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匈奴大人看向他們，翻了個白眼。

“行了，別看了，走吧。”

身后的匈奴人踹了牧民們一腳，將他們關押起來。

牧民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漢軍押著他們的大人，來到了一處臨時搭建的高臺前。

趙云站在高臺中央，于夫羅站在他的身側，落后半個身位。

見匈奴大人來到，趙云瞥了于夫羅一眼，微微點頭。

于夫羅躬身一禮，上前一步，看著下方的匈奴大人。

“你，可愿降我？”

“于夫羅！”

匈奴大人目眥欲裂，“我就說，漢軍怎么能找到我的部落？”

“原來是你！”

“你這個匈奴奸！”

匈奴大人破口大罵，“你父子三人殘暴不堪，待我匈奴部眾猶如豬狗，今日不僅引得漢軍前來，還意圖讓我降你？”

“我呸！”

“你這個狗東西！你也配讓我投降？”

于夫羅大怒，正欲拔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趙云。

趙云點頭。

于夫羅看向匈奴大人，冷笑一聲。

“既不愿降，那你便去死吧！”

說完，于夫羅拔刀出鞘，直接將匈奴大人抹了脖子。

“嗬嗬......”

匈奴大人倒在地上，身體抽搐，漸漸沒了聲息。

“來人！”

于夫羅用袖子擦去刀上血跡，對身邊的親衛說道：“告訴部眾，讓他們按規矩辦！”

親衛看了趙云一眼，見他并未出言反對，點頭應下。

“是。”

很快，部落中被俘獲的匈奴男子都被集中了起來。

于夫羅找來一個車輪，放在旁邊。

南匈奴雖然內遷百余年，但漢朝并未干涉他們的文化習俗，因而他們還保留著草原上的習慣。

征服了一個部落之后，高過車輪的男丁......

皆斬！

“開始吧。”

于夫羅站在高臺上，看著下方的景象，意氣風發。

這些男人在被斬殺之后，他們的女人和財產，都會被分配給他的部眾。

如此，他便能順理成章的取代剛才那位大人，成為這個部落新的大人！

有了根基，再收服一下周圍的小部落，他就有了和王庭對抗的資本。

等張新將來騰出手了，出兵相助......

打進美稷，奪回鳥位，就在眼前！

這時，趙云似乎想起了什么，高聲喊道：

“且慢！”

“停！”

于夫羅不敢怠慢，趕緊叫停，看向趙云，微微躬身。

“趙將軍可是有令下？”

“哦，不是。”

趙云將手伸進鎧甲縫隙，從中摸出一個錦囊，笑道：“臨行之前，大將軍給了我一個錦囊，讓我在助單于殺進云中大人部之后打開，依令行事。”

“方才忙著殺敵，險些忘了。”

于夫羅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既是大將軍之令，那便請趙將軍速速打開吧。”

趙云打開錦囊，取出其中信紙一看，瞬間地鐵老爺爺臉。

“趙將軍？”

于夫羅見他面色如此復雜，疑惑道：“大將軍在錦囊里說了什么？”

趙云眉目一陣糾結，將信紙遞給于夫羅。

于夫羅接過一看。

信紙上只有四個大字。

車輪放平。

“阿這......”

于夫羅心中一沉，看向下方的那些孩子們。

“趙將軍。”

于夫羅遲疑了一番，還是打算求個情。

車輪放平......

那這個部落至少在十五年以內，都不會有新的戰士長成了！

“我知單于心中所想。”

趙云直接打斷，“然此乃大將軍之軍令，莫非單于想要違抗軍令么？”

他是仁義不假。

但這份仁義，從來都是對漢人百姓的。

這幫匈奴人內遷百余年，朝廷給地派兵，供他們生活，幫助他們抵御鮮卑，仁至義盡。

可他們呢？

自安帝起，八十余年間，時叛時附。

朝廷強大時，他們就乖乖聽話，聽從調遣。

朝廷稍微虛弱一點，他們就殺漢官，掠漢民。

眼下的朝廷既強也弱，根本沒精力來管這幫匈奴人。

大將軍說的對。

他們這次，是來殺人的！

只要把他們殺光了，殺服了，并州傳檄可定！

于夫羅面露猶豫之色。

違抗張新的軍令，他不敢。

他現在之所以能重新回到并州，靠的就是漢軍支持。

若是得罪了張新......

張新都不用出手對付他，只需把漢軍撤回去，匈奴部眾瞬間就會對他群起而攻之！

可若是遵令而行，將來他麾下的部眾戰死，就沒有新的兵源可以補充了。

“怎么辦......”

于夫羅心中不斷思索。

趙云看著他，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不管了！”

于夫羅咬牙，對著趙云抱拳一禮。

“小王領命！”

兵源沒了，還能通過征服別的部落補充。

漢軍的支持要是沒了，那他可就真的完了。

不容部眾，不容漢朝。

到時候他除了北上依附并州鮮卑，去做別人的附庸，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鮮卑顯然是不可能幫他復國的。

他就算去了，也只能給人當小弟。

與復國大業相比，區區一些部眾，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趙云眼中的寒意散去。

“傳我命令！”

于夫羅對著下方的部眾喊道：“斬！”

匈奴騎兵聞言沒有絲毫猶豫，手起刀落，嘁哩喀嚓。

一顆顆人頭落地。

很快，部眾高過車輪的男丁皆被斬首。

于夫羅下令，再斬。

匈奴騎兵愣住。

這......

規矩不是這樣的啊？

可在于夫羅的強令之下，他們還是揮下了屠刀。

管他呢。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種。

一場屠殺過后，于夫羅喘著粗氣，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趙云依照戰前張新做好的指示，令士卒將匈奴人的尸體壘成京觀，堆在大草原上，隨后與于夫羅進入大帳，商議下一步的戰術。

云中不大，漢軍又都是騎兵，還有匈奴人的指引。

趙云、馬超、張繡兵分三路，只用了短短五六日的時間，就將前套平原上毫無防備的各個部落盡數征服。

除了云中大人的那個部落，漢軍倒是沒有在其他部落大開殺戒。

云中大人部，得把女人分給于夫羅的部眾，作為他的基本盤。

至于別的部落？

不給于夫羅留點人馬，他怎么去和其他匈奴火并？

漢軍士卒的命可寶貝的嘞！

征服云中各個部落之后，趙云立刻以于夫羅的名義，召集全體部眾，前來云中......

哦不，現在是于夫羅部了。

各部匈奴接到命令，紛紛朝著于夫羅部趕去，拜見他們的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