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瑾這么快無罪釋放,謝景御功勞最大,皇上這回沒吝嗇,賞賜不少,安公公前來宣賞的。
某位爺還記得皇上賞賜他媳婦,給他捎帶了塊玉佩的事,突然賞一堆給他,謝景御都有些不大適應。
很快,謝景御就知道這些東西不是白賞的。
這不,賞賜完,安公公小聲道,“皇上想見裴四少爺。”
其實皇上想見誰,傳召一聲的事,只是裴懷瑾卷入王大少爺被殺案,鬧的沸沸揚揚,皇上沒理由傳召裴懷瑾進宮覲見,冒然傳召,必會惹人起疑。
沒做什么,都有人要刺殺裴懷瑾了,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后果不堪設想。
倒是可以舉辦宮宴,裴老太爺的孫兒,肯定會入宮赴宴,只是宸妃的棺槨這幾天就要送進京了,皇上沒心情宴請百官,再者舉辦宮宴,至少也要籌備好幾日,皇上沒那個耐心等待。
找了十六年的兒子,知道他人就在京都,皇上怎么可能不想見呢,要不是安公公拼命阻攔,皇上都出宮了。
安公公實在想不到一個好理由讓皇上召見裴懷瑾,就想到謝景御了,都能逼著慶王交出解藥,救藺老夫人和藺老太傅的命,這點事肯定攔不住靖北王世子。
謝景御心累,他就知道皇上的賞賜拿著燙手。
謝景御扶額道,“我給皇上找個理由召見裴懷瑾……”
話音剛落,陳平進來道,“爺,裴四少爺來了。”
安公公也好奇,裴懷瑾長什么模樣啊,沒想到他來靖北王府一趟,倒是先見上了。
安公公賞賜和話都送到了,便要告辭。
謝景御送安公公出府,正好迎裴懷瑾,畢竟是親舅子,第一次登門,不能怠慢。
謝景御為了救裴懷瑾,兩次請旨,裴懷瑾登門道謝,周管事沒讓裴懷瑾在外等,直接就派小廝領他來照瀾軒。
是以剛出照瀾軒,就碰上了。
裴懷瑾雖然才十六歲,但身體修長,身上有文人的謙和,但瞧著又不像是文人那般手無縛雞之力,也是,要沒點武功傍身,怎么能給武將之子出身的王大少爺一腳,以至于深陷牢獄這么多天,眉眼和皇上年輕時一模一樣。
裴懷瑾走過來,見安公公望著自己,看到他一頭霧水,懷疑是不是自己臉上有臟東西。
他見過謝景御好幾回,他道,“這位是……?”
“這是皇上身邊的安公公。”
謝景御介紹了下,裴懷瑾給安公公見禮。
安公公可不敢受皇子的禮,下意識要回禮,被謝景御托住了胳膊,沒回下去。
安公公,“……”
謝景御托了一下,看向裴懷瑾,“怎么來我靖北王府了?”
裴懷瑾道,“若非靖北王世子出手相助,我這條命早就沒了,理應前來道謝。”
他心底清楚,要不是謝景御幫他,他極可能被押進京,關進刑部大牢的那天夜里,就死在刑部大牢里了。
昨天包圍裴府的禁軍一撤,他就該登門道謝的,但祖父帶他去藺府,是以到今日才有空來。
安公公笑道,“世子招呼裴四少爺,老奴就回宮和皇上復命了。”
陳平送安公公出府,謝景御請裴懷瑾進照瀾軒。
沈挽在院子里,在看皇上給謝景御的賞賜,著實不少,把沈挽都賞懵了。
謝景御這是立了什么功,皇上這么賞他?
沈挽沒往謝景御救了裴懷瑾上想,救裴老太爺的孫兒,要謝也該是裴家謝他。
正奇怪呢,就聽到謝景御說話聲傳來,沈挽回頭就見裴懷瑾和謝景御一起走過來。
裴懷瑾比謝景御矮半顆腦袋,再加上要小四歲,氣勢上遠沒有謝景御攝人,但不知為何,就是莫名覺得裴懷瑾的眉眼更為親切。
真是要命。
一個才見兩三回的人比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還要親切,前世裴懷瑾給謝景御那一拳頭,果然是打到她心窩里去了。
“這是內子。”
裴懷瑾給沈挽行禮,“見過靖北王世子妃。”
沈挽輕點了下頭,“你們聊,我讓丫鬟給你們準備茶水點心。”
謝景御對裴懷瑾道,“你來的正好,幫我一個忙。”
裴懷瑾,“……???”
他的命都是靖北王世子救的。
他還能幫靖北王世子的忙?
裴懷瑾忙道,“有用得上的地方,靖北王世子盡管吩咐。”
謝景御不和他客氣,“幫我畫一幅山水畫,我要獻給皇上。”
裴懷瑾,“……???”
作畫不難,但獻給皇上的畫,還能讓他代勞嗎?
裴懷瑾覺得不妥,但他沒理由拒絕。
裴懷瑾準備回去就畫,然后給謝景御送來,結果進書房沒說兩句話,丫鬟將畫紙鋪好,謝景御就把筆遞給他了。
裴懷瑾,“……”
這也不用這么急吧?
裴懷瑾默默接過,提筆作畫。
謝景御坐在那里喝茶,看兵書。
陳平送走安公公回來,看到這一幕,嘴角眼角齊抽。
世子爺是真夠欠揍了。
皇上使喚爺,爺就使喚皇上的兒子,這十有**是將來的太子,未來的皇帝啊。
御書房。
皇上在批閱奏折。
安公公上前,趁著皇上合上奏折的時候,道,“皇上,賞賜送到了。”
皇上沒接話。
安公公又來了一句,“皇上猜奴才在靖北王府看見誰了?”
皇上瞥了安公公一眼,“不過去靖北王府一趟,你也學會欠揍了?”
安公公,“……”
安公公趕緊跪下認錯。
皇上端茶道,“起來。”
“說吧,看見誰了?”
安公公知道皇上不是真生氣,當下起身,笑道,“奴才看到裴四少爺了……”
“靖北王世子妃眉眼生的像晉王妃……像宸妃,裴四少爺眉眼和皇上一模一樣,奴才伺候皇上二十多年,看著就覺得親切。”
皇上越發想見兒子了。
……
裴懷瑾一口氣將畫畫完,并題詞,“拙作,讓靖北王世子見笑了。”
謝景御道,“難怪藺老太傅對你贊不絕口,果然不錯。”
裴懷瑾謙虛了兩句,看了眼窗外,“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
謝景御送裴懷瑾出府。
送完人回來,謝景御把畫遞給陳平,讓他拿去裝裱。
沈挽瞅著他,謝景御道,“這么看著為夫做什么?”
沈挽道,“你為什么讓裴懷瑾給你作畫?”
謝景御的畫她看過,極好。
壓根不需要假手于人。
獻給皇上的畫,要么自己畫的,要么是名師之作,把裴懷瑾的畫獻給皇上,不知道這廝葫蘆里又在賣什么藥?
沈挽一臉狐疑的看著謝景御,謝景御摟過她的腰,“就不能讓為夫偷個懶嗎?”
獻給皇上的東西,還偷懶……
不怪皇上有時候看他不順眼了,這廝有時候是真欠揍。
哪天真被皇上打了,那絕對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