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星猛然回頭,看到消失在大門口的肖飛勇,和一團竄起來迅速靠近的烈火。
她下意識抬腳就跑,順路拖起孫烏子和椅子,沖向裴政平那個方向。
裴政平飛奔過來心驚肉跳地接住她,一手拖椅子,一手抱住她,往窗戶邊沖。
肖南星回頭,火焰轟地爆開,她緊緊勾住裴政平的脖子,心臟狂跳,卻莫名的一點也不害怕。
唉,自己這是不是要長出戀愛腦了?
不過裴大軍同志這個時刻帥爆棚了,男友力杠杠地,煙火中的剛毅側臉更是迷人的不行,她忍不住啊。
要不是怕妨礙到他的行動,她差點沒忍住親他一口。
唯有抱緊他,信任他。
到了窗邊,裴政平第一時間將肖南星送出窗子,轉身托起孫烏子遞出去,肖南星幫忙接住。
不遠處,王叔和黎夏他們正跑過來。
“轟!”裴政平幾乎貼著火焰撲出來,肖南星伸手抱住他,兩人翻滾幾圈落地。
裴政平是沒事,她腦子暈了。
“南星?南星?”裴政平將她扶起,緊張到不行。
“我沒事。”肖南星露出燦爛笑容,滿臉劫后余生的慶幸。
她似乎窺見了一點裴政平曾經的歲月,還有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都在訴說著這個男人過去的崢嶸。
怎么辦?
愛意與崇拜在瘋漲,不管是不是多巴胺在分泌,她只知道,她這輩子就愛他了。
要不,嫁了吧?
她想趁著這種沖動說出想法。
只是,裴政平抱起她打斷了她沒來得及出口的話,王叔他們也跑到了身前,幫忙抬起孫烏子,一行人迅速離開廠房附近。
本就破舊的廠房不堪折騰,轟隆隆垮塌了,令人無限冷汗。
等上了車,肖南星想起肖飛勇,“榮榮,肖飛勇呢?”
黎榮:“他朝后面跑了,跳進了河里,我已經讓人去追。”
他們當然第一要務先保證裴政平和肖南星的安全,抓人的事交給其他人。
肖南星的情緒瞬間低落,她問裴政平,“你看到了對不對?”
怎么會突然起火?
是他吧?一定是他!
肖南星紅了眼睛。
他就這么討厭自己?難道十歲以前的那些疼愛是假的嗎?
哪怕再怎么說,他們也是親生父女啊,他竟然......
裴政平取了濕巾給她擦臉,什么話也沒說,默認了。
他知道肖南星這個時候一定很難過。
有些人不配為人父。
肖南星閉上眼睛,又累又悲傷,搖搖晃晃中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直到裴政平的電話鈴聲驚醒她。
“怎么了?”她有點驚弓之鳥。
裴政平接著電話坐到床邊安撫她,“還有一個多小時,聶東和歐陽珍快到了。”
肖南星腦袋瞬間清醒,翻身爬起來,“我們直接去機場接他們。”
裴政平點頭。
三輛車子和一輛救護車趕到機場。
在肖南星焦急的等待中,他們直接沖到停機坪接人。
肖南星一眼看出歐陽珍是中毒。
她這是跟毒杠上了?
金針插滿歐陽珍的所有救命穴位,謝天謝地,歐陽珍應該有吃保命的藥物。
聶東胡子滄桑,快速解釋,“他們逼迫她交出毒經,她不愿意,遭到了毒打,毒是她自己服下的,他們以為她死了……”
“中途她醒過幾分鐘,吃了一點解藥,交代我帶她回國 ,說只有你能救她。”
“都怪我,我看她心情不好,帶她去散心,才給那些人可乘之機。”
聶東懊悔的要死,他們要是第一時間回國就不會被人鉆空子。
肖南星暫沒心情研究他怎么會在意歐陽珍心情好不好。
救護車沖進第一醫院,她和白衡匯合,開始給歐陽珍動手術。
歐陽珍的外傷是斷了三根肋骨和一根手骨,在國外已經初步處理過。
只是在飛機上耽誤了那么久,她又身中劇毒,身體機能在無限下降。
真的是吊著一口氣回國,他們是跟閻王在搶命。
肖南星第一時間開了解毒的方子給她灌下去,然后才敢動手術。
兩個多小時后,外傷處理好,歐陽珍被送進ICU。
肖南星只出來跟裴政平和聶東說一聲,不敢離開半步,繼續守著她,時刻觀察她的情況。
一開始歐陽珍的求生意識微弱,肖南星急啊。
“歐陽珍,別人犯的錯不該成為你的枷鎖,你還有大好的人生,千萬別想不開。”
“我們都等著你醒來,還有你的父母親人,朋友,季徽柔不算,我、聶東,我們都盼著你好……”
肖南星一陣胡扯,也不知道哪句說對了路,她的氣機忽然穩定了。
額,感謝老天,她終于有了求生意識。
肖南星自己也很累,心力交瘁,好在外面有裴政平。
他將后續掃尾的事情安排好,孫烏子也送回了家,他沒受到什么傷害,只是稍微受到了驚嚇。
唯一不好的消息是肖飛勇跑進元市暫時沒抓到。
他本來就聰明,看來是跟著那兩個亡命之徒學到了逃跑的本事。
露面一陣又消失,行蹤飄忽不定,不過人確定是在元市。
直到第三天上午,歐陽珍的情況恢復穩定,轉進普通病房。
肖南星見到了歐陽珍的父母和兩個哥哥,幾人對她千恩萬謝。
奇怪的是聶東面對他們竟然有些慫?
他不是天下地上老子第一?
咦?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上午十點多,歐陽珍醒來,就對上肖南星八卦的眼神。
病房里再次熱鬧起來,等給她檢查完,他們才坐下來說國外的經過。
“季徽柔知道我去了,她故意引我們去那邊,我知道危險,但不把她抓住,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聶東在一旁苦笑,“她比我還拼命,那同歸于盡的架勢,搞得我心驚膽戰。”
生怕不能把她平安帶回來,他一輩子都沒這么焦慮過。
肖南星跟歐陽珍說:“既然再次活過來,以后可不能求死了,作為醫生我最討厭不珍惜生命的人,知道不?”
歐陽珍苦笑點頭,“不會了,我現在想的很明白,我不能因為某些人而放棄自己,她不配。”
“這樣才對嘛。”肖南星微笑,眼神瞟向聶東,“行了,你們先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她悄悄回頭,果然發現聶東手腳僵硬地坐在那里,耳朵似乎可疑地紅了?
肖南星就像瓜田里的猹,跟裴政平發微信分享發現,“他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裴政平那邊安靜兩秒,忽然說:“有人發現,肖飛勇在慢慢靠近西安苑那片,可惜又被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