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沈硯青一直在試探謝無咎。她故意在他身邊點燃“引夢香”,甚至把香粉撒在他的咖啡里,可他始終清醒,沒有絲毫恍惚的跡象。這讓她越來越焦慮——沒有“引夢香”,她該怎么對付謝家的其他仇人?
這天晚上,沈硯青坐在修復所的案前,對著父親的照片發呆。桌上的香薰爐里,“引夢香”的煙霧還在飄,可她卻沒心思管。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她以為是林晚,打開門卻看到謝無咎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保溫桶。
“我煮了點湯,給你送過來。”謝無咎走進來,將保溫桶放在桌上,“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沈硯青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她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可“引夢香”失效的事,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讓她無法坦然接受他的好。“謝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終于問出了心里的疑問,“為什么‘引夢香’對你沒用?”
謝無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走到案前,坐下,看著沈硯青,眼神認真:“我以為,你早晚會問的。”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在他的掌心,有一道淡紅色的紋路,像蓮花的形狀,隱隱透著光澤。
“我天生佛骨血。”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這種血能鎮住所有迷香,包括你的‘引夢香’。當年我在慈恩寺剃度,師父說,我的佛骨血是‘圣物’,能渡化眾生,可對我來說,它更像一個枷鎖。”
沈硯青的眼睛睜大了,她看著謝無咎掌心的紋路,又想起母親留下的佛牌,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之前在佛堂、在禪房,‘引夢香’對你有用,是因為你……動心了?”
謝無咎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溫柔:“佛骨血雖能鎮香,卻怕‘情’。只要我動情破戒,血就會變不純,‘引夢香’就能對我起效。你第一次在佛堂用香,我就動心了;那個雨夜的夢,更是讓我徹底破戒。”他頓了頓,又說,“掌心的這道紅紋,就是血不純的征兆。”
沈硯青愣住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在掌控一切,是自己在用“引夢香”誘他破戒,可現在才知道,謝無咎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目的,卻甘愿沉淪,甘愿讓佛骨血變不純。他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明知道我接近你是為了復仇,為什么還要對我動心?”
謝無咎看著她,眼底滿是深情:“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逃不掉了。哪怕你是在利用我,哪怕你接近我是為了復仇,我也愿意。”
沈硯青的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軟。她看著謝無咎的眼睛,里面沒有算計,只有純粹的喜歡。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她一直把他當成復仇的工具,卻從未想過,他也有自己的感情,也會受傷。
“對不起。”她低下頭,聲音很小,“我不該利用你。”
謝無咎伸出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不用道歉。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一起對付謝家,一起為你父親報仇。等復仇結束,我們離開這里,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不好?”
沈硯青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想答應,可心里的理智卻告訴她,不能這么做——她的復仇還沒結束,謝家還有很多人沒付出代價,她不能因為兒女情長,就放棄復仇。
“我……我還沒準備好。”她掙開謝無咎的手,轉身走到窗邊,“謝家的仇,我必須自己報。等報完仇,我們再說其他的事。”
謝無咎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卻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等你。不管你需要多久,我都會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