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自己則帶領剩下的人進手術室，給腹部被捅那個做手術。

人的大腸在腹部周圍，小腸在中間，腹部中間被捅，傷到小腸的可能性很大，上午剛講了小腸吻合術，下午就有了患者。

好么，上趕著給大夫們實地觀摩的機會。

……

宣州的信使騎著快馬一路進了皇城，跪在了太極殿中。

這會兒是大朝會，宣平帝高坐在寶座上，看著手中的信，一張不茍言笑的臉上，露出幾分惱怒來。

“沒幾日可活了？怎么偏偏這時候查出絕癥來？這個顧小大夫是什么人，斷的可準？”

宣平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來，但殿中卻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信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稟告：“回陛下，顧小大夫是宣州的神醫(yī)，醫(yī)術高明。涇州王落網(wǎng)后，刺史程大人請宣州的名醫(yī)都看過了，涇州王的確得了噎嗝之癥，最多只有一年的壽命了。”

“而且，發(fā)現(xiàn)涇州王的人，也是顧小神醫(yī)。涇州王的人聽說了顧小神醫(yī)的名聲，派人請她看病。顧小神醫(yī)在涇州王落腳處，發(fā)現(xiàn)了很多異常，就偷偷稟告了刺史大人，才把涇州王抓獲了。”

宣平帝才打消了些疑慮。

信使面色有些猶猶豫豫，明顯還有話沒講。

宣平帝道：“還有什么話，講！”

“是是，顧小神醫(yī)曾給涇州王診斷，說噎嗝就是涇州王的胸膛里面，長了一顆瘤子，只要把胸膛打開，取出瘤子，就可能再活五年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哈！”殿中不知是誰發(fā)出一聲諷笑，“打開胸膛取出瘤子還能活嗎？以為是華佗再世呢？”

信使不服氣，這牽涉到他們宣州的神醫(yī)，絕對不能讓人詆毀，辨道：“顧小神醫(yī)曾經(jīng)把人的肚子剖開，切掉了一截壞掉的腸子，又把人縫起來，人就活了。”

“你跟我說笑話呢？你們宣州人都這么天真嗎？”

信使有些生氣，但也不敢發(fā)作，朝上面磕了個頭，道：“小人不敢撒謊，關于小神醫(yī)給人開腹的事，原本很多人都不信，好多大夫去開腹的人家看，那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干活了。小神醫(yī)之所以能救下那人，是因為做出了一種藥，這種藥對外傷有奇效。”

信使說著，呈上第二封信，“程大人信里寫明了這種藥的用處，并在宣州成立藥署，大量制作這種藥。程大人說了，這藥用在戰(zhàn)場，就會有很多將士因此能保住性命。”

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官員，慢條斯理的道：“治好一例并不足以說明藥效，可還有其他治好的病例？”

這官員赫然就是護國公，時任大縉中書省中書令，百官之首，十六年前賜封護國公。

信使不認識護國公，見他站在最前面，就知道是最大的官。

恭敬的道：“回大人，有的，有一位從房頂摔下，小腿處劃傷了一尺來長的傷口，用藥后沒有化膿起熱，很快就好起來了。還有一個三歲的孩子，得了肺熱，看遍宣州有名的大夫，全都無能為力，都讓準備后事，也是顧小大夫用這個藥治好了。”

宣平帝看向下面，“誰知道肺熱是怎么回事？”

站在后排的一位大人站出來，“回陛下，小兒肺熱是極難治愈的病，一旦患上，十有**會丟命。臣的次女，就是四歲上得了肺熱沒的。”

宣平帝點點頭，問信使：“不是說對外傷有奇效嗎，怎么也能治肺熱？”

“小人也不懂，就是聽程大人說過，這藥不僅可以治療外傷，還有七日風、肺癆、丹毒，還有一些溫病都能治。”

護國公上前一步，奏道：“皇上，這藥如果真有奇效，戰(zhàn)場上，將會為我大縉保住無數(shù)條將士的性命。很多絕癥也能得到救治，對大縉來說，是一件大好事，不可謂不重要。眼下還需派人去一趟宣州，親眼看看這藥的效果。藥效若真的那么強大，需命程刺史保護藥方，不致泄露，免得被敵國盜取。”

宣平帝點頭，“嚴卿所言有理，即刻命中書舍人起草詔書。”

護國公應命，又接著道：“眼下重要的是怎么處置涇州王，如果病重，怕是會經(jīng)不住押送的折騰，若在路上過身……”

立刻有大臣截口道：“涇州王謀反，其罪當誅，不如就地正法。”

“這怎么行，畢竟是先帝親封的涇州王，要殺也得押解進京論罪。”

“人都病得快死了，萬一押解的途中病死了呢？”

“病死反倒便宜他了。”

宣平帝聽著下面的大臣們議論紛紛，心里也不想涇州王病死。膽敢謀反，他倒要把人弄回京，親自問問他有什么不滿意的！

人死了一了百了，倒是輕松，他偏要他好好活著，痛苦的活著，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還有他姬妾肚里的孩子，也一并活著，像狗一樣活著。

“中書省立刻擬旨，讓那位小神醫(yī)給涇州王開胸，如果治不好，算他命不好。若治好了，也能印證開胸果然能活命，也算用他戴罪之身，為大縉醫(yī)術做點貢獻。”

宣平帝再怎么恨，也要把借口編的冠冕堂皇。

宣平帝獨斷專行，一般不是什么大事，朝臣們也不愿跟他爭論，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了。

護國公走出宮殿的時候，看一眼值守的陸阿牛，他如今已經(jīng)是皇上的近臣。

護國公停下腳步，問了句閑話：“怎么樣，當差還能適應嗎？”

陸阿牛躬下身，恭恭敬敬的道：“稟大人，一切都好。”

群臣知道這位新進的小將軍，是護國公引薦給皇上的，見兩人拉家常，都拱拱手離開。

護國公才放低聲音問：“那位九娘，好像姓顧？宣州新出了一位顧小神醫(yī)，是不是她？”

陸阿牛咧開大嘴笑，“九娘說過，她一定會成為名揚天下的神醫(yī)，如果是宣州出的顧小神醫(yī)，大概就是九娘。”

護國公撇一眼笑得傻子一樣的陸阿牛，搖搖頭走了。

兩日后，太醫(yī)署的太醫(yī)令被派遣去宣州，監(jiān)督?jīng)苤萃醯氖中g，并檢驗青霉素的真?zhèn)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