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電視上省晚間新聞播放,就是那么湊巧,閃過肖南星的臉。
她坐在一群老鄉中間,皎潔如月熠熠生輝。
裴政平喝茶的動作頓住,摸起遙控拉回視頻定格在這個畫面上。
深深凝視。
門口,蕭長安小心翼翼伸脖子,“那個老裴,裴老大,我們錯了,你要打要罰盡管說,若星也知道錯了,她就是腦子笨了點被人利用了。”
紀若星這會愿意承認自己笨,“對,對,我就是笨,我不該輕信別人的話,嗚嗚,大表哥,你別這樣。”
嚇死人了,他這個樣子她總覺得自己要面臨五馬分尸的結局。
裴政平淡淡掃過兩人,終于開了尊口,“你們之間的感情如此不堅定,我會跟姑夫和蕭叔認真建議,不如取消婚約?”
以前他們拉拉扯扯,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他不管,現在竟然學會仗勢欺人了,簡直豈有此理。
兩人拼命搖頭,抱在一起哭,“不要不要我們深愛彼此,打死不分開!”
如果大表哥親自開口,雙方父母絕對會考慮真的解除婚約。
紀若星真的怕了,“哇哇,我不要和長安分開,表哥你不能這么殘忍。”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不去四醫院,她再也不敢演仗勢欺人的戲了!
裴政平冷冷一扯嘴角,仿佛鯊魚露出獠牙,“不,我一直很殘忍,如今你們可以和我感同身受一下。”
他冷酷無情地打出電話,當晚紀若星凄慘地被帶走關回裴家,任何電子設備沒收,感同身受了一下什么叫被拆散的悲傷。
蕭長安安慰她,“沒事沒事,你乖乖在京城等我,我去跟肖醫生賠罪。”
只要別讓他們解除婚約就行,暫時的分別罷了。
聶東將他弄走,再不走,臺風又要掃過來了,傻子。
他們算是知道,裴老大是玩真的,如此一來,他們也得重新對待肖南星。
裴政平一直坐在電視機前盯著定格的畫面。
表面風平浪靜,只有他自己知道,底下的波濤洶涌。
黎夏安排好了去查的人,去而復返,試探著問:“要不您用我的微信聯系一下?”
裴政平:更心塞了,他被拉黑,黎夏卻好好的,呵。
黎夏閉嘴,恨不得拍一下自己多余的嘴巴。
裴政平睡不著,他惡劣地在各個家族朋友群里丟炸彈:在此申明,蕭長安與紀若星需要分開冷靜一年,請大家互相監督見證。
誰都別睡了。
眾人:我的媽,曾經的那個魔王裴詐尸了?
這幾年他修身養性人模狗樣很有高官范,大家都快忘了曾經被他支配的恐懼。
一個個立馬爬起來吃瓜,老蕭怎么惹到他了?
聶東的電話響了一夜,他還得找各種無關理由胡說八道,絕對不能讓肖南星暴露在某些人眼前,心力交瘁!
早上,黎夏將加急查到的消息送到裴政平手里,心底無限唏噓。
因為一個女人的嫉妒心,肖醫生被莫名追求,被造謠變成小三,結果從頭到尾是一場騙局。
重要的論文被污蔑抄襲,右手被毀,人也受重傷昏迷半年,中間休學一年,天之驕子迅速隕落。
最疼愛她的爺爺受到刺激差點中風癱瘓,以致身體垮塌,后續又遇到不孝子打擊,因此才早早離世。
他有點理解肖醫生了。
曾經被所謂的權貴人物肆意欺壓,人生面目全非,她好不容易走出泥沼獲得新生,如今要她接受書記,這難度,唉。
當然,他是站書記這邊的,僅僅就事論事。
裴政平合上資料,“羅家?任家?”
他毫不意外,爛透了的所謂世家,欺壓一個普通女孩,在他們眼里跟捏死一只螞蟻差不多。
他們早忘了,先輩們用鮮血建立的國度,什么是根本。
“啪!”資料丟到桌面,裴政平重新拿起杯子,“那邊查的怎么樣?”
黎夏:“我會再催一催。”
裴政平嗯一聲,目光繼續看著電視。
肖南星這邊陷入了忙碌中,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一村又一村的老鄉慕名而來,最后中心醫院的醫生都來幫忙。
足足忙了四天,才稍微減緩老鄉們的熱情。
肖南星現在在各個醫院中間真正出名了。
他們跟聽傳說一樣,要不是親眼看著她神一般的望聞問切,都會以為老鄉們在夸大吹牛。
比如第四天,一位中年女人來到中心醫院,她本來打算看西醫,見肖南星那邊排隊的人多,一問,都說肖醫生醫術好,而且花錢也少,她就排在了其中。
當時肖南星正一個個接待患者,她偶然一抬頭,看到了女人的臉色。
“王進,你幫我坐一會。”她起身交代一句,快步走到女人面前。
“這位嬸子,您到這邊坐坐?”
女人詫異,哦哦點頭,還以為怎么了。
肖南星扶著她坐進棚子里,先給她喝水,手指掐住她的脈搏,溫和詢問,“嬸子是不是頭暈眼花想吐?”
女人點頭,滿頭汗水臉色有點白,“是啊,剛剛在外面賣菜,頭突突的痛,又想吐,我想著是不是中暑了,就來醫院看看。”
肖南星笑容恬靜,“嬸子相信我嗎?”
女人啊一聲,“您、您是醫生,我相信、相信。”
其實有那么一點不信,但瞧著排隊里面的都是熟人。
其中一個同族侄女見到她,忙過來問:“肖醫生,我叔娘怎么了?”
肖南星松口氣,“我待會要給她扎針,你幫我安撫她,放心,很快的,扎完她就不頭痛了。”
“哦哦,好的,叔娘,肖醫生醫術非常好,您就放心,照她的吩咐來,沒事。”
女人這才點頭,跟著肖南星的指示躺到后面的簡易床架上。
“嬸子,您閉上眼睛。”
肖南星打開自己的背包,取出一直沒使用的金針,抽出其中一根,以迅雷不掩耳之勢插進女人太陽穴附近。
一插就抽,嗤。
黑紅色的血液從針孔噴出來。
“啊!”那侄女嚇呆了。
其他人忍不住圍過去看熱鬧,也驚呆了。
王進臉色一變,“腦溢血?”
更讓他驚訝的是肖南星就敢這么下手,這可開不得玩笑,只有精確知道出血點和出血量才有把握。
一般金針取血可能會適得其反,引起更大的出血量,還可能導致顱內感染。
肖南星壓住驚嚇的女人,安撫她,“沒事了,是不是感覺舒服點?放心,這些病血流出來,待會您立即去縣城醫院,沒大問題。”
女人的出血量不多,又不是重要部位,否則她也不敢下手。
深度腦溢血必須去醫院治療,沒把握的也不能輕易使用金針放血。
很快女人的家人過來將她送去上級醫院。
晚上縣里反饋,女人只要住院兩天觀察一下用點藥就沒事了,沒有后遺癥。
肖南星這一手算是徹底讓她坐穩了隊伍的第一把交椅。
谷易之感嘆,“我以為你的外科之手厲害,沒想到做中醫也是佼佼者。”
肖南星笑笑,谷易之再夸下去,龔芳芳的眼神都要噴火了。
四天忙完,肖南星申請休息一天,打算回去給蕭長安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