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就夠人多,夠熱鬧。
她要靖北王府和定國公府的臉丟到東梁和北越去!
宋皇后示意宮女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宮女就去找壽貞公主了。
再說沈挽,和衛明珠還有趙茹在御花園賞花,很快云氏和永王妃就過來了,身后跟著葉采薇和江陵郡主。
定國公府想辦喜事沖晦氣,永王府同意了,這幾日在忙三房分家的事,等三房徹底搬出去,就下聘禮,定婚期,下個月沈歷就能迎娶江陵郡主過門了。
“娘。”
沈挽喊了一聲,又福身給永王妃行禮。
永王妃對沈挽贊不絕口,云氏則有些擔心,“有了身孕,在宮里一定要小心。”
“女兒知道。”
云氏和永王妃就走了,留下葉采薇和江陵郡主和沈挽一起。
沈挽看著江陵郡主,笑道,“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喊你好了……”
喊大嫂吧,畢竟還沒過門,早了些。
私下里喊無妨,在宮里這么喊,有損江陵郡主清譽。
喊江陵郡主,又覺得生分了些,實在是苦惱的很。
沈挽沒喊大嫂,但和喊了效果一樣,江陵郡主臉頰通紅,委實招架不住。
衛明珠和趙茹,兩人和沈挽關系不錯,江陵郡主是沈挽的準大嫂,葉采薇是沈挽的親表妹,很快就熟絡了,有說有笑,相見恨晚。
人多閑聊都有意思了,何況御花園里可玩的多,各種奇花異草,賞花撲蝶喂錦鯉,玩的是不亦樂乎。
壽貞公主在投壺,宮女上前,湊到壽貞公主耳邊低語了幾句。
壽貞公主眸光不著痕跡的朝沈挽那邊望過去。
她隨手將箭扔出去,箭在壺口晃了兩圈,掉了出來。
壽貞公主道,“沒意思,換個游戲。”
幾個圍著她的大家閨秀,道,“要不踢毽子?”
“放紙鳶?”
“抓人?”
壽貞公主道,“那就抓人吧。”
“多叫些人過來一起玩。”
然后宮女就過來,請衛明珠和江陵郡主她們過去了。
壽貞公主邀請她們玩游戲,不好不給面子,沈挽也一并過去了,不過她是路過,她去涼亭歇腳,看她們玩。
只是她一過去,壽貞公主就道,“靖北王世子妃有孕在身,還是不要參與的好,你就站在那邊看我們玩吧,不然磕著碰著了,我們沒法和靖北王府交代。”
她也沒準備參與啊。
沈挽剛要開口,然后壽貞公主就使眼色,宮女把沈挽拉到一旁。
只是那位置站的,只差沒把要算計她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不論前世還是現在,壽貞公主算計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轍,沒有一點新意。
沈挽站在蓮池旁,等著壽貞公主過來推她下水,但沈挽沒想到的是,這回康王府云鸞郡主又參與其中了。
云鸞郡主蒙著眼,一步步朝沈挽這邊靠近,沈挽也不走,就站在那里等著她。
快要靠近時,沈挽躲了幾步,壽貞公主突然崴腳,撞到云鸞郡主,云鸞郡主往前一踉蹌。
正常情況是把站在蓮池旁的沈挽撞下去,她自己沒事,但沈挽躲開了,云鸞郡主剎不住腳,就在她要站穩時,沈挽伸手去抓她,把人“抓”蓮花池里去了。
要不是沈挽躲的夠快,砸出來的水花得濺她一身不可。
壽貞公主沒想到沈挽沒事,云鸞郡主掉水里去了,氣不打一處來。
蓮池不深,云鸞郡主撲騰幾下,就站起來了,渾身都是臭泥巴,哪有半點郡主的尊貴模樣。
她看沈挽的眼神,咬牙切齒,“是你推我下來的!”
沈挽頓時不高興道,“這么多人看著呢,是壽貞公主不小心撞到你的,你差點撞到我,我沒責怪你,還想拉你一把,你怎么反倒打一耙起來了。”
壽貞公主撞云鸞郡主是大家有目共睹,至于沈挽伸手,在那樣的情況下,怎么看都像是拉云鸞郡主,云鸞郡主說的話沒人信。
江陵郡主快步過來,“這里人多,去那邊涼亭歇會兒吧。”
沈挽和江陵郡主要走,壽貞公主不快道,“江陵郡主還沒過門,就這么護著靖北王世子妃了?”
說話真難聽,江陵郡主道,“壽貞公主該慶幸靖北王世子妃沒事,不然連你也得挨罰。”
能罰壽貞公主的只有皇上。
但沒人覺得江陵郡主這話是在威脅壽貞公主,沈挽讓人拿掃把將成王側妃攆出靖北王府,皇上都沒罰沈挽,可見一斑了。
要靖北王世子妃落水,動了胎氣,皇上一定會罰壽貞公主,給靖北王府和定國公府一個交代的。
壽貞公主道,“來人,請太醫來給靖北王世子妃把脈,別受驚動了胎氣,本公主可吃罪不起!”
原來在這里等著她呢。
蓮花池掉下去,這么多人在,淹不死,但肯定受驚,要請太醫。
這是不信她真的有身孕了,要太醫給她把脈呢。
她們越是想知道,她越不讓。
沈挽道,“我沒這么容易受驚,還是請太醫給云鸞郡主看看吧。”
抓過江陵郡主的手,沈挽抬腳走人。
壽貞公主想把沈挽攔下,但辦不到,沈挽驚馬遇刺都沒受什么驚嚇的人,只是差點被撞下蓮花池,又沒有真下去,她要堅持讓太醫給她把脈,倒叫人懷疑她居心叵測了。
事實上,剛剛怎么回事,那些大家閨秀心底都有數。
壽貞公主算計沈挽失敗,氣的直跺腳。
云鸞郡主從蓮花池里起來,一身的淤泥,臭不可聞,丫鬟拿披風裹著去偏殿換衣服去了。
江陵郡主陪沈挽去涼亭,衛明珠和趙茹她們也一起去的,就待在涼亭里說話,倒也有意思。
不到兩刻鐘,宴席就開始了,宮人請大家入席。
在大殿門外,謝景御走過來,問道,“你剛剛差點落水,可有受驚?”
沈挽搖頭,“沒有。”
謝景御看沈挽也不像是受驚的樣子,兩人進殿,落座。
等人到齊,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皇上和宋皇后才過來。
百官和家眷起身迎皇上。
今日是給東梁和北越使臣舉辦的餞行宴,他們到的晚一些。
北越使臣先來,夏侯奕道,“本來還指望靖北王世子幫本皇子查清刺客,沒想到靖北王世子自己遭遇了刺殺,好在有驚無險,聽說世子妃有了身孕,恭喜了。”
謝景御舉杯道,“說來還得謝謝北越三皇子。”
沒那一場刺殺,他和沈挽還不知道要冷戰到什么時候去。
夏侯奕知道謝景御在說什么,他是真笑不出來。
他來寧朝一趟,是來做紅娘的嗎?
不過這寧朝想要他謝景御命的人不少,就算蕭韞和謝景澤殺不了謝景御的命,也能讓他焦頭爛額。
夏侯奕坐下來。
那邊一道公鴨嗓音傳來:
“東梁使臣到!”
東梁高陽王世子裴邈率先走進來,當時沈挽正在給謝景御倒酒,聽到聲音,往殿門口望去。
看了一眼,眸光收回來,好像看到了什么東西,她又猛然抬頭望去。
只見高陽王世子腰間佩戴著一塊玉佩。
正是前世她在康王府中藥后,留在她手里,后來死后附身的那一塊!
看到玉佩,沈挽只覺得一股寒流從腳底心涌到頭發梢。
全然忘了自己還在倒酒,酒水溢出來。
這女人又怎么了?
謝景御抓住沈挽的手,順著沈挽的眸光,看到玉佩——
他眉頭也擰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