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五郎撓撓頭,“也是哦,那要不,咱們在附近找個食肆,隨便吃點(diǎn),然后咱們就去雁塔寺看蹴鞠。”
嚴(yán)清雪覺得謝五郎心真大,今日都遇到了這么大的事,還見了皇上,她都覺得心現(xiàn)在還跳得有些快,他竟然沒事人一樣,還想著去看蹴鞠。
“你,不害怕嗎?”
謝五郎莫名其妙的問:“怕什么?”
“今天發(fā)生這么大的事,還就鬧到了皇上跟前了。”
“嗐,”謝五郎道:“這才哪跟哪啊,就打一架而已,想當(dāng)年,我們還小的時候,逃荒路上別說打架,什么事沒遇見過?”
嚴(yán)清雪驚訝的眼睛的瞪圓了,“你,你們還逃過荒?”
謝五郎看她關(guān)注點(diǎn)偏移的樣子有些可愛,就想拍拍她的腦袋,心里還想,難怪四哥老愛拍九娘的腦袋。
可惜隔著窗戶,“那年,我們家鄉(xiāng)的居虎堰決堤,好幾個縣都給淹了。我們沒辦法,就出去逃荒,一直走到宣州,才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故事太長了,有空給你講,你肚子餓不餓,咱們先商量商量去哪吃飯。”
“那要不,你送我回去吧,去我家里吃。路上還可以講講你們逃荒的事。”嚴(yán)清雪興致挺高,就很想聽聽他們逃荒的故事。
謝五郎同意了,一路往護(hù)國公府走,從進(jìn)入老林子起,開始給嚴(yán)清雪講故事。
這邊顧玖出了宮,就看到謝湛等在外面。
顧玖露出燦爛的笑臉,“你怎么來了?”
謝湛把馬韁甩給拾兒,扶著顧玖上馬車,一邊道:“路過千金樓,聽到那邊的客人說閑話,一猜就是你們,打聽之下,知道你們進(jìn)宮了,就過來接你。”
說話間,兩人在馬車上坐好,馬車走動起來。
顧玖道:“也沒什么大事,你不用擔(dān)心,就是五哥和成川的人打了一架,成家賠點(diǎn)金子就完了。”
謝湛失笑,他擔(dān)心個啥呀,老五跟人打架還能輸了?還有九娘在,他要擔(dān)心,也是擔(dān)心他倆把人欺負(fù)太狠。
在京城這地界,把成家人打了,還能讓成家人再賠點(diǎn)錢的人,也就他家九娘了。
顧玖習(xí)慣性的,每發(fā)生一件事,就告訴謝湛,聽他分析分析,就能了解很多東西,就連說帶比劃的,把經(jīng)過繪聲繪色給謝湛講了一遍。
謝湛認(rèn)真聽著,不時問幾句不清楚的地方,然后道:“你可知道,你今日說的最正確的一句話,是什么嗎?”
“哪一句?”
“就算大長公主得罪了你們家,也能把她兒子氣中風(fēng)這句。”
“這句話有什么玄機(jī)嗎?”
“有啊,玄機(jī)大著呢!”謝湛笑道。
顧玖好奇的扒著謝湛的手臂,“快給我說說。”
“這件事還得從立皇嗣說起,皇上一直不立嗣子,大長公主作為皇上的姑母,又一心一意為江山社稷著想,所以十分著急,想皇上盡快立嗣。在過繼誰家子嗣一事上,大長公主和皇上發(fā)生了分歧。”
“皇上想立益陽王府的子嗣,大長公主更傾向于武陽王府的子嗣。畢竟益陽王府都是些拎不清的糊涂蛋,子孫怕是也不會聰明到哪里去。武陽王府就不一樣了,一個個都是人精,子嗣也聰明。”
“為江山長遠(yuǎn)計,還是立武陽王府的孩子更好。但是皇上肯定不答應(yīng),大長公主曉以大義,苦心勸諫,干涉的多了,皇上難免會煩。”
顧玖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所以惠安侯夫人和承安伯府的管家沖突后,承安伯敢跟大長公主對著干,就是皇上授意?”
謝湛搖搖頭,“皇上怎么會說那樣的話,都是承安伯揣摩的。他知道皇上正煩大長公主,為了迎合圣意,所以才敢那么做。皇上也借機(jī)罵了惠安侯一通,算是給大長公主一個警告。”
顧玖皺皺鼻子,再撓撓頭,“哎呀,怎么這么復(fù)雜?朝堂果然是你們這些心有十七八個窟窿眼子的人才能玩的。”
謝湛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捏捏顧玖的臉頰,“哪里,我們就是心眼再多,到了九娘這里也統(tǒng)統(tǒng)沒用。”
謝湛真覺得顧玖除了逆天的運(yùn)勢外,還本能的知道什么才是關(guān)鍵。
或許她把成川的那句話告訴皇上,只是順帶說的,但其實(shí)她內(nèi)心深處,本能知道那句話的殺傷力,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有些人不用考慮太多的復(fù)雜關(guān)系,他就是能恰到好處的扼住問題的關(guān)鍵,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她也不需要絞盡腦汁想對策,不需要考慮太多因果關(guān)系,簡單粗暴,直截了當(dāng),就破了那些詭詐話術(shù)。
“但是今天為什么成川那句話會惹怒皇上?”
“大長公主畢竟是皇上的姑母,在皇室地位尊崇,皇上可以壓制她,警告她,成川一個什么都不是的東西,憑什么欺到大長公主頭上?”
顧玖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我家人我可以欺負(fù),你不行唄。”
謝湛笑著刮一下她的鼻子,“聰明。”
“雖然說,成峰在宮里保證過,不會暗地里給家里找麻煩,但我們還是得小心一點(diǎn)。成峰混跡官場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但是成川不一樣。”
成家的人,謝湛都讓徐青安 打探過一遍了,對每個人都有了解。
“成川這個人,驕橫霸道,囂張跋扈,腦子簡單的很。但就是因?yàn)楹唵危宰鍪虑橹粦{喜好,完全不考慮后果,反正做了什么錯事,最后都由兄長姐姐幫他收拾爛攤子。這也就養(yǎng)成了他肆意妄為的性子。”
“這次的事,雖然成峰把他壓下去了,保不齊他咽不下這口氣,想辦法使懷,咱們還得注意點(diǎn)。我下午就去請陸叔過來府里住著,幫忙照看著家里。”
顧玖摸摸下巴,瞇縫著眼道:“他若是安安分分的也就算了,再敢胡來,我就給他來上一箭。哼哼哼,姑奶奶難道是吃素的?”
謝湛噗嗤一笑,“是是是,我們小姑奶奶屬狼,是吃肉的。”
兩人一路說著閑話回到家里。
剛吃了飯,承安伯夫人就到了。
顧玖和謝湛一起接待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