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辭猜江云煜也是有些緊張的,不然怎么會站在鏡子前看了這么久。
有點想笑。
雖然她也緊張,但看到他這樣,反倒輕松了點。
從床上爬起身,許晚辭走到江云煜和鏡子中間站定,先是鄭重其事地上下掃了他幾眼。
隨后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肯定道:
“非常帥,我覺得這樣很好。”
盡管她覺得這套衣服和他今天穿著上班的好像沒什么不同。
而且他一天都待在辦公室里,灰塵都沒挨上一粒。
察覺到她言行背后的揶揄,江云煜抬手攬上她腰際,低頭在她頰邊咬了一口。
似是抗議她的敷衍和嘲笑。
“哎呀。”
順勢靠在他懷中,許晚辭正色重申,“真的可以了。”
西裝簡直不要太配他。
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時鐘,距離蘇靈她們飛機落地沒剩多少時間,該輪到她著急了。
許晚辭從他懷里退出,將人拉到衣柜另一側(cè):
“快快快,幫我選一下。”
相約吃飯的餐廳離江氏很近,許晚辭索性直接來公司和他一起出發(fā)。
咳咳,至于休息室里為什么也有她的衣服。
問就是某個男人背鍋。
但也僅此一次,就被許晚辭勒令禁止了。
太羞恥,受不了一點。
后面繼續(xù)放這也是為了方便,有時候和小姐妹們在附近玩,就跑過來和他一起下班。
可以在這休息一下,不用擔(dān)心衣服皺巴。
中午吃了什么味道大的美食,也能及時換衣。
挑挑揀揀,換好衣服的許晚辭和江云煜掐著點出發(fā),提前去餐廳包廂里等。
蘇清歌作為她們的‘中間人’,在她們之后沒多久也到了。
跟著她一塊來的,還有她爸媽,蘇禮和吳淼心。
也就是許晚辭的舅舅舅媽。
江云煜也要來的事許晚辭和蘇清歌說了。
所以兩人進到包廂里,打完招呼,目前唯二的男士隱隱有開始交談公事的傾向。
吳淼心丟下丈夫,起身坐到許晚辭旁邊。
從包里拿出個剔透翠綠的手鐲,一看就價值不菲,塞進她手里。
“初次見面,舅媽沒什么能送你的,一個小鐲子,你帶著玩。”
明顯的客套話,許晚辭正欲開口推辭,就被吳淼心預(yù)判了。
“可不許拒絕我。”
“你媽媽年年都送清歌禮物,一直沒找到機會回禮,現(xiàn)在你回來了,可要幫你媽拿回本。”
許晚辭:0.O
反向算明賬。
見到有天聊的蘇清歌也坐了過來,“是啊是啊,我媽什么都不多,就首飾最多,大膽拿。”
隨后,當著吳淼心的面,她狗狗祟祟湊過頭來。
“你不喜歡給我,我拿去賣了五五分。”
吳淼心:“……”
許晚辭:“!”這是可以說的嗎。
吳淼心虛虛擰了下蘇清歌的耳朵,沒好氣道:“你這丫頭,你媽我耳朵還沒聾呢。”
蘇清歌夸張吃痛的神情讓許晚辭忍俊不禁。
面對分外主動親近的陌生長輩時的拘謹也消散幾分。
許晚辭道了謝,小心把玉鐲放進包里。
氛圍舒緩,三人又聊了些別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
房門‘咔噠’一聲從外面推開。
包廂里所有人停下交談,齊齊偏頭往門口看去,各種稱呼往外冒。
“小靈。”
“妹夫。”
“姑姑。”
……
走在賀子明前面的女人身形偏瘦,一頭利落齊肩短發(fā)。
相似的眉眼在她身上,透著股英颯氣。
與之不符的,是她臉上激動又怯懦的神情。
蘇靈先丈夫一步走進來,視線精準落在右側(cè)的許晚辭身上。
“念念。”
她低低喊了一句。
這是,她的念念。
從知道被拐二十六年的女兒找到了的那刻起,一直壓抑的情緒極速上涌。
目不斜視穿過其他人,蘇靈跌跌撞撞朝許晚辭走去。
在許晚辭跟前停下,蘇靈眼神仔仔細細描摹著她的臉龐。
不放過一絲一毫。
手抬至半空,指尖顫抖,輕輕觸碰她的臉龐。
力道很輕,好似浮毛。
“我可以,抱抱你嗎?”
蘇靈眼眶紅紅地問道。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看著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許晚辭心里又酸又漲。
明明不是她的錯,但愧疚和自責(zé)一直折磨著她。
折磨著一顆脆弱又堅強的母親的心。
許晚辭沖她笑了一下,點點頭。
下一秒就被攬入一個陌生但無比溫暖的懷抱中。
耳側(cè)傳來細細的嗚咽聲,許晚辭視線逐漸有些模糊。
眨眨眼,掩去水光,垂在身側(cè)的雙臂緩慢抬起。
許晚辭回抱住了她。
-
認完親,情緒平復(fù)后,大家伙重新入了座。
許晚辭和江云煜坐在一起,蘇靈和賀子明把她們夾在中間。
圓桌另一側(cè)坐著蘇清歌一家。
“這次真的多虧了清歌,幫姑姑找回了念念。”
不然她們母女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見。
“哎,”吳淼心擺擺手,“應(yīng)該的,這丫頭小時候可沒少麻煩你。”
蘇靈笑笑,沒有再說什么。
一家人,說太多太客氣就顯得生分了。
她偏頭,用公筷夾了塊排骨放進許晚辭碗里,又陸陸續(xù)續(xù)夾了些別的菜。
全都是她開飯以來吃的比較多的幾道菜。
注意到這點,許晚辭心里有些暖。
斟酌啟唇,眉眼彎彎道:“謝謝……”
“媽。”
聞言,蘇靈瞳孔顫動,巨大的喜悅涌上心頭。
眼眶瞬間又紅了。
她飛快拭去淚水,認認真真應(yīng)了一聲,“哎!”
這邊上演母女相見的溫馨場面,另一邊的江云煜正在新晉老丈人‘拷打’。
“江總。”
賀子明扶了扶眼鏡,淡笑開口。
江云煜面不改色,“賀叔。”
蘇禮端起茶杯掩唇,不動聲色看妹夫和外甥女婿過招。
嗨呀,這年輕人可不簡單。
老賀這老狐貍在國外待久了,怕是要不討好。
利用回R國的短暫時間,賀子明已經(jīng)搜羅了網(wǎng)上有關(guān)許晚辭的全部消息。
自然也知道江云煜的存在。
對于這個女婿,坦白說他內(nèi)心很復(fù)雜。
是個極其難得的青年才俊,但當父親的不看這些,只看他人品如何,對女兒好不好。
怕他這種被人順慣了的上位者,會讓他女兒受欺負。
二者都是在商場打拼過的聰明男人,一言一行都能品出對方的意圖并給予回應(yīng)。
過了一會兒。
賀子明拿起飯桌上的酒瓶,給江云煜和自己各倒了半杯酒。
“來,云煜。”
“我們簡單喝一杯。”
聊天中不卑不亢,所有回答可圈可點。
重點是,賀子明注意到哪怕是在和他說話,江云煜也有在關(guān)注他女兒。
大部分時候許晚辭都沒開口說。
這種默契倘若不是真心好好過日子的,可演不出來。
稱呼的轉(zhuǎn)換代表著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
他暫時過關(guān)了。
江云煜輕點下頜,拿起酒杯,“好。”
飯局推進到尾聲,眾人的話匣子越打越開。
最終,蘇賀兩家決定在六月下旬,也是許晚辭生日那天。
舉辦回歸宴,邀請各界名流,正式宣布許晚辭的身份。
覺得有些過于隆重想要發(fā)表什么意見但被大人無視的許晚辭:“……”
fine。
你們開心就好。
借此順便完成原主的小委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