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庭院里擺放著的尸首,當即江云茹的步子便是慢了下來。
她站在不遠處細細的欣賞著二叔母哭爹喊娘的模樣,眼淚鼻涕一大把的,這個模樣可是有趣得很呢!
想著,江云茹便是垂眸看著身邊的霜兒,輕聲的呢喃了一聲。
“你瞧,她這個樣子真的是有意思極了?!?/p>
她的聲音很小,霜兒倒是聽得清清楚楚,倒是一邊的雪兒沒有聽得大清,便是忍不住孝義市的問了一句。
“夫人,你剛才說什么?”
江云茹沒有多說,只是在霜兒的攙扶下緩緩地靠近了幾步。
“這是怎么了?大老遠的便是聽見二叔母的聲音了。”
“哎喲,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天殺的,竟然是對我家兒做出這樣慘絕人寰的事兒來!就不怕遭天譴嗎?!”
趙氏也是站在一邊的,只是明顯已經有些厭煩了,臉上是藏不住的厭倦之意。
如今看到了作為長媳的江云茹來了,趙氏倒是眉峰一挑,忍不住的拔高了自己的聲調。
“你可來了!作為莊家的主母,你如今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兒,你竟然還來得這么晚?!”
江云茹的臉上并沒有太大的波瀾,只是輕輕欠身,“婆母莫要氣惱,今日外出查賬,這才耽誤了一些時間。”
趙氏似乎是被氣到了,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微微閉上了雙眼,一副傷透了的模樣,連帶著自己的聲音都帶上了幾分的哭腔。
“你家弟弟莊遠,被人砸死扔在這井中了!”
江云茹只是慵懶的掀了掀自己的眼瞼,仿佛這并不是什么大事兒而已。
不過對于江云茹來說,這的確不是什么大事。
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只是輕輕地抬了抬手,吩咐了一聲。
“我瞧著婆母也是辛苦了,便是下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來解決就是了。”
江云茹做事向來體貼周到,所以就算是江云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趙氏也不會多生懷疑。
更何況,說到底江云茹本就是出身將門,這些血腥的事兒指不定還有著自己的手段。
因此在聽到這句話之后,趙氏也就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但是想著這里還有著二房夫人在,便是還是要多說幾句的。
“二房的,你也不要太難過傷心了,逝者已逝,就讓其安心去了吧?!?/p>
“你說得倒是輕松!這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么可能毫不在意?!我就那么兩個兒子,卻是白白被人害死了一個,怎能淡定下來?!”
她的眼睛格外的紅腫,淚眼婆娑,臉上的脂粉都掉得差不多了,看上去整張臉都顯得格外的滑稽可笑。
一時之間情緒上涌,竟然是有些口不擇言起來了。
“若是死的是你的兒子,你還能做到這般的淡定嗎?!”
“放肆!你這是咒我的兒子?!”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趙氏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么,她立即便是看了一眼江云茹的臉色。
見江云茹并沒有太大的反應,趙氏這才淡定了些。
她連忙說道:“我看你是真的傷心過頭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在云茹的心窩上扎刀子嗎?!”
突然聽到有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江云茹這才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的腦袋抬了起來。
二叔母啊二叔母,很快你就知道她兒子真的死了的話會是什么樣子了……
“好了,快送婆母回去休息吧?!?/p>
趙氏掩面離開之后,江云茹才不緊不慢的走到了二叔母的跟前,她的手輕輕地搭在了二叔母的肩上。
“二叔母,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這件事婆母都說了要徹查的,一切還是等到幾位叔伯回來一起商討吧。”
結果這個二叔母卻是一個不領情的,她直接將江云茹的手甩到了一邊。
“滾開!”
她的雙眸有些猩紅的看著江云茹,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是突然站了起來。
因為兩人離得有些近,二叔母忽然站起來便是逼得江云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好幾步。
二叔母顯得有些咄咄逼人,“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系?!你說,是不是你做的!?”
她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倒也不是氣極了,見到誰便是要誣陷誰。
只是心中隱隱的有了一些猜測,自己兒子是什么脾性自己還是了解的,雖然平日里的確是混賬了一些,但是絕對沒有人敢這么對他動手。
剛才趙氏也說了,做這件事的只能是本家的人,哪怕是再不可能,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她惡狠狠的看著江云茹,“就是你這個毒婦!”
當二叔母站起來朝著自己逼近的時候,霜兒和桃兒便是一起護在了自己的身前,皺著眉看著發瘋的二叔母。
江云茹當著二叔母的樣子微微勾了勾唇角,無聲的做了一個口型。
沒錯,就是我干的。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
找不到證據,趙氏拿自己也沒有辦法,這一切不過都是她自己的揣測罷了。
江云茹淡漠的說道:“二叔母痛失親子,傷心過度,一時之間神志不清,來人,將二叔母帶回自己的院子好生看著,請大夫好生照看著,莫要出了差錯。”
這么多年以來,府內的大小事務哪一件不是經過江云茹的手操辦的?
因此府內上上小小的人都是聽從江云茹的差遣,加之,江云茹在莊家剛開始的時候算得上是寸步難行。
因此花了不少的時間去打點,現在做起事來倒是方便順暢至極。
只是以前的江云茹從來沒有想過做什么對莊家不利的事兒,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江云茹只為了自己一個人而活。
很快便是有人架住了二叔母的腋下,將人快速的拖了下去。
見狀,江云茹站在原地,淡漠的看了一眼周圍二房屋內的人。
“二叔母身子不適,日后你們便是好生服侍著,若是出了什么差錯,我拿你們試問?!?/p>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是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這句話讓所有的人沒有膽子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