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寧公主長這么大,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背靠大樹好乘涼。
壽貞公主恨不能將宣寧公主嫁去東梁。
啊啊啊!
氣死她了!
這邊壽貞公主氣的不輕,那邊宋國公和左相被靜安伯請立凌王打了個措手不及。
會有人幫凌王請立太子,他們有這個心理準備,甚至這么久沒人和皇上張口,他們還覺得奇怪,但定國公、靖北王甚至是藺老太傅裴老太爺那些人,他們都不會這么生氣。
偏偏這個人是靜安伯,對成王的打擊可謂致命。
在蕭懷瑾認祖歸宗之前,皇上那么多皇子里,四皇子是最有希望和蕭韞爭的,雖然他們都沒把四皇子放在眼里。
但一個積極爭奪儲君之位的皇子,放棄奪嫡,轉而站隊,只要凌王和四皇子交好,其他注定沒希望了的皇子能不效仿?
宋國公怒道,“四皇子覬覦過儲君之位,靜安伯就這么篤定,凌王不防備他?”
世上最氣人之事莫過于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替他人做嫁衣。
宋國公世子道,“這事沒準兒和靖北王世子有關!”
宋國公看著自己兒子,宋國公世子道,“前日我看到靖北王世子請靜安伯世子吃飯,門口有人把守。”
一般謝景御和豫章郡王他們吃飯,門外是不站人的,他們一起吃吃喝喝,不會商議正經事。
突然這么反常,定有緣故。
再者靖北王世子怎么會請靜安伯世子吃飯呢,要請也該是靜安伯世子請靖北王世子才是。
之前靜安伯都安分的很,直接告訴宋國公世子,這事和謝景御脫不開干系。
午時,沈挽和謝景御一起用膳,沈挽聊起四皇子放棄奪嫡,轉投蕭懷瑾一事,她道,“你怎么就能一猜就準呢?”
都是腦子,謝景御這顆未免太好使了些。
謝景御夾了些魚放沈挽碗里,“我勸的,我說不知道不合適。”
沈挽,“……???”
沈挽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謝景御,“你勸的?”
謝景御道,“也不能說是勸,算是一拍即合。”
四皇子連蕭韞都爭不過,何況蕭懷瑾。
從蕭懷瑾認祖歸宗,四皇子黨就偃旗息鼓了,但一個曾經想做儲君的皇子,一般人也不會信他是真的死心了,更像是坐山觀虎斗,好漁翁得利。
但謝景御知道,四皇子沒這可能,有定國公和靖北王這么多人扶持,只要蕭懷瑾不死,儲君之位必是他的無疑。
四皇子的位置很尷尬。
爭,沒半點機會。
放棄,別人不信他。
謝景御請靜安伯世子吃飯,替蕭懷瑾拉攏靜安伯府,他拉攏的很干脆,直接舉杯,“靜安伯府扶持凌王,我保四皇子壽終正寢,靜安伯府更進一步。”
一個參與奪嫡的皇子,登不上那個位置,還能壽終正寢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四皇子沒和凌王交惡過,反而有共同的敵人,謝景御為人,說一不二,靜安伯世子和他接觸不多,卻也知道。
何況靜安伯世子清楚,凌王不需要靜安伯府的支持,遲早能壓過成王坐到那個位置上去。
靜安伯世子將疑惑說出來,“我相信靖北王世子說到就能做到,但我不明白,凌王并不需要我靜安伯府支持,為何……”
謝景御也不瞞他,“凌王被封太子之前,我不能離開京都。”
都是聰明人,謝景御一句話,靜安伯世子就懂了。
靖北王世子想去邊關打仗,但凌王和成王的儲君之爭太過溫吞,四皇子徹底放棄奪嫡,并扶持凌王,能逼的成王狗急跳墻。
這么大的事,不是靜安伯世子能做決定的,謝景御找他,也只是讓他給靜安伯和四皇子帶話,只說了這么兩句,剩下的就吃喝閑聊了。
但因為是才找的靜安伯世子,謝景御也不確定趙貴妃和宣寧公主對沈挽熱情是不是因為放棄奪嫡,但靜安伯早朝上請立凌王,就毫無疑問了。
不過靜安伯做事這么干脆,倒是有些出乎謝景御的意料,算是意外之喜。
沈挽前世就知道謝景御厲害,不僅敢造反,還能成功,現在他扶持蕭懷瑾,斗蕭韞更是小菜一碟。
謝景御主動出手,沈挽還能不知道他是真的擔心王妃,想盡快結束儲君之爭,好放心去找王妃。
蕭韞離涼不遠了。
明明人還坐在她身邊,沈挽想到不多久,謝景御就要離開京都,心底頓時生出不舍來。
兩人心照不宣,誰也沒提這事。
藺老太傅派人來請謝景御,午膳后,謝景御就去藺府了。
懷胎養出的習慣,沈挽習慣午膳后,小憩一會兒,午睡醒來,珊瑚拿了張大紅描金請帖過來,“世子妃,順陽長公主府派人送來請帖,請您和世子爺去賞桃花……”
沈挽沒有接帖子,隨口問道,“哪天?”
“就在趙大少爺迎娶凌大姑娘第二天。”
這么一說,倒是給沈挽提了個醒,她還沒把添妝給凌雪送去呢,過幾日要去喝嫁女酒,沈挽就不親自去送添妝了,讓珊瑚跑一趟。
……
轉眼就到右相府辦嫁女酒的日子。
右相嫁女,百官道賀。
馬車離右相府還有兩條街,沈挽就感受到了右相府的熱鬧和喜慶——
路堵了。
平常半盞茶的路程,生生堵了小兩刻鐘,巡城司來疏通道路。
右相府門外石獅子上掛著大紅喜愁,右相在門外迎客,見到沈挽和謝景御,右相趕忙行禮,“公主和世子駕到,有失遠迎了。”
沈挽道,“右相多禮了。”
這邊右相謹守禮數,那邊凌大少爺過來,勾肩搭背,“你可來遲了啊。”
右相那眼色使的,眼皮子都快抽筋了。
沈挽是想笑不能笑。
謝景御留在外院,丫鬟帶路,沈挽去見凌雪。
凌雪坐在小榻上,滿臉通紅,沈挽見了,還故意打趣她,“這是抹了多少胭脂,讓臉紅成這樣啊?”
四下丫鬟捂嘴笑。
凌雪跺腳,“不帶這么笑話我的。”
前來喝嫁女酒的大家閨秀,都來當面和她道賀,她臉皮薄,這邊紅暈沒消退,那邊又來了,臉紅了大半個時辰了。
她甚至都不敢往銅鏡瞄一眼,不過臉和耳朵的火辣辣,她也知道自己臉紅的厲害。
沈挽笑道,“恭喜了。”
凌雪紅著臉,“都是托了你和靖北王世子的福……”
沈挽笑道,“什么托福不托福,是你和趙大少爺有緣,拆不散的緣分。”
沈挽來的比較晚,只待了一會兒,就開席了。
凌雪慶幸嫁女酒,她不用露面,明天出閣,也不用上席,不然她得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