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的手在左相心口處作亂,天香樓**窟出來的女人,手段豈是一般,便是左相也招架不住。
左相拂開玉娘的手,玉娘道,“相爺可是欠了奴家主子一個天大的人情,不知相爺準備怎么還?”
左相道,“你主子幫我,不過是要我對付靖北王世子罷了。”
左相坐下,玉娘直接擠到他懷里,“相爺就這么一點情面都不講?”
幽香入鼻。
左相態度軟下來,“要我怎么回報你主子?”
玉娘手在左相胸前畫圈圈,“相爺幫主子除掉靖北王世子,就算是幫主子大忙了,不過奴家可要收些利息——”
“一直是奴家伺候相爺,今日也該換相爺伺候奴家一回了……”
左相捏著玉娘的下巴,“好,今日就伺候你一回。”
……
謝景御帶人查抄鴻臚寺卿府,就夠叫文武百官震驚了,更震驚的是還去遲了一步,鴻臚寺卿和夫人被人斃命在自己府里。
鴻臚寺卿死了,還沒查到證據,但這事不是處置薊州官場就能算了的,程府所有家產加起來,也沒從他手里過的贓款一半的一半,那些經他手的錢得找出來。
而且鴻臚寺卿是左相的連襟,一向以左相馬首是瞻,薊州糧倉的事,左相不可能不知情。
甚至不少人心知肚明,就是左相殺人滅口的。
不過沒有證據的話,不可亂說就是了。
有大臣站出來,“鴻臚寺卿是左相一手提拔,鴻臚寺卿犯下的罪行,左相必定知情!”
左相知道會有人把火往他身上引,但懷疑沒用,沒有證據,都是徒勞。
左相駁斥道,“李大人也是有連襟的,連襟做的事,李大人都一清二楚嗎?”
“程大人確實是我一手提拔,我看重他的才能,舉才不避親,何錯之有?他收受賄賂,貪墨贓款是事實,但他也確實勝任鴻臚寺卿一職,人心隔肚皮,親兄弟尚且會被蒙蔽,何況我與他只是連襟。”
朝堂上被兄弟蒙蔽的,頭一個就是沈暨。
二老爺拿私生子冒充外甥女,把沈暨騙的團團轉。
老夫人殺自己親姐姐,取而代之,沈暨認賊作母三十多年。
一個屋檐下尚且被騙,何況左相和鴻臚寺卿只是連襟。
不過左相再能言善道,也打消不了文武百官的疑心,尤其是和左相走的近,替左相辦事的,昨晚是一宿沒合眼。
左相太狠了,自己的連襟和妻妹都痛下殺手,何況他們這些人。
如今憑空殺出來一個七皇子,還一認祖歸宗就有和成王爭奪儲君之位的勢力,更要緊的是,這個七皇子還頗得圣寵,不少大臣都心底打鼓,后悔太早站隊。
左相這一招殺人滅口,免除后患,不少同黨都心生退意了。
左相辯駁完,向皇上請罪,“鴻臚寺卿的所作所為,臣不知道,但臣識人不清,還請皇上降罪。”
都沒大臣再出來反駁了,皇上還能治左相的罪嗎?
能坐到左相位置上,哪是那么容易扳倒的,就看最后是他左相魔高一尺,還是靖北王世子道高一丈了。
不過雖然扳不倒左相,但從鴻臚寺卿府不是一點別的證據沒找到,接下來幾天,又抄了幾位和鴻臚寺卿走的近的大臣,左相在朝中的勢力削弱不少。
……
入冬后,一天比一天冷。
早上醒來,屋檐下都結了厚厚的冰溜子。
太陽出來后,沈挽格外珍惜,回頭下雪,地上濕滑,就不能隨便出來走動了。
沈挽帶珊瑚銀釧去花園,走的時候,銀釧讓春兒上街買糕點,順帶多買些絲線回來。
沈挽去花園轉了一圈,回屋做虎頭鞋,長姐生產在即,她要親手給小外甥做一雙虎頭鞋。
正忙著呢,春兒拎著糕點進來,沈挽拿起一塊紅豆糕吃起來,春兒欲言又止,銀釧道,“還有事要稟告?”
春兒道,“方才在街上,奴婢看到凌王了,他好像在追什么人……”
沈挽,“……???”
凌王在街上追人做什么?
錢袋子被偷,追賊?
銀釧問道,“你知道他在追什么人?”
春兒道,“像是在追臨江侯世子……”
……追賊還正常,追臨江侯世子做什么?
正奇怪呢,外面冬兒進來道,“世子妃,凌王來了。”
等沈挽把糕點放下,起身出去,那邊謝景御已經從書房出來,迎蕭懷瑾。
蕭懷瑾不但是皇子,還是舅兄,不能不給面子。
謝景御道,“凌王來找我有事?”
蕭懷瑾連連點頭,“我想你幫我找個人……”
進了書房,謝景御才問,“找什么人?”
蕭懷瑾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被押送進京,路上遭遇兩撥刺殺,得人所救,才有驚無險進京,方才我在街上看到了救我的人,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多么樸實的皇子。
樸實到沈挽都有些不大適應。
對于宮里那些天潢貴胄來說,可能會報恩,但絕不會不顧身份,滿大街的追著救命恩人。
謝景御已經習慣了皇上有事找他,蕭懷瑾還有事找他。
誰讓他是女婿,誰讓他是妹夫了。
但京都這么大,找個人可不容易,謝景御問道,“他長什么樣子?”
蕭懷瑾形容了下,不過這形容,京都能隨隨便便找出來十幾二十個。
沈挽問道,“你追的是不是一個騎著馬,馬腦袋和馬尾有一撮雪白毛的男子?”
蕭懷瑾驚訝,“你怎么知道?”
陳平道,“聽著像是臨江侯世子……”
謝景御道,“讓他來我這里一趟。”
陳平去請楚揚。
蕭懷瑾在照瀾軒等他,閑著沒事,和謝景御下棋。
才廝殺了一盤,楚揚的聲音就傳來了,“景御兄,你找我有事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蕭懷瑾往門口望去,就見自己要找的人走進來。
蕭懷瑾看到了楚揚,楚揚也看到他了,不過楚揚就沒什么反應了,對謝景御道,“你有客人在啊?”
謝景御問道,“是他嗎?”
蕭懷瑾連連點頭。
楚揚,“……???”
楚揚有點懵,看看蕭懷瑾,又看看謝景御。
謝景御問道,“你去薊州的路上,是不是救過一個被關在囚車的男子?”
楚揚點頭,“救過,怎么了?”
謝景御黑線道,“你不記得自己救的人長什么模樣?”
“……當時沒看。”
謝景御腦門上黑線成摞往下掉。
楚揚沒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什么不對的,“這不是急著趕路么,沒時間看,再說這又不重要……”
頓了下,楚揚奇怪道,“不過這事你怎么知道的?”
趕路途中,捎帶手殺幾個蒙面刺客,舉手之勞而已,過去這么久,要謝景御不問,他都想不起來這茬了。
謝景御扶額。
蕭懷瑾起身道,“你救的人是我。”
楚揚看著蕭懷瑾,很是驚訝,“原來是你,我說怎么瞧著有那么一丟丟眼熟呢。”
這幾天,楚揚留在府里養傷,沒出門,沒見過蕭懷瑾。
蕭懷瑾,“……”
楚揚勾著蕭懷瑾的肩膀,開啟了自來熟,盤問模式,“景御兄的書房可不是誰都能進的,你是誰?和景御兄是什么關系?”
一連兩個問題,蕭懷瑾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謝景御替他道,“他就是凌王。”
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