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星放下筷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李曉曉紅了眼眶,“我知道他喜歡的是你,你這么優秀,你值得,我能理解他,可是我還是難受。”
肖南星喉嚨收緊,“對不起。”
李曉曉抹眼睛,“不用說對不起,你又不喜歡他,哈哈哈,他也愛而不得,我這心里就舒服了,活該他。”
肖南星張嘴,又閉上,這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她只把林揚當朋友和弟弟。
他們三個人從初中到高中,一起哭一起笑,他們陪她熬過了最痛苦的那兩年,她珍惜他們,也不想失去他們。
林揚跑去當兵,她當時其實松了口氣,想著離遠了,她不用夾在中間,他們的友情就能繼續保持。
只是她也知道,事情早晚要挑明,她更擔心李曉曉,為了這個暗戀熬了多少年,她家里又逼她結婚,因此她才想讓她說清楚,做個了斷。
她試著哄她,“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把他揍一頓?”
李曉曉嘟嘴,“揍了他也不會喜歡我。”
“那怎么辦?咱們一起和他絕交?”
李曉曉撇嘴,“其實他也沒有對不起我,我知道他從來只把我當朋友。”
兩人見面就掐,不過是獨特的相處方式。
肖南星是中間和事佬,她帶著兩個小朋友,很累的。
肖南星把筷子一丟,“反正我不想失去你們兩個好朋友,我不管了,你們自己看著辦。”
李曉曉眉毛一豎,“哇,好你個肖南星,咱們三個人的事情你想跑?”
肖南星怒了,“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是無辜者,而且,而且我有男人了!”
李曉曉目瞪口呆,“你、你你……”
她嚇住了,“姐妹我錯了,你沒必要為了這個把自己嫁出去。”
她現在啥心思都沒了,急的跳起來,“你在逗我玩對不對?你不是說裴書記不合適?”
她不想肖南星再受到傷害,裴政平是誰,他比羅家寶更家世顯赫,她們小老百姓真的沾不得。
肖南星心虛地移開視線,“不是他,反正,反正反正你們要是敢再吵架,我就把自己隨便嫁出去。”
李曉曉指著她吐血,“有你這么威脅人的嗎?”
“我就是啊。”
李曉曉怒撲過去,兩人鬧做一團。
最后結果是林揚被兩人拉黑,付出了兩頓大餐才被她們放出黑名單。
上午去醫院,她把錢悄悄給了老五嬸子,也說是書記給的一點心意,交代她不能張揚。
老五嬸子感激的掉淚,直說書記是大好官,雖然她疑惑堂堂書記怎么把錢給肖南星轉交。
他不該帶著大把記者過來拍照上新聞搞形象工程嗎?
這樣低調的書記,真是少見,是大好人吶。
晚上,肖南星準時到達長安苑九號樓,她先給蕭長安行針。
密密麻麻的金針扎在傷口周圍,聶東這個家伙拿著手機嘻嘻哈哈拍攝,美名曰留做紀念。
黎華含笑坐在那里,許是昨晚睡的好,眼底的陰郁消退了一點,丁虎坐在旁邊嚴陣以待,隨時準備鎖住蕭長安。
錢禹南離開了,他要去找暗算自己的人算賬。
一樓幾個房間按照肖南星的要求改造成了手術室和針灸室,還有一間藥浴室,最后一個屋子是整屋藥柜,各種藥材都弄來了,果然是有錢人。
“嗯。”十分鐘沒到,蕭長安傷口處開始泛紅,透骨的癢和痛出現,額頭青筋暴起。
丁虎把人抱住,肖南星交代過,他不能動,不能去碰傷口。
聶東湊過去,“太神奇了,里面的肉在動。”
他也算見多識廣,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神乎其技。
肖南星坐在不遠處擺弄自己的手術刀,她輕輕摸過一把把嶄新的器械,她的小寶貝們,終于重見天日。
聶東是個好奇寶寶,跑過來叭叭,“你不是中醫嗎?怎么還會西醫手術?”
肖南星準備拿去消毒,“誰說咱們中醫沒有外科手術?它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
沒理他的好奇,她走進手術室,開始準備,丁虎的小手術不用助手,她一個人就能搞定,何況這里面的各種設備齊全。
外面蕭長安痛的已經叫出聲,嘴里塞上軟木,丁虎抓不住他,干脆拿東西把人捆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犯罪現場。
足足三十分鐘,肖南星撤掉金針,把一些自制的秘藥敷在傷口上,蕭長安渾身虛脫暴汗,只覺得臉上涼爽舒適,跟剛剛一個天一個地。
他苦笑,“我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熬不下去,這才是第一次。”
肖南星淡淡安慰他,“沒事,人類的適應力強大,經此一事,你必然能脫胎換骨,毅力非凡。”
聶東哈哈,“就是,肖醫生這是在訓練你的意志力。”
蕭長安磨牙,“聶小東,你給我等著,快把視頻刪了。”
聶東揚揚手機,“晚了,我已經發給老裴。”
肖南星微僵,轉頭當做沒聽見,真是的,這種視頻干嘛發給裴政平?
給蕭長安敷完藥,她招呼丁虎去手術室,結果其他三人換上衣服要圍觀,也不嫌棄血腥,聶東再次準備拍攝。
丁虎一點也不緊張,利索躺下,肖南星給他局部針麻。
聶東:“真的沒感覺嗎?”好神奇。
丁虎:“沒有!”
肖南星握上手術刀,開始手術,割開皮膚那種熟悉的感覺令她著迷,射燈打下的光芒亦是她最愛的顏色。
聶東悄聲嘀咕,“怎么感覺肖醫生有點......可怕?”
哎喲,老裴將來要是犯了錯,會不會被手術刀伺候?
手術確實很簡單,肖南星收拾好傷口,整理干凈,細致地縫合,最后敷上她的獨家秘藥。
全程沒到半個小時。
“行了,我給你們各自開張方子,吃三天,以后丁先生只要吃和敷,蕭先生三天后進行第二次針療。”
兩人道謝。
肖南星也感謝他們的信任,更知道,全是因為裴政平,他們才相信自己。
肖南星心底復雜,這到時候拒絕的話,她該怎么說?
她不傻,其實這樣不干脆的樣子根本不像她,她不敢深究自己猶豫背后的真正原因,只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要拒絕。
可是怎么拒絕,如何拒絕,她毫無頭緒。
這天上午,肖南星應邀跟著廖主任走進手術室,慣常把人扎翻,她搬著凳子坐那里開啟發呆,眼睛卻不時盯著手術臺,以及旁邊的顯示屏。
悄悄觀察學習。
這是廖主任最擅長的主動脈弓置換術,因此看著他動手猶如欣賞藝術,動作優雅沉穩,不多不少,妙到巔毫。
肖南星正看得認真,忽然,一助劉醫生手一抖,“主任,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