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吃過早飯,沈挽和沈妤去壽安堂。
沈妤很少出明月苑,只有沈挽陪著,才會去花園散步,她到壽安堂請?jiān)绨玻戏蛉硕加行┰尞悾敖駜涸趺磥斫o我請安?”
沈挽道,“長姐整日悶在府里,我陪她去護(hù)國寺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
“也好。”
老夫人眸光落在沈妤臉上,“妤兒氣色不是很好,這些日子可看過大夫?”
沈妤搖頭,“讓祖母擔(dān)心了,我沒事。”
自打二老爺拿自己私生女頂替表姑娘的事揭穿后,長房和二房之間就有了隔閡,沈嫵她們很識趣,沒要跟著一起去,不然沈挽還要找借口打發(fā)她們。
兩姐妹出了壽安堂,往大門口走去,邁步上臺階,正好昭平伯府小廝送拜帖來,還是送完就跑。
李管事知道下人難為,昭平伯夫人讓送,小廝不敢不來,可老夫人不讓收,讓將拜帖還回去,這不是讓他們定國公府下人為難嗎?
見沈挽和沈妤過來,李管事對著手里的拜帖頭疼,“這是昭平伯府送來的第七張拜帖了……”
隔一兩日就送一回,孜孜不倦。
沈挽道,“娘不會見昭平伯夫人的,送回去吧。”
小廝將馬車趕過來,沈妤上馬車后,沈挽也坐了上去。
顛簸了一個(gè)時(shí)辰,馬車才到護(hù)國寺,香火鼎盛,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實(shí)在是不少。
沈挽先去找道士,上回來排了長隊(duì)的卦攤,空無一人。
沈挽覺得奇怪,往那里走近,好家伙,道士也不在。
卦攤上放了塊木牌,上面寫著:刮風(fēng)下雨不在,逢五逢十休息。
沈挽,“……”
一股日子過的很滋潤愜意的感覺撲面而來。
沈妤道,“人不在怎么辦?”
沈挽道,“只能下次再來了,好在護(hù)國寺祈福靈驗(yàn),周圍風(fēng)景也好,我們還能四下轉(zhuǎn)轉(zhuǎn),不會白跑一趟。”
本來她也只是拿找道士做借口,在不在都不妨礙。
姐妹倆上臺階,進(jìn)大雄寶殿上香,添香油錢,又請護(hù)國寺的高僧給亡故的葉將軍和沈氏誦經(jīng)祈福,忙完這些,才有空四下閑逛。
護(hù)國寺的風(fēng)景,不論什么時(shí)候來都美,而且不一樣。
沈挽沈妤走在小道上,有說有笑,直到看到一道身影,朝他們走過來。
是昭平伯世子。
沈妤臉上的笑容僵住,抓過沈挽的手就轉(zhuǎn)身要走。
沈妤的反應(yīng)完全在沈挽意料之中,她就說嘛,她就算讓昭平伯世子見到她長姐,她長姐長了腳,是會躲著的啊,碰面轉(zhuǎn)身就走,連話都說不上一句,也不知道謝景御要怎么幫忙。
沈挽心下好奇,昭平伯世子一個(gè)跳躍,就落在了她們前面,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沈妤腳步戛然而止,又帶著沈挽轉(zhuǎn)身往回走。
沈挽,“……”
昭平伯世子又擋住她們的去路,眸光沉痛,“就不能聽我說幾句話嗎?”
沈妤道,“我與你沒什么可說的了。”
“讓開!”
昭平伯世子不讓。
沈妤也不廢話,拔下頭上的金簪就抵著自己頸脖。
別說昭平伯世子了,就是沈挽也嚇住了,沒想到沈妤性子這么烈。
“長姐……”
沈妤只有兩個(gè)字,“讓開!”
昭平伯世子站著沒動,下一秒,她的金簪就刺破脖子,血流下來。
昭平伯世子眼睛赤紅,將路讓開。
沈妤帶著沈挽就走。
沈挽都有點(diǎn)怕了,這要叫長姐知道,她是幫昭平伯世子匡她來護(hù)國寺的,怕是要影響她們姐妹之情。
長姐心底分明就有昭平伯世子,不然也不會看到他,反應(yīng)就這么大。
走遠(yuǎn)了些,沈挽擔(dān)心,“長姐,你的脖子還在流血。”
沈妤眼睛通紅,脖子扎出來那點(diǎn)痛,根本比不上心底的痛,沈挽拿繡帕給她包裹,沈妤也沒拒絕。
只是這邊剛包裹好,那邊幾個(gè)黑衣刺客就朝她們殺了過來。
手里的劍在陽光下,折射著凜凜寒光。
沈挽先是一驚,等看到昭平伯世子擋在她們面前,沈挽強(qiáng)忍著,嘴角才沒有勾起來。
不愧是前世能把蕭韞拉下馬的人,幫她撮合長姐和昭平伯世子,那還不是手拿把掐。
昭平伯世子救長姐,為長姐受傷,長姐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能棄昭平伯世子于不顧,她早該想到這辦法的。
幾個(gè)黑衣刺客武功極高,昭平伯世子以一敵四,胳膊和后背被劍劃傷,鮮血淋淋,沈挽看的嘴角抽抽。
以她長姐的本事,看不出來這是裝的,不用弄的跟真的一樣,劃一道口子就差不多了啊。
昭平伯世子受傷后,有些不敵,一刺客朝沈挽沈妤殺過來。
沈妤嚇傻了,沈挽也有點(diǎn)懵,她抱著沈妤,要替她擋劍,就在劍要劈下來時(shí),一把劍射過來,直插刺客的心口。
刺客倒地,當(dāng)場斃命。
聽到動靜回頭,沈挽就看到謝景御救昭平伯世子,殺了兩刺客,留了一個(gè)活口。
“誰派你們來的?”謝景御聲音冰冷。
沈挽,“……???”
刺客不是他派來的嗎?
刺客咬碎藏在牙齒里的毒,氣絕身亡。
謝景御轉(zhuǎn)身問沈挽,“你有沒有哪里受傷?”
他聲音急切,看著他眼底流露的擔(dān)心,沈挽有些恍惚,低聲道,“這些刺客不是你的人?”
謝景御道,“我的人還沒上場呢。”
沈挽,“……”
要不要這么湊巧啊。
她把真刺客當(dāng)成謝景御派來幫忙的,看了半天的熱鬧,要不是他及時(shí)趕到,她就真被殺了。
沈挽后知后覺,背脊發(fā)涼。
昭平伯世子受了兩劍,搖搖欲墜,最后沒撐住,真的倒地了。
沈妤看著他后背和胳膊上的傷,再堅(jiān)持不住,朝他跑了過去。
沈妤急哭了,“你,你怎么樣了?”
昭平伯世子虛弱道,“沒事,我死不了……”
陳平現(xiàn)身,他一襲黑衣,就差一塊黑布蒙面,就是不折不扣的刺客。
這才是謝景御準(zhǔn)備的刺客。
陳平看了眼昭平伯世子的傷,“爺,刺客的劍上抹了毒,昭平伯世子中毒了。”
謝景御道,“送他去看大夫。”
救命要緊,陳平趕緊將昭平伯世子從地上扶起來,將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