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方向要經(jīng)過部落。
江汐寧想著出發(fā)的早,應(yīng)該不會遇上其他獸人,沒想到族長直接守在了他們的必經(jīng)之處。
看到江汐寧坐著的推車,族長的表情明顯變得僵硬,身后的獸人們也竊竊私語。
“他們推的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啊,感覺好厲害,那么多東西都放進(jìn)去了!”
“有沒有人覺得江汐寧又變好看了?如果沒有被趕出部落的話,我還挺想做她的獸夫的……”
“你不怕她打你啊?”
“那么漂亮的小雌性,怎么能叫打呢?明明是調(diào)/情~”
獸人們哄堂大笑,眼神肆無忌憚地看向面前的小雌性。
被趕出部落的獸人與被流放無異,不再受部落保護(hù),一想到這么漂亮的小雌性日后可能會便宜流浪獸人,眾人不免露出惋惜的神色。
可惜了這張臉,恐怕會被抓起來供幾十,甚至上百只流浪獸人享用吧?
察覺到獸人們露骨的目光,寒青凌本就不爽的心情愈發(fā)不快,露出獠牙惡狠狠瞪了回去。
云淵幾人也毫不示弱,眼神兇狠危險。
眾人的聲音越來越弱,族長暗罵一聲懦弱,挺身站了出來。
“大家看到了吧?這就是品德敗壞的惡毒雌性的下場!”
她絲毫不掩飾眼里的幸災(zāi)樂禍,放大聲音道。
“大家想想趕出部落是什么下場?神獸自會降下天罰懲罰惡雌!誰若是靠近她,就會染上不幸!”
眾人紛紛如潮水般后退,怕染上什么臟東西似的避開江汐寧。
“哎呀,糟糕。”
江汐寧精致的小臉裹在獸皮里,兩條腿垂在車邊甩來甩去,瞇著眼笑得一臉人畜無害,“在場所有人都聽到我的聲音了,不幸會纏上你們哦。”
“噗嗤。”
沈灼華手指抵在唇邊笑出了聲,身子一顫一顫的,狹長的狐貍眼輕掃過,眾人頓感寒意陣陣。
“聽到了嗎?我家小雌性說你們會不幸呢。”
“夠了!江汐寧,你日后還得仰仗其他部落生存,你就不怕我一聲令下,所有部落都不會接納你嗎?”
族長重重咳了聲,眼珠盯著江汐寧身下的推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如果你主動把這個東西貢獻(xiàn)給部落,我倒是可以幫你和最近部落通融通融……”
江汐寧徹底被她的不要臉搞無語了。
威逼利誘齊齊上陣,硬的不行來軟的是嗎?
很可惜,她的算盤注定要落空了。
她江汐寧最不怕的就是事,穿越前干了一輩子委托工作,什么樣的事沒見過?
威脅在她這里行不通,若是部落不接收,那她就自己建個部落!
“品德不會永遠(yuǎn)敗壞,但永遠(yuǎn)有人品德敗壞,就算我從前是惡雌,如今的你又有何異?”
江汐寧紅唇輕啟,“族長,來日方長。”
日后再相見,希望她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威風(fēng)。
-
離開部落,墨白跟在江汐寧身邊。
“雌主,你剛才好厲害!”
很快他又有些低落地垂下眼,“但是萬一所有部落都不要我們怎么辦?聽說流浪獸人也有自己的族群,萬一真的遇上了……”
墨白定了定神,咬著牙堅定道,“若是真的遇上了,雌主,我一定會保護(hù)你的!”
“就你那弱雞力氣,能保護(hù)她什么?”寒青凌嗤笑出聲,“壞雌性,這種時候得靠我,懂嗎?”
他原本是想說自己可以保護(hù)江汐寧,但不知為何說出來的話變了個味道。
算了,反正她也不在意。
寒青凌眼神淡淡,胡亂踢飛路邊的石子。
一路向東前進(jìn),空氣本是異常安靜,但墨白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硬是打消了趕路的乏味。
云淵和沈灼華也時不時說幾句,只有寒青凌獨自一人走在隊伍最前方,全程沒有回過頭。
但只要周邊出現(xiàn)風(fēng)吹草動,寒青凌就會立刻變得警惕,甚至主動上前查看,確定沒有危險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江汐寧盯著他的背影發(fā)呆。
“他很奇怪,對嗎?”
沈灼華勾起唇走到她身邊,聲音不大地開口,“明明很討厭你,卻總是站出來說要保護(hù)你,口是心非,這樣的人很矛盾吧?”
江汐寧沒有反駁。
沈灼華說得很對,接觸的這些日子,寒青凌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
窺伺在陰暗角落里不肯靠近的毒蛇,卻不是為了攻擊,而是在保護(hù)她。
“還記得他是如何成為你的獸夫的嗎?”
江汐寧愣了一瞬,下意識去翻原主的記憶。
沈灼華盯著江汐寧的眼睛,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茫然,笑了。
“他從前是家里最受寵的,從小就被捧在手心長大。”沈灼華主動開口。
“那會兒他剛來的時候可單純了,整天想著雌主會愛他一輩子,花癡戀愛腦的樣子看得我都有些不忍直視。”
沈灼華不錯過江汐寧臉上的任何微表情,玩味的笑容愈發(fā)加重。
“哦,聽說他還是偷偷跑出來與你結(jié)婚契的呢,恐怕那個時候并沒有料到未來整日受折磨的下場吧?”
“拔光鱗片,在血肉還未長出來時用石頭狠狠砸爛他的尾巴,甚至……”
“別說了。”
江汐寧聽不下去了。
她不是原主,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欺騙獸夫虐待他們,但聽到沈灼華所說的話,自己會忍不住心痛。
以及莫名其妙的煩躁。
沈灼華突然貼近她的耳邊,說出來的話讓江汐寧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