上，帶著他體溫和淡淡雪松香的外套瞬間驅散了那點根本不存在的“冷意”。

“這樣暖和點了嗎？”他低聲問，“座位就別換了，嗯？大哥坐這里有點事情要和阿司談。”

他找了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借口。

披著帶著哥哥體溫的外套，聽著他溫柔道歉又給了臺階下，九方夭心里突然就有點點懊惱了。

“知道啦，大哥的事情更要緊些。”

【看來只能另想辦法靠近應司哥哥了。】

【真是可惜了今天的大好機會……】

九方延聽到她內心的小心思：“………”

隨即他又不動聲色地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乖。”

拍賣會繼續進行。

九方夭安分下來，披著哥哥的外套，偶爾偷偷看一眼身邊的應司，但大部分時間還是認真地看著展品，內心繼續著她的各種吐槽和天馬行空的幻想。

【咦？這條手鏈還挺好看的，不像其他那些那么夸張。】

她抬起自己的手腕晃了晃，她在構想自己戴上后的模樣。

她念頭剛落，身旁一直沉默的應司，卻在與九方延交談的間隙，毫無預兆地舉起了號牌，清冷的聲音報出一個跳漲的價格。

場內瞬間安靜了一下。

九方夭驚訝地微微睜大眼睛，下意識側頭看向應司。

【應司哥哥？】

【完啦完啦，應司哥哥該不會已經交女朋友了吧？我也沒聽說呀。】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根據系統數據分析顯示，目前應司有女朋友的概率為0，有心儀對象的概率為0，有暗戀對象的概率為0，宿主可放心沖。】系統適時的出現提了一句。

【真的嗎？那太好了！】九方夭剛剛微死的心瞬間又活了過來。

她還有很多機會！

而九方延也略帶詫異地看了一眼好友，但很快便恢復了然的神情，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阿司這是也聽得到夭夭的心聲？

應司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放下號牌，目光依舊落在臺上，側臉線條冷硬，看不出任何情緒。

手鏈毫無懸念地被他拍下。

工作人員送來時，他只是淡淡一瞥，便讓助理收了起來。

九方夭看著被合上的絲絨盒，有點小失落。

【唉…也不知道應司哥哥拍來送給誰…】

【好羨慕呀。】

晚宴結束，離場時，九方延被一位熟人拉住寒暄。

九方夭乖乖站在一旁等著，心里還在琢磨著哥哥說的驚喜到底是什么。

這時，應司的助理穿過人群，精準地走到她面前，手中拿著那個熟悉的絲絨盒子。

“九方小姐。”助理恭敬地遞上盒子，“應總說這個小玩意或許更襯您今天的禮服，算是今天的見面禮。”

九方夭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接著是巨大的驚喜和慌亂席卷而來。

“謝謝，麻煩你幫我轉達應司哥哥，我很喜歡。”

“好的，九方小姐。”助理笑著對她微微頷首后便離開了。

【給…給我的？！】

【應司哥哥拍下來是送給我的？！】

【系統！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今天的見面禮？那四舍五入，如果以后我每天都出現在他的面前每天都有見面禮？】

系統：【……………】

它真的很少有無語的時候……

九方夭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正在與人交談的應司，對方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來，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她又看向剛剛結束寒暄走回來的大哥九方延。

九方延看著她手中多出來的盒子，以及她那副震驚到呆滯的表情，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他沒有多問，只當不知道。

回程的車上，九方夭還像做夢一樣緊緊攥著那個絲絨盒，指尖反復摩挲著盒面細膩的紋理。

九方延看著她那副魂不守舍、時而傻笑時而糾結的樣子，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

“現在可以跟哥哥說說，這條手鏈是怎么回事了嗎？”

九方夭的臉頰泛紅，故作鎮定。

她解釋道：“應該是因為大哥你的原因吧。”

【肯定是因為大哥，如果沒有大哥，應司哥哥哪里會看得到我。】

九方夭在心中嘆氣。

【我什么時候才可以追到應司哥哥呀……】

九方延：“……”不如不問。

他從西裝內袋里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U盤，遞給她，“余教授那邊，我幫你打過招呼了。”

“你的論文一稿，他看過了，主要的修改意見和幾個關鍵文獻的補充方向都在這里面。”

“他說…讓你不用太焦慮，按時提交二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