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笑快憋出人命來了。
沈挽強忍笑意,眨眼問道,“你看到誰了?”
真沒看見啊?
衛明珠揉了下眼睛,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衛明珠真懷疑是自己眼睛氣出毛病來了,被扔進蓮花池那兩天,她看饅頭都是豫章郡王,氣的惡狠狠咬下去,最后咬到舌頭,把自己疼哭。
氣的越厲害,幻覺也更嚴重了。
衛明珠搖頭,“沒誰,我開玩笑的……”
凌雪忍不住,背過身去偷笑。
豫章郡王摔下來,這么丟臉,她和沈挽都當沒看見。
書房內,謝景御在看地圖,陳平道,“爺,豫章郡王來了。”
謝景御抬頭,就見豫章郡王身上沾著泥巴的狼狽模樣,他道,“你這是怎么了?”
豫章郡王不想提自己丟人的事。
他走到謝景御跟前,撐著書桌道,“你趕緊給我找個能讓我離京的差事,這京都我是沒法待了。”
謝景御道,“怎么了?”
豫章郡王捂著心口,生無可戀。
他平日都是和楚揚、趙昂他們混在一起了,楚揚被謝景御支去薊州賑災,查糧倉走水案去了,趙昂又被安排去迎宸妃棺槨回京,三人就剩他一個,日子本來就過的無聊了,好歹還能過。
但是!
昨天衛明珠和宋南煙在翡翠閣互相往扎對方的心窩子,牽連到右相府大姑娘,這事傳開,傳到了滕王滕王妃耳中。
然后豫章郡王就慘了。
宋南煙就是拿豫章郡王扎衛明珠心窩子的,自家兒子干的好事,人家被馬蜂蟄幾口,疼幾天也就沒事了,被他那么一扔,在蓮花池里撲騰半天,回去起高燒不說,還被人笑話。
怕被人家姑娘纏上,把人家扔蓮花池里去,這流言蜚語對一個姑娘的傷害有多大,在看自己兒子一臉欠揍的模樣。
滕王氣不打一處來,拿起雞毛撣子就抽豫章郡王,滕王妃不僅不攔著,還火上澆油。
豫章郡王覺得自家王府,不,是整個京都都已經沒有他容身之處了。
豫章郡王心拔涼拔涼的,“給我找個差事,最好三五年不用回來的那種。”
謝景御問道,“有什么差事,需要三五年的?”
“我就是不知道,才來找你的。”
回答的那叫一個理所應當。
豫章郡王一屁股坐下來,“你得給我安排好,我這臉不能白丟了。”
巴巴來一趟,事情沒辦成,還把臉丟干凈了,他真的可以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了。
謝景御繼續看地圖,“你要真想離京,我倒是可以向皇上舉薦,讓你護送壽貞公主去東梁和親。”
豫章郡王,“……”
壽貞公主和親,他把人送去東梁,觀禮,再回來,至少也要兩個月。
但他是要現在立刻馬上就離京啊,壽貞公主出嫁至少也要一兩個月以后。
他父王可是說了,最后給他半個月時間,他還沒有喜歡的姑娘,就直接向皇上請旨,給他賜婚了。
他能感覺的出來,父王母妃這回是動真格了。
本來名聲就不大好,又多了個不知憐香惜玉的名聲,滕王滕王妃怕他作死,回頭名聲一塌糊涂,沒姑娘愿意嫁給他。
也不知道他父王母妃怎么會有此擔心的。
豫章郡王輕咳一聲,問道,“成親就這么有意思嗎?”
謝景御道,“有意思的不是成親,是從此能和你喜歡的人朝夕相處。”
“可我沒喜歡的人。”
“無妨,孤獨終老,不妨礙別人。”
“……”
豫章郡王嘴角抽搐,“有你這么寬慰人的嗎?”
衛明珠和凌雪兩人在靖北王府待了半天,覺得該走了,沈挽要送她們出府,兩人沒讓。
沈挽也沒堅持,讓珊瑚送的她們。
珊瑚送完兩人回來,給沈挽倒茶道,“衛四姑娘和凌大姑娘約明日去護國寺玩。”
衛明珠的性子,沈挽實在是喜歡,要一般姑娘被扔下水,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出門,受不住的尋死都有可能,衛明珠能這么開朗,實屬難得了,豫章郡王怎么就不喜歡呢,沒眼光。
衛明珠和凌雪走了,豫章郡王不知道她們走沒走,怕還撞上,從門進書房的他,跳窗從另外一邊走的。
只是出去的也不巧,剛好衛明珠坐馬車離開,豫章郡王跳墻出來,嚇了趕馬車的小廝一跳,下意識勒緊韁繩,衛明珠掀開車簾看外面的,馬車突然停下,她人習慣的往前一栽,腦袋磕車窗上了。
四目相對。
真的。
衛明珠想活活掐死豫章郡王的心都有了。
怎么哪哪都有他?!
碰到他也就算了,還準沒好事。
這人是不是克她?!
豫章郡王也無話可說了,他都故意避開她了,結果還能碰上,真是邪了門了。
身上錦袍臟了,豫章郡王就回府了。
準備回屋換衣服,結果碰到自家母妃,他鬼鬼祟祟的躲開,被滕王妃看見,“看到母妃,你躲什么?”
豫章郡王腳步戛然而止,轉過身去。
見他錦袍臟兮兮的,滕王妃道,“你是在泥巴地里打滾了嗎?”
豫章郡王嘴角抽搐。
滕王妃道,“明日一早,你隨母妃去護國寺。”
豫章郡王道,“母妃去護國寺,我跟去做什么?”
“去給你求姻緣,去菩薩跟前露露臉,別叫他給你落了。”
滕王妃恨鐵不成鋼,“我也不指望你了,讓菩薩給你賜一個。”
豫章郡王,“……”
“能不去嗎?”
“你不去,可別怪母妃按自己喜好給你求了。”
“……”
說的好像一求天上就會掉下來一個給他。
見他一副不上心的樣子,滕王妃就氣不打一處來,怎么就不知道著急呢。
人家靖北王世子成親,孩子都懷上了,楚揚人去薊州了,臨江侯府納采禮都送去沈家了,等人一回京,就挑良辰吉時把親事辦了。
她兒子是一點不知道著急,衛國公府四姑娘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樣有模樣,她這混賬兒子疙瘩腦袋一抽,就把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扔進臟兮兮的蓮花池里去。
要是她女兒,她得氣個半死不可。
以前在府外碰上,她和衛國公夫人還能聊兩句,現在碰上,只剩一個點頭的份了。
“聽見沒有?!”
“知道了,我明天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