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難走,繞得又遠,走了小半日。
日頭東升又西落,大部分時候都是正正的立在人們頭頂,曬得出了一身的汗,衣裳都洇成了深黑色。
腳上的滋味更是不能言說,那叫一個疼啊,走得磨出一個個的大水泡,又磨掉水泡,鞋底下都是血。
可謂是叫苦不迭。
若是可以真的一步都不想走了,可不能停,一停就得死。
村長坐在自家板車上,眼睛巡視四方,時不時大吼著,“不許掉隊,往前走,想被官兵抓的,就繼續磨蹭,就停下,想活著的人往前跑!”
每次都是吼得后面即將掉隊的人一個激靈,連忙忍著腳底下的疼痛追上隊伍。
倒是姜窈一家,相比起來覺得沒那么累,反而還覺得村里人嬌氣的夸張。
他們不知道空間水,極大的改善了體質,各人如今水囊里裝的水都混了空間水,累了渴了,喝上一小口,也覺得如沐春風,疲憊頓消。
他們一直走在隊伍前列。
三兄弟輪流趕車背行李,姜窈也時不時換下,讓其他人上去歇一歇,體力留存不少。
村長還在扯破嘴皮子吼,“第一天趕路感覺累是正常的,大家伙兒堅持堅持,咱們再走一會兒,很快就要出清水鎮了,沒了抓人的官兵,咱們就可以歇息了!”
大家伙兒聽了,本來覺得自己力竭的,不知道哪里又生出了力氣,繼續往前走。
也真是奇怪,一個人走覺著很累,走一會兒就得停下來了,絕對堅持不到現在,譬如村里的很多人,單獨走早就放棄了。
但這么一群人聚在一塊兒,那趕路的效率又高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掉隊。
整個村體力參差不齊。
前面幾個少年瘋狂往前趕路,輕輕松松的跑幾步就把隊伍甩出一段距離。
后面的老弱病殘像是力竭但被惡狗攆著跑的感覺,要掉不掉,但永遠都不掉。
就這么你追我趕的,效率還挺高。
走了差不多三個時辰。
人群中的男人們望著不遠處的山,表情露出異樣。
這里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黑熊嶺。
今天到過這里,兜兜轉轉,又到了這里。
與之前也不同了,路過這里再也不用被上面的土匪收保護費。
也是因為上面的土匪都被剿滅了,村長才敢帶著大家走這一條近道。
本來已經力竭的男人們一下又有了精神,開始紛紛吹噓自己在黑熊寨里面大殺特殺大戰土匪的英勇。
尤其是看家里小孩和婦人無比崇拜的看著他,那心情就更膨脹了。就連走路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就在這時,原本在拉著騾車的周景年停了下來,然后徑直走向姜窈,“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姜窈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她啥時候身體不舒服了,她身體好得很。
誰料周景年也不聽她說話,把寶兒抱過來,拉著姜窈下板車,又讓杜氏坐上去抱著寶兒,
“娘,你們先走,我們倆有些鬧肚子,一會兒趕上來?!?/p>
杜氏瞪大眼,“真的鬧肚子啊,那你們得抓緊解決,別掉隊了。”
她以為是姜窈鬧肚子,拉身上可不行,人有三急。
周景年點頭,“我你還不放心嗎,你們先走,我帶著窈窈,很快就能追上來的?!?/p>
杜氏頗為安心,老二還是很讓她放心的。
于是兩口子離開。
換成周大拉著騾車。
只見周大奮力的把自己身上的擔子往騾車上一扔,另外一個擔子則是放在騾車的座位上,然后坐上騾車,只剩半個屁股的位置了,開始緩緩動起來。
李阿秀他們離開,欲言又止,但最終沒有說話。
她本來想說,也有點想要上茅房,可以帶著窈窈去,但怎么瞧著,那兩口子不像是去上茅房的。
而另一邊。
周景年拉著姜窈徑直往山上走。
“我們到底干啥去?”姜窈一頭霧水。
“把馬拉出來。”
周景年道,“帶你去尋寶?!?/p>
姜窈一面把馬從空間里帶出來,一面無語,“說啥大話,哪有寶貝。”
這是一匹純白的大馬,很是英俊,溫順。
周景年熟稔的翻身上馬,他原本不會騎馬,這兩天一有時間就在空間里學著騎馬,被摔了好幾次,這才熟稔,又把姜窈拉上來,坐在他前面,同騎一匹。
“很快你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