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聽到蔡邕的話，眼中不悅之色一閃而過。

你這老登，大半夜的過來就是為了給我添堵是吧？

蔡邕一直觀察著他，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絲不悅之色。

心中猜測，已定三分。

“老師。”

張新收斂了一下情緒，“昭姬在衛家過的并不好，對婚姻有所恐懼，實屬正常。”

“她若不愿嫁人，老師就不要逼迫了。”

“再者說了，奉孝早已娶妻，老師難道要讓昭姬給她做妾么？”

古人結婚都早，大多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嫁娶了。

別看郭嘉今年才二十四歲，他和老婆都已經結婚好幾年了。

此話一出，蔡邕心中猜測已定五分。

郭嘉娶沒娶妻暫且不說。

你這狗東西不讓昭姬成婚，是怎么個意思？

“啊？”

蔡邕故意說道：“奉孝年紀輕輕，竟也已經成婚？”

“這可如何是好啊......”

“老師此言何意？”

張新心中疑惑。

人家結婚了，按理來說，你再換一個目標不就得了？

什么叫‘這可如何是好’？

“唉！”

蔡邕重重的嘆了口氣。

“老師，到底發生甚么事了？”

張新一頭霧水。

這老頭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這么著急把女兒嫁出去？

“子清，實不相瞞，家門不幸啊......”

蔡邕雙眼死死盯著張新，將蔡琰懷孕的事情說了一下。

“你說，出了這種事情，我除了趕緊給昭姬找個夫婿遮掩，還能怎么辦？”

“啊？昭姬有了？”

張新面露驚喜之色，隨后反應過來，趕緊壓制嘴角。

老登還在這呢，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了。

嗯......

是時候該攤牌了！

張新的身份是列侯。

諸侯，一取九女。

他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七個老婆。

張寧、劉華、王嬌、韓淑、王柔、鄒氏、董白。

哪怕把未過門的甄宓也算上，那也才八個。

還有一個名額呢。

這最后一個名額，自然是留給蔡琰的。

張新既然已經決定要娶人家，當然不會去做什么措施。

畢竟蔡邕的名望太高了。

若不能挾外孫以令老登的話，走常規流程，老登要么逼他休妻，要么直接拔劍砍他。

不會有第三種可能。

現在嘛......

嘿嘿......

木已成舟。

蔡邕一直關注著張新，將他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張新臉上的驚喜之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蔡邕看的一清二楚。

“好哇，果然是這小賊！”

蔡邕眼中怒火噴涌，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握著拳頭。

心中猜測，已定十之**。

張新現在滿腦子都是蔡琰，根本沒注意到蔡邕的表情變化。

“老師啊，實不相瞞......”

張新斟酌了一下措辭，訕訕一笑。

“昭姬孩子里的那個肚子......哦不，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是我的。”

“不過還請老師放心，我......”

“小賊！果然是你！”

蔡邕聽到張新親口確認，再也按捺不住，早已準備好的老拳極速掄出，朝著張新臉上砸去。

“看打！”

“砰！”

蔡邕含怒出手，拳頭實實在在的砸在張新臉上，發出一聲悶響。

張新猝不及防之下，只見眼前一道殘影閃過，隨后便是一股巨力傳來。

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音響起。

張新在地上滾了兩圈，心里十分懵逼。

老登都六十多歲了，力氣怎么還這么大？

嘩啦嘩啦。

鎧甲的碰撞聲響起，守在門外的玄甲軍聽到堂內動靜，沖了進來。

玄甲軍剛進門，就看見自家主公躺在地上，手捂著臉，一臉懵逼。

站在他身前的，是緊握雙拳，一臉怒容的蔡邕。

玄甲軍面面相覷。

什么情況這是？

蔡公怎么和主公打起來了？

“主公。”

一名玄甲軍喚了一聲，“此處可用得上我等？”

張新回過神來，看向親衛們。

“走走走，都走。”

“沒有的我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玄甲軍看向典韋。

真的沒事嗎？

典韋打了幾個手勢。

沒事，鬧著玩呢。

以主公的身手，想要反抗的話，這老頭翻不起什么浪來。

再者說了，我不是還在這呢么？

你們都出去，走遠點，別讓閑雜人等靠近這里。

玄甲軍見狀行了一禮。

“我等告退。”

蔡邕有家丑在身，不欲鬧的人盡皆知。

玄甲軍進來，他只能強忍怒火。

現在人走了，他再也忍耐不住。

“張新！”

蔡邕指著張新的鼻子怒道：“你捫心自問，自漁陽以來，老夫可有虧待過你？”

張新麻溜的爬了起來，顧不上火辣的臉頰，連忙上前拍著蔡邕胸口，幫他順氣。

老頭年事已高，可別氣死過去了。

“老師。”

張新滿臉堆笑，“你消消氣，聽我狡辯......不是，聽我解釋。”

“你不要叫我老師！我沒有你這樣的老師！”

蔡邕一把推開張新，氣得渾身發抖。

“老夫待你視如己出，傳道授業，沒有絲毫藏私。”

“你要幫那孫氏去取兗州，老夫四處奔走，為你說和。”

“你就是這樣報答老夫的嗎！”

“有婦之夫，竟然勾搭到老夫女兒的頭上來了！”

“逾墻鉆蠙（pín），不知廉恥......”

蔡邕越罵越氣，左右看了看，突然發現張新的主位后面有個木架子，上面放著幾柄寶劍，于是快步走了過去。

“鏘！”

蔡邕拿起一把寶劍，拔劍出鞘，看向張新。

“黃巾小賊！我殺了你！”

張新見狀拔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喊。

“小棒受，大棒走，不能陷君父于不義！”

“你別走！”

蔡邕持劍追上。

“我殺了你！”

“我才不聽你的嘞。”

張新聞言跑的更快了，借助堂內的柱子，和蔡邕玩起了秦王繞柱。

典韋搖搖頭，伸手摸向后腰。

他知道，張新這是在消磨蔡邕胸中的怒氣。

雖然以張新的身手來說，蔡邕即使手持利刃，也無法傷他分毫。

不過他還是得做好準備。

反正堂內的地方就這么大，萬一張新真的要被蔡邕砍了，他的小戟也能保證隨時磕飛蔡邕手里的劍。

蔡邕畢竟年事已高，追了沒一會兒，就開始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到了桌案上，大口喘著粗氣。

“呼......呼......”

張新從柱子后面探出一個腦袋。

“老師？”

“嘶......”

蔡邕深吸一口氣，對著張新招了招手。

“子清，你過來。”

“我不。”

張新十分警惕。

“過來吧......”

蔡邕嘆了口氣，“事已至此，老夫也無心分辨對錯。”

“你過來，咱們一起商議一下，當如何處理此事。”

“你總得給昭姬和老夫一個交待吧？”

張新看向蔡邕手里的劍。

“老師你先把劍放下，我就過去。”

當啷。

蔡邕將手中的劍往邊上一丟，和顏悅色。

“來......”

張新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朝著蔡邕走去。

“近點，再近點。”

蔡邕微微一笑，“子清啊，老夫也想通了。”

“你年少有為，實乃人中龍鳳，若能得你為婿，也算是一樁佳話嘛......”

張新頓時警惕起來，一步一步，緩緩的朝蔡邕挪去，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老頭的性格，不可能這么快就接受此事。

果然，就在張新挪到距離蔡邕只有兩步的地方，老登突然變臉，瞬間撿起先前丟在地上的劍。

那敏捷值，直接拉滿。

簡直不像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小賊！”

蔡邕高舉寶劍，怒目圓睜。

“我殺了你！”

（深夜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