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靖北王府大門前停下。
謝景御下馬車后,將沈挽扶下來,守門小廝肩膀直抖。
沒世子爺這么片刻不能和世子妃分離的,這要哪天邊關打仗,一去邊關一年半載,還不得想死世子妃啊?
兩人閑庭散步回照瀾軒,剛進院子,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陳平回頭看一眼,道,“爺,臨江侯世子他們來了……”
沈挽和謝景御停下腳步,就見豫章郡王和楚揚趙昂他們走過來,器宇軒昂,很是養眼。
只是一上前,楚揚先給了謝景御一個熊抱,“好兄弟,虧得你這么看得起我……”
楚揚一臉感激,豫章郡王和趙昂兩人則是一臉不爽,“都是兄弟,景御兄只看得起楚揚,看不起我們?”
沈挽,“……???”
謝景御道,“去書房再說吧。”
豫章郡王他們倒是規矩的給沈挽行了個禮,然后勾肩搭背的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見楚揚一臉興奮,豫章郡王和趙昂他們按捺不住想揍謝景御的沖動。
謝景御道,“此去薊州,危險重重,不是讓你去玩的。”
楚揚收起玩鬧之心,嚴肅起來,“我知道,皇上的令牌不是隨便給的。”
那可是能先斬后奏的令牌,他爹都沒有的東西,就沖這塊令牌,他也知道此去薊州不簡單。
他平常早出晚歸的玩,不論做什么,他爹都不放心,覺得他不靠譜,可又不給他找事做,他不玩還能干什么?
一天天閑的無聊,到處找樂子,沒想到他爹不信任他,謝景御卻對他信任有加,一上來就說服皇上給他安排了這么大一個差事,他就知道投胎能找錯爹,但兄弟沒有結交錯的。
想到自家親爹那一臉便秘,想打他又不能的樣子,楚揚就覺得解恨。
嗯,皇上傳召臨江侯,宮人去臨江侯府傳話時,臨江侯正在打兒子,打的是上躥下跳,起因是臨江侯夫人催婚,拿了一堆大家閨秀的畫像給楚揚挑選,楚揚沒一個滿意的,臨江侯氣不過,“挑挑揀揀,也想想你配不配得上人家姑娘。”
楚揚就回了一句,“配不上,還拿給我看做什么?”
“你還敢頂嘴?!”
楚揚就躲在臨江侯夫人身后告狀,“娘,爹連話都不讓我說了,你管管他。”
氣的臨江侯拿起雞毛撣子就抽兒子。
打到一半,皇上傳召,臨江侯氣的把雞毛撣子往地上一扔,“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臨江侯進宮,聽說薊州糧倉被燒,十幾萬擔糧草付之一炬,以為皇上是讓他去薊州查走水案,當即道,“臣這就去薊州查這事。”
皇上道,“不是讓你去。”
不是讓他去?
皇上找他來,和他說這事做什么?
臨江侯道,“那皇上找臣進宮是……?”
皇上道,“靖北王世子舉薦令郎,朕找你來,是讓他去查這事。”
臨江侯,“……???”
是他做夢沒醒嗎?
這么重要的事,能交給他兒子去辦?
皇上就算信任靖北王世子,也不能靖北王世子說什么都信啊。
臨江侯道,“薊州糧倉走水案,非同小可,犬子長這么大,沒干過一件正經事,萬萬不可交給他,還是臣去吧……”
“臨江侯也不要太小看了自己兒子。”
皇上將令牌扔給臨江侯,上面“如朕親臨”四個大字,沒差點閃瞎臨江侯的眼睛。
臨江侯打到一半走的,楚揚要出府,臨江侯夫人不讓,只能待在府里,哪都不能去。
臨江侯走的時候,臉是臭的,回來的時候臉更臭。
臨江侯夫人見了,就擔心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臨江侯看到兒子一臉吊兒郎當不怕打的樣子,“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給我站好了!”
楚揚抽了嘴角,站好。
臨江侯把令牌丟給他,楚揚接過,不敢置信的來回翻看,“爹,皇上這么信任您,連這樣的令牌都給您呢?”
真的,打兒子的心根本忍不了一點兒。
“這是皇上給你的!”
楚揚眼睛睜圓,伸手去摸自家親爹腦門,“爹,你沒吃錯藥吧?”
臨江侯夫人也道,“老爺說什么胡話呢?”
臨江侯捂著胸口道,“薊州糧倉被燒,靖北王世子向皇上舉薦這混賬東西,讓他和左相府大少爺一起去薊州,協助云家賑災,給他這塊令牌,是讓他暗查薊州糧倉案。”
臨江侯夫人道,“這不是鬧著玩嗎?這么大的案子,咱們兒子怎么查的了?”
臨江侯道,“我去都不一定能查的出來,但皇上信任靖北王世子,還讓我不要小瞧了這混賬東西,我能怎么辦?”
“給他收拾行李。”
楚揚看著手里令牌,笑的合不攏嘴。
臨江侯夫人不放心,叮囑道,“可別把令牌給弄丟了。”
臨江侯應激,暴聲道,“要敢弄丟,我把你的腿給打斷!”
謝景御這么看得起他,楚揚揣上令牌就要去感謝謝景御,路上碰到豫章郡王和趙昂,就說了他要去薊州的事,然后豫章郡王和趙昂就不服氣了,然后就一起來靖北王府了。
豫章郡王不滿道,“薊州那么危險,你也放心楚揚一個人去,怎么不讓我們也一起去?”
謝景御道,“你們三個最好不要一起做事。”
豫章郡王道,“為什么?”
“分則無敵,合則爛泥,你們心里沒數嗎?”
楚揚,“……”
趙昂,“……”
豫章郡王,“……”
豫章郡王想反駁,但又不知道說什么,分能不能無敵不知道,但他們三個湊一起,確實是爛泥一灘。
豫章郡王,“……”
無話可說。
楚揚道,“我去就行了,你讓我和杜大少爺一起做什么?”
謝景御道,“此去兇險,左相之子是我給你找的護身符,利用好他,事半功倍。”
“我雖然相信你能查清這案子,但不要讓自己陷于險境,一定要平安回來。”
楚揚道,“你這么信任我,我就是掀了薊州,也得把這案子查清。”
“我明日就啟程了,晚上在得月樓好好痛快喝一場,就當給我餞行了。”
謝景御看著楚揚,“你那么早去薊州做什么?”
楚揚有點懵,“不是明天去?”
“七日后啟程。”
楚揚眼角一抽,“那我爹讓我娘給我收拾行李……”
豫章郡王拍楚揚肩膀,笑的前俯后仰,“你爹嘴上不讓你去,實則巴不得你早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