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章比較連貫,一起發(fā))
“啊?”
“什么?”
“太原太守?”
郭汜一臉驚喜的指著自己。
“我嗎?”
“對,你。”
張新點頭微笑,確認(rèn)道:“太原太守,你可愿意?”
并州之地,自從張懿戰(zhàn)死之后,除了張新短暫的做了個把月并州刺史以外,就只有丁原和董卓了。
丁原的下場不消多說,董卓的那個州牧也沒實際上任。
等他進(jìn)京之后,朝廷就一直亂到了現(xiàn)在。
再加上南匈奴叛亂,并州大部都已淪陷,朝廷也就沒有再任命刺史或者州牧。
也就是說,目前的并州實際上是個無主之地。
否則張楊一介小吏,當(dāng)初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糾集軍隊去打上黨,想要趁亂成為一路諸侯。
并州混亂,偏偏戰(zhàn)略位置又很重要。
從上黨向東,穿過滏口陘,就是張新的大本營鄴城。
上郡那邊,匈奴人也可以通過無定河,沿著黃河南下,出禹門口,直取長安。
不過,匈奴、鮮卑雖然時常劫掠,可游牧民族并不擅長經(jīng)營農(nóng)耕地區(qū),基本都是搶一把就走,不會長久占據(jù)漢人城池。
全面收復(fù)并州,以眼下的條件來講,并不成熟。
但太原的西南方向有河?xùn)|作為后援,收回這里,還是能做到的。
拿下太原之后,東南方向的上黨郡就會處于張新勢力的四面包圍之中,傳檄可定。
兩郡之地,唾手可得。
張新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郭汜這人雖然在歷史上的名聲不咋地,卻也算得上是一員猛將,武力值不低。
別的不說,當(dāng)初西涼F4反攻長安之時,他就曾找呂布單挑過。
雖說最后的結(jié)果是被呂布捅了一下,可他能活著回來,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況且郭汜在長安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若是放在朝中,以他那種粗猛性格,遲早被人找到借口清算。
把他派出去鎮(zhèn)守邊疆,離朝廷越遠(yuǎn),他的性命也就越安全。
“末將愿意!”
郭汜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聞言沒有絲毫遲疑,當(dāng)即點頭應(yīng)下。
“只是......”
郭汜遲疑道:“并州混亂,匈奴、鮮卑肆虐。”
“末將自貶之后,麾下只有一部兵馬,怕是......”
后面的話,他沒敢再繼續(xù)說下去。
他怕張新以為他這是在趁機索要兵權(quán)。
“莫慌。”
張新微微一笑,“我既讓你出鎮(zhèn)太原,自會給你派去幫手,不會讓你為難的。”
“敢問君侯如何安排?”
郭汜連忙問道。
“我有一妻弟,名為王凌,乃是祁縣王氏之子。”
張新笑道:“祁縣王氏,太原名族,有他們襄助,你守住太原之地,不會太難。”
“祁縣王氏?”
郭汜支吾道:“那......那不是王司徒的宗族么?”
張新翻了個白眼。
“王司徒是你殺的?”
“當(dāng)然不是了!”
郭汜立馬反應(yīng)過來,一臉苦相,“明公,你是不知道啊,當(dāng)初我一直在勸李傕不要殺王司徒,他不聽啊......”
“那不就是咯?”
張新雙手一攤,“其中緣由,我會和王凌說清楚的,你就放心吧。”
“這......”
郭汜猶豫不決。
“這樣吧。”
張新安撫道:“若他想不清楚,我自會派別人助你。”
王凌素來有智,又是本地人,和張新有親,既能輔佐郭汜掌控太原,也能作為監(jiān)視。
郭汜到了太原,若有圖謀不軌之心,王凌立馬就能聯(lián)合當(dāng)?shù)卮笞澹阉o弄死。
可張新也怕王凌把王允之死的賬,記在所有涼州人的頭上。
太原若失,河?xùn)|、上黨震動,也會間接影響到鄴城和長安的人心。
如此重要之地,守將可不能內(nèi)斗。
實在不行,張新寧愿換人,也不會冒險去用王凌。
“全憑明公做主!”
郭汜大喜。
安排完郭汜,張新轉(zhuǎn)頭看向樊稠。
樊稠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期待。
有郭汜這個太原太守的任命在,他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
張新是真的講信用,在想辦法保住他們這些涼州人。
那......
郭汜都能得一郡太守,他呢?
“樊稠。”
張新開口道:“安定太守一職,你可有興趣?”
涼州有四個郡的邊界和關(guān)中接壤,從北到南分別是北地、安定、漢陽、武都。
其中北地郡有黃土高原的阻隔,外敵不太可能從這個地方入侵。
漢陽、武都方向的敵人進(jìn)入關(guān)中,都要經(jīng)過陳倉。
只要守住了陳倉,就相當(dāng)于守住了關(guān)中的西大門。
張新打算讓麴義去守這里。
麴義出身涼州,熟悉羌人戰(zhàn)法,陳倉又是一等一的堅城。
就連諸葛亮拿這里都沒什么辦法。
涼州諸侯若敢來犯,必教他大敗而歸。
剩下的,就只有安定郡了。
蕭關(guān)便在這里。
它還有兩個別名,叫做高平城或者第一城。
之前劉宏試圖收復(fù)涼州之時,便讓董卓守在這里。
張新現(xiàn)在還沒足夠的力量,把手伸進(jìn)涼州太遠(yuǎn)。
但至少要把蕭關(guān)以南的那幾個縣拿下,保證關(guān)中的安全。
樊稠出身涼州,去守蕭關(guān)最為合適。
當(dāng)然了,如此重要之地,張新也不會放心讓樊稠一個人去守。
他打算把徐榮一起派去。
到時候樊稠守蕭關(guān),徐榮守臨涇。
若有不對之處,徐榮隨時可以切斷樊稠的補給。
“安定太守?”
樊稠想了想,覺得不太滿意。
涼州混亂,那破地方的太守有什么好做的?
然而他也和郭汜一樣,在朝中得罪的人比較多,不太適合留下。
張新實控的那些富庶之地,怎么著也輪不到他這個降將去享用。
樊稠思來想去,覺得這已經(jīng)是張新能給他最好的安排了。
反正有關(guān)中的十幾萬大軍在,他拿下安定并不困難。
怎么說也是一郡太守,天高皇帝遠(yuǎn)的。
他是涼州人,也算是衣錦還鄉(xiāng)了。
“明公安排,自然妥當(dāng)。”
樊稠點頭應(yīng)下,“只是末將麾下......”
他的問題和郭汜一樣,裁軍之后兵力不足,在同樣混亂的涼州明顯不夠用。
“我會安排徐榮與你一起,出鎮(zhèn)安定。”
張新畫了個大餅,“我也知道,涼州苦寒,讓你鎮(zhèn)守此地,十分辛苦。”
“放心,待你日后立下功勞,我定給你轉(zhuǎn)一美郡太守。”
“多謝明公!”
樊稠大喜。
沒問題了。
樊稠心里也知道,他作為一個降將,在現(xiàn)階段肯定是沒有獨鎮(zhèn)一方的資格。
徐榮和他同為董卓麾下部將,天然有就一條紐帶。
張新肯將徐榮派來和他搭檔,已經(jīng)很有誠意了。
這張餅,他樊某人吃了!
安排完郭汜和樊稠,該輪到張繡了。
張新給他許了個雜號將軍。
張繡不比郭、樊二人。
這孩子老實。
自從上次被俘,張新把他放了之后,他就一直記著張新的警告,不敢劫掠百姓。
沒有劫掠,自然也就不會得罪人。
那就沒有必要放出去了。
張繡對這個安排十分滿意。
“多謝明公!”
正事說完,該吃飯了。
張新令人上來酒肉,拉著三將吃吃喝喝。
噸噸噸噸噸......
一場酒喝完,眾人的關(guān)系頓時近了許多。
酒足飯飽之后,眾人各自散去。
張新在董白的攙扶下,回到后宅。
“張子清......”
董白拿出小皮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張新。
半個時辰過后,張新呼吸急促的從董白房里出來。
“老典!老典!給老子打冷水來!”
“呼......”
張新面色潮紅,“還有兩天就過年了,我忍......”
......
兩日時間,一轉(zhuǎn)而過。
長安城內(nèi),百姓熙熙攘攘,到處都是爆竹炸裂的聲音。
過年了......
張新帶著董白,領(lǐng)著親衛(wèi)去到城外大營,將眾將都召集起來,一起吃了個年夜飯。
“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
“再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
帳中氣氛熱絡(luò),眾將紛紛向張新敬酒,口中說著祝福的話。
士卒們也是殺豬宰羊,大快朵頤,狠狠地飽了頓口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張新見眾人都喝得差不多了,走出帳外放風(fēng),順便把王凌叫了過來,將輔佐郭汜出鎮(zhèn)太原的事說了一下。
“姐夫......”
王凌一聽就不樂意了,“伯父之死,此人乃罪魁禍?zhǔn)滓病!?/p>
“姐夫為大業(yè),不殺此人,凌可以理解。”
“可若是要讓凌輔佐此人,斷無可能!”
“殺伯父者,李傕也。”
張新?lián)е募绨颍叭缃窭顐嘁呀?jīng)授首,伯父大仇業(yè)已得報。”
“我都問過了,郭汜與此事實無關(guān)聯(lián),相反,他當(dāng)初還拼命勸諫李傕,讓他不要殺伯父。”
“彥云,你莫要將李傕一人所為,算到所有涼州人的頭上。”
“我素來看重于你,你莫要讓我失望啊......”
王凌聞言,眉目一陣糾結(jié)。
“姐夫此言當(dāng)真?
“來!”
張新突然抬頭,大聲喊道:“郭多,文和,你二人過來一下。”
郭汜和賈詡聞言走了出來。
“明公。”
“此乃彥云,哦,就是王凌。”
張新將王凌介紹給二人,“之前和你們說過的。”
“見過王公子。”
賈詡立刻就明白過來,向王凌行了一禮。
“這是涼州名士,賈詡,賈尚書。”
張新向王凌介紹道。
“小子王凌,見過賈尚書。”
王凌不敢怠慢,連忙回了一禮。
且不說賈詡在朝廷里的人望,單是他的年齡,王凌就得尊重一下。
“這是郭汜。”
張新又介紹道。
王凌瞬間垮起個批臉。
“郭將軍。”
“王公子。”
郭汜心中忐忑。
張新巴拉巴拉......
“文和你說,是不是這么回事?”
“確實如此。”
賈詡點點頭,看向王凌,嘆了口氣。
“王司徒德高望重,郭將軍素來敬之。”
“昔日李傕欲殺王司徒之時,郭將軍曾數(shù)次勸諫,奈何李傕不聽。”
“是啊是啊。”
郭汜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頭。
“李傕狗子,剛愎自用,我實在是勸不動啊......”
王凌面露遲疑之色。
“果真?”
“漢人不騙漢人。”
賈詡面不紅,心不跳。
郭汜求情,那必然是沒有的。
可殺王允一事,他也確實沒有參與。
王凌看著賈詡,見他一臉坦蕩,又將目光轉(zhuǎn)向郭汜。
郭汜搓手手。
賈詡輕輕踢了他一腳。
呆子,說話。
郭汜反應(yīng)過來,忙道:“我受明公厚恩,委以重任,自當(dāng)誓以死報。”
“只是我才疏學(xué)淺,怕是力有不逮,正需王公子這樣的俊杰輔佐。”
“況且太原之地,也是王公子的家鄉(xiāng)嘛......”
郭汜嘿嘿一笑。
“王公子,你也不想家鄉(xiāng)天天被匈奴、鮮卑侵?jǐn)_吧?”
“這......”
王凌遲疑了一會,抱拳道:“凌愿輔佐郭將軍鎮(zhèn)守太原。”
眼前的這三個人,一個是他姐夫,不會坑他。
另一個是德高望重的名士,不會說謊。
剩下的那個,態(tài)度如此懇切,確實不像壞人。
既然如此,鎮(zhèn)守家鄉(xiāng),他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道理。
“得了。”
張新見王凌應(yīng)下,心中十分開心,哄了他們一會,又將樊稠和徐榮叫了過來。
這倆人就沒什么矛盾了。
徐榮當(dāng)即應(yīng)下。
“必不負(fù)明公所托!”
“好!”
張新哈哈大笑,回到帳中,繼續(xù)與眾將喝酒。
接下來只要等到裁軍過后,在朝堂上走個流程就行了。
西涼兵之事,定了!
張新在營中喝得昏天黑地,直到夜色已深,才在親衛(wèi)的護(hù)送下,回到了大將軍府中。
“噦......”
張新坐在床上,吐得稀里嘩啦。
典韋一手托著木盆,一手不斷拍打著張新后背。
董白端來一碗醒酒湯。
張新接過,噸噸噸噸噸......
“呼,好多了。”
張新恢復(fù)了一些神智,擦了擦嘴,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行了,你們都去休息吧,我這里沒問題了。”
“哎。”
典韋起木盆走了出去。
“主公有事就喚一聲。”
“好。”
張新點點頭,看向董白,笑道:“你怎么還不回去歇息?”
“張子清,哦不,夫君。”
董白眼波流轉(zhuǎn)。
“過年了。”
“嗯,是。”
張新點點頭,感慨道:“又是一年過去了。”
“現(xiàn)在,初平四年了啊......”
“嗯,初平四年了。”
董白輕咬嘴唇。
“我及笄了。”
張新瞬間清醒不少,看向董白。
及笄。
成年了哦。
董白微微低頭,往張新懷中靠去。
張新伸手,向他饞了許久的糧倉探去。
很潤。
“嗯......”
董白雙眼微閉,發(fā)出一聲輕哼。
典韋倒完嘔吐物回來,就聽到房內(nèi)傳來一陣奇怪的死動靜,連忙四處揮手。
走走走,都走。
寅時三刻,張新從床上爬了起來,頓覺渾身通透。
董白微微打著呼嚕,顯然是在做著美夢。
張新很想倒頭就睡。
可惜,今天是正月初一,他得上大朝,給大侄子拜年。
“古代這破官就不是人能當(dāng)?shù)模瑡尷瓊€巴子,半夜三點就得起來上朝。”
張新罵罵咧咧的穿好衣服,打開房門,深吸一口氣。
夜風(fēng)寒涼,昨夜的醉意瞬間散去不少。
“主公。”
典韋適時出現(xiàn),“你醒了。”
“我就沒睡。”
張新揉了揉腰。
“去準(zhǔn)備車駕吧,該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