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您老費心了。孫兒這段時間在外頭,早已不是從前的毛頭小子。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他揪出來——父親的冤屈,我定要洗清;殺父之仇,我必讓他血債血償!
劉蒼雙眼驟然迸出精光,看向眼前年僅十八歲的孫兒,越看越覺心驚。他下意識用神識探查劉星云的體魄,可神識剛觸到那層籠罩在孫兒周身的火紅光暈,便像被燙到般猛地后退兩步,眼中震撼幾乎要溢出來——他竟完全探不透,這乖孫到底融合了何等兇戾的獸魂。
隨即,老人臉上的震驚化作濃得化不開的欣慰,聲音都帶著顫:“我劉家,總算要出真龍了!老天有眼??!”說罷,他鄭重地將一塊刻著“劉”字的玄鐵令牌塞進劉星云手中。那令牌觸手冰涼,卻透著一股傳承百年的厚重。
劉蒼緩緩搖頭,轉身往內堂走,背影添了幾分蕭索:“這事兒你去處理吧,我不會偏袒任何人。”走到門檻時,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是時候讓你清理劉家的污垢了。這些年我只顧著閉關,疏于管事兒,竟讓家里藏了這么多蛀蟲,才弄出如今的亂局?!?/p>
劉星云攥緊令牌,低頭看了眼攤在桌上的地圖,眼尾微微上挑:“隕星廢墟是星隕閣的地盤,正好去見識見識星辰金的真面目——說不定,喚醒龍刀的材料真在那兒?!彼嗣g的銹刀,指尖能感受到刀身殘留的微弱異動,“剛才那一下,可比在南荒時明顯多了,看來沒找錯方向?!?/p>
他把地圖折好塞進懷中,掃了眼空蕩蕩的正廳,轉身朝門外走去。風宇城的日光正好,落在銹刀斑駁的刀身上,那些深褐色的銹跡里,竟隱隱透出一點細碎的金光。尋丹材、查真相、喚醒龍刀,這條路才剛起步,而風宇城底下的暗流,不過是他踏向巔峰的第一塊墊腳石。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院門外傳來輕捷的腳步聲。狐月月提著被捆得結實的劉仲謀走進來,那迷藥還沒失效,男人腦袋歪在肩頭,嘴角掛著未干的涎水,半點沒有往日在劉家作威作福的模樣。她將人往地上一放,拍了拍手上的灰,語氣輕快:“搞定了,這小子藏在城外的賭坊里,一沾迷香就軟了,半點反抗都沒有?!?/p>
劉星云蹲下身,指尖凝出一縷淡金色靈力,輕輕點在劉仲謀眉心。后者悶哼一聲,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人時,瞳孔驟然收縮,掙扎著要往后縮:“劉星云?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堂叔!”
“堂叔?”劉星云扯了扯嘴角,聲音冷得像冰,“我父親死的時候,你怎么沒想起自己是我堂叔?”他指尖按在劉仲謀的手腕上,靈力順著經脈往里探,“說吧,當年你跟父親的死有什么關系?還有,林家的人,為什么會幫你藏消息?”
劉仲謀臉色瞬間慘白,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嘴里還在硬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父親的死是意外,跟我沒關系!”
話音剛落,劉星云腰間的銹刀突然發出一陣細微的嗡鳴,刀身那點微光竟亮了幾分,一縷極淡的火氣順著他的指尖,鉆進了劉仲謀的經脈。男人頓時痛得慘叫起來,額頭上滿是冷汗,身體蜷縮成一團:“我說!我說!當年是你二叔讓我盯著你父親的行蹤,他跟星隕閣的林家之人做了交易,用父親手里的星圖換星辰金!你父親不肯,才被他們……”
劉星云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站起身將銹刀別回腰間:“看來,隕星閣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他看向狐月月,“等會我先把他關起來,咱們一起去隕星廢墟回來,再跟劉家的‘蛀蟲’們好好算算總賬?!?/p>
狐月月點頭應下:“好的,你先忙你的事情吧,我在這等你。”當即親自單手拽起他一只腳,還在哀嚎的劉仲謀一路摩擦著地面,被拖進劉家地牢。
很快,在門外看守的兩位家丁看到被拖拽之人——他們的三當家,也被嚇得不輕。劉星云拿出令牌:“把他關進去,沒我允許誰也不能靠近,明白了嗎?”家丁們自然不敢不從,見令牌如見家主。
事后,劉星云返回,也安排了房間給狐月月。晚風從院門吹進來,掀起劉星云的衣擺,他抬頭望向風宇城遠處的山巒,眼中沒有半分猶豫——徐然是原身體主人父親的仇、劉家的亂,都是別人家事,但是自己重生到這具肉身,也應該為原主人做好這些事情。龍刀的秘,都將在隕星廢墟的星辰光芒里,找到答案。
次日,劉星云與狐月月一起前往星辰閣,先找到星辰閣趙兄弟一聚。剛踏入星辰閣,就見靠窗的桌邊兩道身影同時轉頭——趙大哥手捏著半塊點心,見了劉星云當即擱下碟子起身;趙二哥則直接挑眉笑出聲,指節在桌面輕敲兩下:“我當是誰大清早來擾我清夢,原來是你這大忙人!”
劉星云拉著狐月月走過去,剛落座就被趙大哥遞來的熱茶碰了碰杯沿:“前幾日聽人說你在劉家‘清理門戶’,還當你得忙上十天半月,怎么有空來尋我們?”他話音剛落,趙二哥已湊過來,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圈,眼底亮了亮:“莫不是……要去隕星廢墟?”
劉星云指尖在杯沿劃了圈,點頭時語氣帶了幾分認真:“確實要去,一來是為龍刀的秘密,二來也得替原身了卻些心事。”這話剛出口,趙大哥忽然坐直身子,從袖中摸出張泛黃的紙箋推過來,紙面上畫著幾道歪扭的星軌:“巧了,我上周去城郊收舊物,從個老獵戶那兒換了這個,說是隕星廢墟外圍的星象圖,夜里循著星軌走,能避開不少妖獸巢穴。”
狐月月湊過來看紙箋,指尖點了點圖上標紅的一處:“這里標注的‘落星泉’,是不是傳聞中能映出過往的地方?”趙二哥立馬接話,聲音壓得略低:“我也聽過這說法,只是沒人敢真靠近——據說去年有伙修士去尋落星泉,最后只回來一個,還瘋瘋癲癲說‘看到了星辰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