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側(cè)妃病倒了。
比親眼目睹溫府滿門被斬首,病的還要嚴重。
不過也很正常,自己的娘家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給送上斷頭臺的,做娘的怎么可能受得了這個打擊,沒瘋就算不錯了。
謝景安收集證據(jù)滅溫府的事,王爺下了封口令,但下的太遲了,年關(guān)府里丫鬟小廝進進出出,等王爺從軍營回來,這事已經(jīng)傳開了。
不過沒人說謝景安的不是,他是真正的受害者,一個六歲大的孩子,被溫府折磨到鉆狗洞逃命的程度,可見溫府對他有多殘忍,他報復(fù)溫府,那是溫府自找的。
再者謝景安只是收集證據(jù),又不是冤枉了溫府,他是大義滅親,為民除害。
謝景安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對于這個才認祖歸宗的二少爺,靖北王府上下就沒有不同情的。
府里府外議論不休,照瀾軒則沉浸在過年的熱鬧氣氛里。
這兩天,皇上的賞賜是一撥接一撥。
最夸張的是,這波賞賜送來,人還沒走,新的又又又送來了。
別人有的,沈挽有,別人沒有的,沈挽還有。
而且這些賞賜,靖北王府有雙份,一份是給王爺王妃的,一份是給沈挽和謝景御的。
靖北王府下人都知道世子爺世子妃得皇上信任寵愛,但沒想到世子爺沒官職在身,得的賞賜都不在王爺之下了,不,是超過王爺了。
嗯,沒人往皇上是賞沈挽上面想,包括沈挽自己。
某個這些天都沒敢進宮的駙馬爺,聽著那些議論,天知道他有多心累。
沈挽身子實在是太太太重了,沒人敢讓她進宮,不然謝景御肯定要帶沈挽進宮陪皇上過年,守歲。
年三十這天,王爺王妃進宮赴宴,謝景御留在府里陪沈挽。
照瀾軒張燈結(jié)彩,貼著窗花,年味十足。
知道沈挽喜歡熱鬧,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沒出府,御廚做了十幾樣精致糕點,院子里擺著炭爐,丫鬟們在烤肉,玩的是不亦樂乎。
謝景御讓珊瑚銀釧安排的,沈挽懷著身孕,既不能進宮陪皇上,又不能上街,便讓丫鬟依照沈挽的喜好做安排,還瞞著沈挽,給她一個驚喜。
沈挽沒想到謝景御會為了她,縱容丫鬟在照瀾軒折騰,心底說不出的動容。
她正要向謝景御道謝呢,那邊跑進來一丫鬟道,“世子爺,世子妃,豫章郡王他們來了。”
沈挽看向謝景御,“你請來的?”
謝景御搖頭,“我沒請他們。”
說話的功夫,豫章郡王就進院子了,不止他,還有楚揚、趙昂和衛(wèi)國公世子他們。
他們進院子后,沈挽就看到走在他們身后的衛(wèi)明珠、沈翎和凌雪還有秦念兒。
見到他們,謝景御道,“你們怎么沒進宮赴宴?”
豫章郡王道,“有我父王他們陪皇上,我們在不在不重要。”
宮宴都大同小異,還沒逛花燈找地方喝酒有意思。
謝景御幫他出謀劃策,終于把親事定下,他本來想包一艘船,好好宴請謝景御,但謝景御要陪沈挽,不用想也知道不會去。
豫章郡王猜他和沈挽不會進宮赴宴,就提議來靖北王府,楚揚他們一致贊同。
這么想,也就這么干了。
衛(wèi)明珠她們陪沈挽說話,他們幾個喝酒,想想就有意思。
衛(wèi)明珠她們能來,沈挽別提多高興了,連肚子里的孩子都感受到了,在興奮。
丫鬟們玩鬧,沈挽是在那里看,衛(wèi)明珠她們來了后,沈挽挺著大肚子烤肉,還貼心的讓丫鬟送去給謝景御他們嘗嘗。
看著端上來有些焦的肉,豫章郡王死去的記憶又活過來了,他望著謝景御,“能吃嗎?”
一塊看著挺精致的糕點,讓他們跑了七八趟茅房的事,他們可沒忘記。
上回糕點好歹精致,這回可是色香味一個不占,豫章郡王怕殺傷力更甚之前。
平常吃點就算了,大過年的,他們可不想在茅房里過。
別說豫章郡王了,就是謝景御也怕啊,自家父王和岳父,于戰(zhàn)場上能取敵人首級的身子骨都遭不住,他也不敢嘗試。
但自家媳婦挺著個大肚子,辛苦烤的肉,多少還是要給個面子的。
謝景御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默默吐了。
豫章郡王問道,“什么味道?”
“一邊淡,一邊咸,混合著焦味,還有點苦。”
……這味道屬實豐富。
豫章郡王道,“你這么形容,我還挺想嘗嘗……”
話還沒說完,嘴里就有一塊了。
楚揚飛快的拿了一串塞他嘴里。
豫章郡王,“……”
豫章郡王覺得自己的味蕾遭受到了攻擊,要讓楚揚也嘗嘗,楚揚不干,兩人在桌子上打起來了,最后肉飛進了衛(wèi)國公世子嘴里。
衛(wèi)國公世子懷疑豫章郡王是故意的,并且楚揚也是這么懷疑的。
照瀾軒前所未有的熱鬧,那邊宮里,也熱鬧喧囂。
絲竹悅耳,歌舞不斷。
只是蕭懷瑾、永王世子還有凌大少爺是頻頻往殿門口張望。
宮宴都開始了,豫章郡王他們怎么還沒來?
一個沒來還能是有事耽擱了,偏偏楚揚和趙昂他們都沒來,而且自家妹妹也沒來。
永王世子不放心,派人去打聽,然后道,“太過分了,豫章郡王他們?nèi)ゾ副蓖醺尤欢疾桓嬖V我們一聲,還有沒有拿我們當(dāng)兄弟?!”
凌大少爺也意見很大,宮宴參加多了,也就那樣,再加上宮宴也進行到一半了,永王世子道,“要不我們也撤?”
凌大少爺?shù)溃拔覀冏吡耍柰踉趺崔k?”
他們還能走掉,凌王是肯定要留在宮里陪皇上守夜的。
把凌王丟在宮里,他們也不忍心,便準(zhǔn)備作罷。
今兒宮宴,皇子公主們都在,其他皇子公主,皇上沒多上心,但蕭懷瑾,皇上不時的就看一眼,幾次看到他們東張西望。
安公公小聲道,“豫章郡王他們?nèi)ゾ副蓖醺途副蓖跏雷邮雷渝^節(jié)去了。”
皇上腦門上黑線滑下,知道自己兒子心不在焉,對宮宴不感興趣,皇上道,“也陪朕半天了,讓他們出宮吧。”
安公公就派人去傳話。
幾人也是不客氣,小公公話還沒說完,永王世子就起身了,還把蕭懷瑾拉了起來。
安公公,“……”
皇上說不用陪了,還真就不陪了啊。
然后他們就到靖北王府,翻墻進了照瀾軒。
見到豫章郡王他們,永王世子道,“太不厚道了,你們來靖北王府,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豫章郡王道,“不是不告訴你們,是為了你們好。”
凌大少爺?shù)溃盀槲覀兒茫俊?/p>
豫章郡王道,“我們都成雙成對來的,你們孤家寡人,來不尷尬嗎?”
永王世子,“……”
凌大少爺,“……”
蕭懷瑾,“……”
感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傷害。
永王世子捂著心口,看向凌大少爺和蕭懷瑾,“要不我們還是再進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