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宸妃出殯的日子了。
喪事辦的格外隆重。
隆重到別說太后,宋皇后都氣病了。
一般皇后出殯,皇上是不會送葬的,但宸妃下葬,皇上乘坐御輦,親自送到皇陵,看著宸妃的棺槨抬進去。
宸妃沒有皇后之名,卻勝過皇后之實!
連皇上都親自送葬,何況文武百官以及家眷了。
皇上要親自送葬,宋國公和左相等人跪下來阻攔,皇上都不為所動。
只是皇上這一舉動,也讓那些不知情的朝臣,心底揣測紛紜。
皇上說和宸妃只是一夕露水情緣,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夕情緣,這分明是皇上藏在心底的人,哪怕已經死了,也要極盡哀榮。
母憑子貴,子憑母貴。
皇上這么看重宸妃,必然會對七皇子蕭懷瑾寵愛有加。
不少大臣慶幸這些年沒站隊,誰能想到半路會殺出來這么一個有勢力的皇子,幾乎是以席卷之勢壓過來,一回來就逼的成王喘不過氣來。
宸妃的棺槨是謝景御和蕭懷瑾他們迎回來的,皇上干脆讓他們送宸妃葬入皇陵。
蕭懷瑾一身麻孝衣,走在最前面,之后是謝景御,然后是豫章郡王他們。
再是皇上御輦,之后是宸妃棺槨。
浩浩蕩蕩。
那陣仗都快趕得上先皇下葬了。
不少大臣都覺得過頭了,但除了宋國公和左相這些堅定不移成王黨人,沒人站出來說什么。
一來這陣仗有他們兒子一份,二來皇上鐵了心,要給宸妃此殊榮,他們反對也沒用,更重要的是,這不是得罪七皇子嗎?
要七皇子沒奪嫡的希望,說了也就說了,現在不止是有,而且希望很大。
要將來七皇子被立為儲君,甚至坐到那個位置,他肯定會追封自己的生母為后。
對他們這些臣子而言,無非多送宸妃一程,也不花他們的錢,還是不要多嘴了。
送宸妃出殯是件很累人的事,天不亮就進宮等候,等回府,已經是傍晚了,而且中途沒飯吃。
沈挽有孕在身,不用去送,王妃要沒生病,是肯定要的。
見那些貴夫人累的走不動路,謝景御有些動搖,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可能自家父王真的只是舍不得母妃吃這個苦頭,才給母妃下軟筋散的。
送皇上回宮,謝景御才回靖北王府,進院子,就看到沈挽坐在秋千上,晚霞照耀下,一雙眼眸澄澈如山泉,不染纖塵。
經歷前世被挫骨揚灰之痛,還能保持這份心態,實屬不易。
見他回來,沈挽從秋千上下來,迎上來,“你回來了?”
謝景御道,“總算是忙完,有時間陪你了。”
沈挽道,“午膳沒吃吧?你去沐浴,一會兒就用晚膳了。”
謝景御就去浴室了,等他沐浴完回來,小廚房已經把晚膳端進屋了。
知道謝景御午飯沒吃,沈挽特地讓小廚房多做了幾個菜,兩人坐下來用膳,有說有笑。
用完晚膳,然后溜達著去了琉璃院,王妃還是沒力氣。
從王妃那兒回來,天快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回去后,謝景御去書房,沈挽回屋忙自己的,只是到了睡覺的時辰,還不見謝景御回來。
沈挽幾次往門口張望,銀釧有眼色出去,然后回來道,“世子妃,世子爺在練武,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睡覺。”
練武會出一身汗,出汗后還不能立馬洗澡,得緩個一刻鐘。
這半個月忙著宸妃的喪事,荒廢武功了,但也不用這么大晚上的勤奮吧,明天早上再練不行嗎?
沈挽白天睡了大半個時辰,倒也沒那么困,繼續繡錦袍。
皇上這件錦袍再有幾天就繡完了,真是不容易,這還是謝景御這半個月不在府里,不然他要在,不讓她一天多繡,還不知道多久能忙完。
謝景御沖了個冷水澡回來,見沈挽還在繡針線,他想到裴懷瑾說手指被扎的事,他問道,“不會扎手嗎?”
沈挽道,“只有才學的時候,才會扎到手指頭。”
“扎了半個月?”謝景御問道。
沈挽面上有些掛不住,又覺得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謝景御捏沈挽的鼻子,輕笑,“聽你哥說的。”
這空子屬實是被他鉆到了。
沈挽不知道這個哥不是那個哥,以為是沈歷,“大哥真是的,什么事都跟你說。”
學針線,被針扎半個月,太笨手笨腳了。
大哥就不知道給她留點面子嗎?!
遲早也把大哥做的那些丟臉事給賣個干凈。
看大嫂笑不笑話他!
知道沈挽誤會了,謝景御也沒替沈歷澄清,只道,“怎么沒睡?”
沈挽挑眉道,“你這么勤奮,我也不能偷懶啊。”
謝景御刮沈挽鼻尖,“為夫勤奮,是因為明天早上沒時間練武。”
沈挽看著他,“為什么沒時間?你要上早朝還是又要出遠門?”
謝景御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白天忙了一天,方才又練武,某位爺也累的很,抱著沈挽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沈挽就知道某位爺為什么沒空晨練了。
沈挽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謝景御那張豐神俊逸的臉,看了這么久都看不膩的一張臉,想到這張臉屬于她,心底就滿足的不行,沈挽伸手去碰他鼻子。
然后還沒碰到,謝景御就把眼睛睜開了,“醒了?”
沈挽還沒點頭,某位爺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親吻落下來。
半個月。
不,是素了整整十七天了。
沈挽被親的腦袋都發懵,好半晌才逮到機會,“你沒時間練武就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
虧得她還覺得他勤奮呢,這混蛋只有在這事上才格外勤奮。
沈挽要罵他的話,被他悉數吞沒。
到沈挽起床的時辰了,珊瑚銀釧端著銅盆準備進屋伺候,走到門外,聽到屋子里有動靜,以為沈挽起了,就要推門進來。
只是手還沒碰到門,就被閃身出現的陳平抓住了。
珊瑚臉通紅,“你,你放手!”
陳平道,“這會兒進屋,你想挨板子嗎?”
珊瑚后知后覺,那動靜是什么,小臉通紅的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