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他!”
“銬起來!”
“別動!老實點!”
怒吼聲、呵斥聲、身體碰撞的悶響瞬間充斥了整個廢墟!
蔣文光身后的幾個核心打手,平日里仗著蔣文光的勢,囂張跋扈慣了。
此刻在巨大的恐懼和慣性的驅使下,有兩個身材粗壯、滿臉橫肉的家伙竟然還想掙扎反抗!
其中一個猛地揮拳打向撲來的警察,試圖掙脫!
“找死!”劉洋意眼神一厲。
根本不用他再下令。
旁邊一個反應極快的干警早已掄起手中的槍柄,帶著風聲,狠狠砸在那打手試圖揮拳的太陽穴上!
“砰!”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呃啊!”那打手連哼都沒哼完整,眼前一黑,像一截被砍倒的朽木,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鮮血瞬間從額角汩汩涌出。
另一個試圖反抗的,也被側面沖來的警察用警棍狠狠砸在腿彎處,“咔嚓”一聲脆響,慘叫著跪倒在地,隨即被數(shù)人死死壓住!
反抗的火苗被瞬間、無情地掐滅!
冰冷的、閃爍著無情金屬光澤的手銬,“咔嚓!咔嚓!咔嚓!”一聲聲清脆又冷酷的嚙合聲此起彼伏,緊密地、毫不留情地鎖在這些打手粗壯骯臟的手腕上!
金屬齒牙深深嵌入皮肉,勒出紫紅的印痕。
那深入骨髓的寒意順著被壓迫的血管,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凍結了所有反抗的念頭。
兩人一副手銬,像串螞蚱一樣,粗暴地將這些剛才還兇神惡煞的打手串聯(lián)在一起!
整個場面的畫風,在短短十幾秒內,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施暴者,被警察以最粗暴、最屈辱的方式控制著。
巨大的力量毫不容情地施加在這些打手身上!
警察們沒有絲毫憐憫,擰轉他們的胳膊,粗暴地推搡著他們踉蹌的身體。
將他們狠狠推向停在一旁、沾滿油污和泥濘的警車車門!
“哐當!”“哐當!”“哐當!”
一連串沉重悶響!
身體與冰冷堅硬的金屬車門劇烈碰撞!
車身在巨大的沖擊力下劇烈搖晃,車頂和門框上的細微灰塵簌簌震落,在警燈旋轉的紅藍光芒中形成一片迷蒙的灰霧。
“帶走!”劉洋意的聲音再次響起,斬釘截鐵,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凍原上墜落的冰棱。
他收起槍,但眼神比槍口更冷。
警車的后門被粗暴地拉開。
蔣文光像一袋被丟棄的垃圾,被兩個強壯的警察死死架著,巨大的力量將他毫無尊嚴地塞進了后座。
他整個人被死死按在堅硬冰冷、毫無舒適可言的塑料座椅上,一側臉頰因為巨大的推力而緊緊貼上了蒙著灰塵和雨漬的車窗玻璃。
那污穢冰冷的觸感,如同他此刻絕望的心境。
他不甘心!
巨大的恐懼中夾雜著最后一絲對權力等級的迷信!
他奮力地、像一條離水的魚般拼命扭過頭,脖頸因用力而青筋暴起,目光透過骯臟模糊、布滿指紋和雨痕的玻璃,絕望地投向那片他曾經(jīng)志在必得、如今卻化為廢墟的狼藉場地。
那臺巨大的銹紅色挖掘機,鋼鐵吊斗巨鏟依舊懸停半空。
在警燈瘋狂閃爍、令人眩暈的紅藍光芒映照下,投下巨大而猙獰的陰影,像一頭沉默的鋼鐵巨獸,嘲笑著他的徹底失敗。
“唔……唔唔!!!”他徒勞地掙扎著,手腕上的精鋼手銬在同樣冰冷的金屬座椅扶手上猛烈刮擦。
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噪音,刺耳地回蕩在狹小的車廂內。
他想怒吼,想質問,想搬出最后的護身符!
但一只帶著汗味和皮革味的大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死死地捂堵在他的口鼻之上!
他只能發(fā)出絕望的、如同被堵住氣管的困獸般沉悶而痛苦的嗚咽,眼淚、鼻涕和口水不受控制地糊滿了那只手掌。
窒息感和極致的屈辱感幾乎將他逼瘋!
他猛地爆發(fā)出最后一絲力氣,用被銬住的手肘狠狠撞向捂他嘴的警察,趁著對方吃痛松勁的瞬間。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和一絲色厲內荏,嘶聲尖叫道:“劉!洋!意!”
“你他媽一個小小的副科級派出所所長!你算什么東西?!敢抓我?!”
“老子是正科級的國企老總!是市里蔡市長親自點的將!”
“你他媽活膩味了?!”
“你敢動我一根汗毛,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扒了你這身皮!!”
這歇斯底里的叫囂,帶著對等級森嚴的官場邏輯最后的迷信,試圖用“正科級”和“蔡市長”的虎皮來震懾眼前這個“以下犯上”的副科級所長。
然而,回應他的,是快如閃電、勢大力沉的一記耳光!
“啪!!!”
一聲極其清脆響亮的爆鳴!在狹小的車廂內如同炸雷!
劉洋意不知何時已經(jīng)陰沉著臉站在了車門外,剛才那一巴掌正是他含怒出手!
力道之大,直接將蔣文光打得腦袋猛地偏向另一邊,眼前金星亂冒。
左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破裂,一絲鮮血蜿蜒流下。
劉洋意俯下身,那張平時或許還帶著幾分圓滑的臉,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殺氣和一種“痛打落水狗”的決絕。
他幾乎將臉湊到蔣文光眼前,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帶著刻骨的嘲諷和宣判:“蔣文光!”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你一個小小的正科級干部?算個屁!給江書記提鞋都不配!”
“你他媽竟然敢充當黑惡勢力的保護傘?!”
“光天化日之下,聚眾圍攻毆打新任縣委書記?!”
“你他媽不是膽兒肥,你是活膩了!想拉著全家一起下地獄!!”
“蔡市長?”劉洋意嗤笑一聲,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你猜,蔡市長現(xiàn)在是想保你,還是想第一個跟你劃清界限,把你踩進十八層地獄?!”
“我……”蔣文光被這連珠炮般的質問和那記響亮的耳光徹底打懵了。
臉上的劇痛遠不及心底那滅頂?shù)暮狻?/p>
劉洋意的話像無數(shù)根冰針,狠狠扎進他最后的心理防線。
是啊……在縣委書記面前,他這個所謂的“正科級國企老總”算什么?
在“圍攻縣委書記”這頂天大的罪名面前,“蔡市長”的名頭又能頂什么用?
會不會……
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恐懼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