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老太傅藺老夫人是真高興,一頓午膳吃的歡聲笑語不斷。
吃完午膳,沈挽和謝景御又坐了會兒,方才告辭離開。
回靖北王府的路上,沈挽問謝景御道,“我爹除了讓你陪我來藺府,可還說別的了?”
“沒有了。”
沈挽欲言又止。
謝景御道,“想說什么?”
沈挽絞著手中香羅帕,“你明日能不能……”
聲音越說越小,最后無了。
謝景御手一伸,就把沈挽拉坐到懷里,“離太遠了,你說什么,我聽不清。”
她就沒說好不好!
她希望謝景御明日能陪她去云家一趟,但她說不出口。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她既然堅持兩人是假成親,又憑什么對他提要求,成親尚有不陪著回門的,何況謝景御不止陪她回定國公府了,還陪她來了藺府,云家是她外祖家,即便是真成親,謝景御要不愿意陪她去都行,何況兩人昨晚還鬧掰過。
沈挽怕開口遭羞辱,索性不張嘴了,但她那點小心思,謝景御還能看不穿,“想讓我陪你去云家?”
沈挽小心翼翼道,“可以嗎?”
謝景御將臉側過來,“親我一下,我陪你去。”
不知為何,他只要將臉湊過來,沈挽就有一種忍不住想呼他的沖動。
但沈挽拼命忍住了,云家疼愛她,她成親,云家上下肯定希望謝景御陪她去云家一趟,只要親一下,就能讓外祖父外祖母他們高興,她沒理由不做,再說了,她都被這混蛋親多少次了,不就親個臉么?
沈挽湊上去,“吧唧”一口,那動靜不像是委曲求全,更像是占便宜。
謝景御被取悅到了,很是滿意,然而下一秒,沈挽就抬手給他擦臉了。
謝景御失笑,“擦什么?我又不嫌棄你。”
沈挽看著謝景御臉上完美的唇印,她覺得這不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這要被人看到,他不嫌丟人,她還怕被人笑話呢。
午膳后,沈挽補了口脂,剛剛親的用力,全在他臉上了。
沈挽硬著頭皮道,“還是擦一下吧……”
“用不著。”
沈挽不再說話,默默把鏡子翻出來給他照了下。
謝景御,“……”
謝景御扶額,“擦吧。”
沈挽不干了,“你不是說不用嗎?”
這女人故意和他抬杠呢。
謝景御道,“好不容易才親一口,這樣擦掉確實可惜,且留著吧。”
沈挽,“……!!!”
這死不要臉的!
沈挽恨不得和他玉石俱焚算了。
但最終還是她敗下陣來,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但沈挽也不是好欺負的,手里的繡帕擦的很用力,某位爺覺得自己臉都要被擦掉一層皮了。
擦的用力就算了,重要的是還沒擦干凈,繡帕沒沾水,再加上馬車里光線沒那么亮,在馬車里看不出來,但從馬車里出來,就看的一清二楚。
好巧不巧,他們回靖北王府的時候,正好溫側妃出府回來。
看到謝景御臉紅著,溫側妃道,“世子臉這是怎么了?”
第一眼是有些紅,再細看一眼,就知道是染了口脂,沒擦干凈。
溫側妃眉頭狠狠皺了下,看向沈挽的眼神帶著不快,呵斥道,“這成何體統?!”
指責撲面而來,沈挽實在不知道靖北王府是怎么維持明面和睦的。
一個個說話做事分明這么沒規矩。
王妃沒給她立規矩,靖北王府側妃嬸娘老夫人給她立規矩,她就算親謝景御一口,讓他臉上沾了些口脂,也輪不到她一個側妃,當著靖北王府下人的面就如此數落她這個世子妃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溫側妃是靖北王妃呢!
她沈挽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欺負的,沈挽沖謝景御道,“你們靖北王府的體統,就是一個側妃都能隨意數落我一個世子妃的不是?”
沈挽要下馬車,謝景御伸手直接將沈挽抱了下來。
沒謝景御這么會氣人的,剛說他們不成體統,他還偏做不成體統的事。
將沈挽抱下來后,謝景御對溫側妃道,“溫側妃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該你管的事,少管。”
“父王會姑息縱容你,我不會。”
丟下這句,謝景御帶沈挽上臺階,邁步進府。
身后溫側妃臉氣綠了。
周管事迎上來,謝景御道,“等父王回府,把剛剛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訴父王知道。”
周管事記下。
走遠了些,沈挽道,“這么點小事,不用驚動父王吧?”
謝景御道,“我給父王留著面子,才讓他處置。”
沈挽,“……”
這廝早上被王爺嫌棄,真是一點也不冤。
赤果果的告狀,還是給王爺留著面子,王爺是不是還要賞他啊?
溫側妃走在后面,見謝景御牽著沈挽的手不松開,還護沈挽頂撞她,溫側妃氣就不打一處來。
然而讓溫側妃生氣的還在后面,王爺從軍營回府,周管事遵照謝景御的吩咐,果真將大門口發生的事稟告王爺知道,王爺罰溫側妃抄三日家規。
丫鬟來傳話,溫側妃氣的把手里的茶盞都給砸的粉碎。
吳媽媽勸道,“側妃消消氣,奴婢看也到揭穿世子爺身世的時候了,世子爺得皇上信任,又娶了定國公的女兒,沒人能撼動世子爺的世子之位,等他知道您才是他親娘,您再教訓世子妃,他定不會護世子妃,忤逆您。”
“王妃沒有母族,沒準兒王爺會看在世子爺的面子上,抬您為平妻……”
溫側妃眼底寒芒閃爍,“我隱忍這么多年,也確實忍夠了。”
再說沈挽,和謝景御回到照瀾軒,謝景御去了書房,沈挽回屋,喝了盞茶,就讓銀釧去云家打招呼,明日謝景御陪她去云家。
云家生意遍布寧朝,不派人告知一聲,貿然登門,舅舅和表哥他們十有**都不在府里。
銀釧走后,沈挽就準備禮品,雖然云家什么都不缺,但禮數要周到。
翌日,吃過早飯,沈挽帶著珊瑚去詠春院給老夫人請安。
見到沈挽,二夫人問道,“王爺罰溫側妃抄家規是怎么回事?”
質問的那叫一個理所應當。
沈挽淡淡道,“溫側妃不分青紅皂白,越矩數落我這個世子妃,才被父王罰的。”
越矩兩個字,沈挽咬的格外重。
昨天是溫側妃越矩,今天又輪到二夫人了,一個個對她頤指氣使,當真是半點也沒把她當世子妃看待。
二夫人道,“世子臉上的紅印不是你親的?”
沈挽臉沒紅,氣都來不及呢,“馬車顛簸,他臉撞我唇上了,不信二嬸可以問相公。”
一屋子人,“……”
沈挽臉不紅氣不喘,好像真是這么回事似的。
屋子里的人雖然都覺得是假的,但也沒法求證,總不能真把世子爺叫來問。
二夫人眼神晦暗,“就算是這樣弄出來的,你也該給他擦掉,這叫人看見,也太不像話了。”
“擦了,只是沒擦干凈。”
敷衍的語氣,還有不耐煩,二夫人也氣的厲害,沖王妃道,“大嫂,你看世子妃是什么態度!”
王妃道,“我看世子妃態度已經很好了,女兒家臉皮薄,卻被一再追問,只是一點小事而已,他們才成親,新婚燕爾,感情好些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