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暫且無恙。”

使者回道：“郭將軍發現不對之后，立刻就領兵進宮防守了。”

張新松了口氣。

還好，郭汜的反應還不算慢。

皇宮的防御力雖然不如城池，但匈奴人也不擅攻城。

自己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城內糧倉如何？”張新再問。

“糧倉那邊，郭將軍也派了兵馬駐守，眼下應當無恙，只是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使者面色焦急，“驃騎，速速發兵回援吧！”

“好！”

張新不敢遲疑，立刻下令。

“全軍疾行！”

馬蹄聲轟隆，四千五百騎兵全速朝著長安進發。

又行了三十里，張新軍的前方再次出現一騎。

騎士見到玄甲軍，大聲疾呼。

“主公何在？我要見主公！”

前方的玄甲軍上前一看，面露驚愕之色。

“兄弟，你不是被主公派去蔡公家護衛了么？怎么過來了？”

“難道是......”

此人正是當初被張新派去，護衛蔡邕的二十名黃巾舊部之一。

這名玄甲軍與他相熟，正好認出。

“情況緊急。”

黃巾舊部語速極快，“別啰嗦了，速速帶我去見主公！”

“好！”

玄甲軍見他如此焦急，不敢怠慢，立刻將其帶到張新面前。

護衛蔡邕的黃巾舊部都是張新親自挑選，自然認得。

張新見他渾身是血，心中一沉。

“可是老師出事了？”

“蔡公無恙。”

黃巾舊部喘了口氣，“只是......”

“只是什么？”張新連忙追問。

“主公恕罪。”

黃巾舊部下馬叩首。

“我等無能，蔡小姐被匈奴人擄走了！”

“什么！”

張新大驚。

不應該啊？

歷史上蔡琰被匈奴擄走，那是兩年半以后的事。

怎么會發生在現在？

“匈奴人實在是太多了。”

黃巾舊部淚流滿面，“二十個兄弟戰死了一半，這才勉強護住蔡公。”

“至于蔡小姐，我等實在是護不住她......”

黃巾舊部滿面羞慚，拔出腰間佩刀橫在脖子上。

“我等有負主公所托，愿以死謝罪。”

黃巾舊部說完，就欲自刎。

“老典！”

張新大喝一聲。

典韋會意，伸出手中長戟，將黃巾舊部手中的刀挑飛出去。

“主公......”

黃巾舊部看著張新，淚如泉涌。

“爾等已經盡力，不必如此，起來吧。”

張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確認。

“我老師無恙，對吧？”

“是。”

黃巾舊部起身，點了點頭。

“天子如何，你可知曉？”張新繼續問道。

“匈奴人并未攻打皇宮，只是在城內劫掠一番就走了。”

黃巾舊部道：“小人出城之時，郭將軍已經重新接手了城防。”

匈奴人已經走了？

張新抬頭看向東方。

那里漆黑一片。

“如此說來，城中糧倉也無事了？”

匈奴人若是攻進糧倉，搶點糧草也就算了。

他們都是騎兵，沒有輜重車之類的東西，帶不走多少。

只要里面的糧食不被燒毀就好。

張新現在距離長安只有四十余里，黑夜之下，糧倉若是被燒，他是能看得見火光的。

“是。”

黃巾舊部道：“小人出城之時，城中并未有大火。”

張新聞言略微放下心來。

既然郭汜已經重新接管了城防，大侄子沒事，糧倉沒事，老頭也沒事......

那就去撈小師妹吧。

張新看向黃巾舊部。

“匈奴人可是往西北方向走的？”

上郡匈奴想要南下關中，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沿著黃河，從龍門渡南下河東。

這條路太遠，而且算算時間，關羽的主力應該已經到河東了。

無論是關羽還是樊稠，都不太可能放匈奴人過來。

那匈奴人就只能是沿著涇水，過蕭關南下了。

他們來時走的是這條路，回去也只能走這條路。

蕭關，就在長安西北方向。

“是。”

黃巾舊部確認道。

“匈奴人走了多久？”張新繼續問道。

“大約一個半時辰。”黃巾舊部答道。

“一個半時辰......”

張新心中迅速計算。

戰馬不是機器，每跑一段距離，就得停下來休息一會散熱，否則很容易導致死亡。

隨著行進距離的拉長，戰馬每次休息過后，可以行進的距離也會越來越短。

總體來說，一個半時辰，戰馬可以奔跑六七十里左右。

但這是全速疾行的情況。

匈奴人來時已經消耗了馬力，再加上劫掠了錢糧人口，速度肯定沒有這么快。

張新估摸著，他們現在大概也就跑出了三四十里左右。

長安西北方向，符合這個距離的城池，是左馮（píng）翊的池陽縣。

池陽之后，需要再行百余里，才能到下一個縣城云陽。

如今天色已晚，匈奴人應該會在池陽過夜。

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池陽縣的正南方。

北邊四十余里，就是池陽！

“全體都有。”

張新抬起頭來，“換馬，改道北上！”

他的騎兵都是一人雙馬，另一匹戰馬上除了干糧，沒有其他負重，馬力還算充裕。

如今天氣寒冷，有利戰馬散熱。

四十余里的距離，稍微透支一些馬力，咬咬牙，一個時辰能到！

“諾！”

玄甲軍齊聲應諾。

趁著士卒更換馬具之時，張新看向于夫羅，問道：“上郡匈奴是何人統領？大致有多少兵馬？”

于夫羅是南匈奴單于，雖然被驅逐，但各部的情況如何，他大概還是了解的。

“上郡貧瘠，部眾人口不多，只有兩萬余人。”

于夫羅回答道：“能戰之士，大概也就七八千，還得留點人看家，此次南下最多只有五六千人。”

“我等......”

于夫羅猶豫了一會，說道：“我等劫掠之時，大多分散行事，這部族人敢來長安劫掠，想必是首領帶的主力。”

“估摸著應該是在三千人左右。”

張新恍然。

三千人，和于夫羅麾下的人數差不多。

難怪郭汜會大意開城。

“首領呢？”

張新又問道：“首領是何人？”

“若這兩年沒有變動的話。”

于夫羅沉吟道：“應該是末將那愚蠢的弟弟，呼廚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