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龔芳芳那組明天的計劃地點更近,既然這樣,她不介意再和她換一天。
群里無人說話,肖南星一點也不尷尬。
萬醫生豎大拇指,“這個決定非常好!”
她把這話也發群里了。
肖南星莞爾一笑,沒一會,王進發了個附議,谷易之才說話可以。
肖南星收好手機,才不管龔芳芳愿不愿意,先撩者賤。
上山村是真的遠,經過一個半小時的山路十八彎,又全是爬坡,狹窄的路下面就是懸崖,萬醫生嚇的臉都白了,下車時差點沒吐。
肖南星習以為常適應良好,到了村辦立即開始工作。
這邊她沒來過,但有些老百姓她認識,很快面前排起了長隊。
天很陰沉,到了中午細雨綿綿,能來的都看過,上山村的村醫帶著他們去入戶一些重號。
剛走了兩家,雨越來越大,金阿珠皺眉,“希望待會雨能停。”
肖南星揉揉自己的肚子,失算了,她忘了自己的月經期就是這兩天,不知道這個村有小賣部嗎?
嗯?什么在動?
地在動!
村醫尖利的嗓音爆開,“泥石流!快走!”
所有人臉色大變,轟隆的聲音似乎已經不遠。
村醫沖進這戶人家,“老叔快走,泥石流來了!”
肖南星也跑進去,她記得里面有兩個小孩,而房主老婆癱瘓,他帶著兩個孫子在家,兒子兒媳出去打工了。
房主背著他老婆出來,村醫和肖南星一人抱一個孩子,萬醫生和司機在村部沒來,金阿珠拿起藥箱跟著他們狂奔。
“轟隆隆——”
人類在天災面前渺小又無助,大雨如潑。
肖南星抱著孩子沒命地跟著村醫跑,幾次差點摔倒,身后是滾滾而下橫掃一切的山洪泥石流。
“往上面,快快這邊!”山里人有經驗,村醫帶著他們往上跑,肖南星感覺自己的肺要炸了。
“啊!”身后金阿珠摔倒了,肖南星立即回頭拉起她,“快走。”
一塊石頭砸中腳腕,鉆心的痛刺激的她差點沒哭出來,一把薅起金阿珠,“快!藥箱不要了,快!”
兩人攙扶著繼續跑,鞋子飛了,路上碰到不少同樣狂奔的村民。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轟隆聲停了,大家也跑不動了,無力地滑坐在地。
“啊!老天啊,我的房子!”
“兒子!兒子你在哪?”
肖南星擦掉滿臉汗水雨水,把孩子遞給房主,吃力的站起來,“所有人聽著,趕快救人,全部抬去村委辦公室。”
辦公室在山脊上,沒有受到傷害,她觀察了一下,泥石流順著山凹下來,沖垮了七八棟房子,有些人逃出來了,她祈禱傷亡不要太大。
嘶,她的腳絕對骨折了,肖南星掰了根棍子做拐杖,“阿珠,我們趕快回辦公室,大家也去那邊,以防還有泥石流。”
村長他們滿頭大汗跑了過來,看到這個場景,慌忙招呼村民去找人。
希望房子里沒跑出來的人沒事。
肖南星被金阿珠背回村辦公室,萬醫生眼淚都下來了,“我以為你們.....”
嚇死她了,她是北方平原地區的人,哪里見過泥石流的威力,短短幾秒鐘,毀天滅地。
萬醫生手腳發抖地給她看腳,“怎么辦,好像骨裂了?”
外出的路沖垮了,他們出不去,這傷不及時治療會留下后遺癥。
肖南星苦笑,“先簡單上板吧,待會肯定有傷患送來,我們得救人。”
她不僅腳傷了,手臂劃傷了皮,后背也被碎石砸中,火燒地疼。
她下意識摸手機,得,不知道掉到了哪里,肚子也隱隱作痛。
她都來不及拜托金阿珠給自己去買姨媽巾,果然,有村民背著傷患來了,“醫生,醫生,快救命。”
肖南星深呼吸,“萬醫生,阿珠!”
三人嚴陣以待,開始忙起來。
兩人下意識把她當做了主心骨,第一個送來的只是砸到肩膀嚇暈了過去,外傷不重。
第二個卻是腿骨斷裂,壓迫到血管,很快大腿就青腫,再下去這腿壞死就只能截肢。
肖南星摸脈,“萬醫生,得立即給他手術。”
萬醫生:“這、這可以嗎?”
沒有手術室和消毒設備監測設備,沒有輸血沒有麻醉,她根本不敢動手。
“可以,你相信我。”
幸運的是村部診所有簡單的清創臺和房間,肖南星幾針扎翻患者,又幾針止血,快速消毒,打開背包找到自己的手術刀。
“萬醫生,你幫我。”
萬醫生震驚到不行,肖南星不是中醫嗎?啊?還有幾根毫針怎么就能麻醉又止血?
她哦哦哦地跑過來,深呼吸,努力幫忙。
萬醫生看花了眼,肖南星的動作太快了,一刀割開皮肉,只有微量的血出來,又一刀見骨,再兩刀,看見了斷骨處。
萬幸沒有碎骨,把斷骨掰正,對好,血管瞬間暢通。
萬醫生緊張到不行,以為會大出血,沒想到,還是只有微量出血。
“得送去醫院固定,現在不能徹底縫合。”肖南星簡單縫合了一下,她相信救援人員很快會到,外面綁上臨時找的鋼管固定,條件簡單,只能這樣。
“你待會交代他們,患者腿上的針不能摘,手術后就能摘了。”
二十分鐘不到完成這臺手術,萬醫生從震驚到佩服,看肖南星的眼神發光。
兩人來不及休息,又有傷患送來,都是外傷,都得動手術。
幸運的是沒有特別嚴重的,只是累的肖南星一直站在手術臺前,腿疼肚子疼,下面經血成河。
她不敢想象現在自己多狼狽,額頭好像也發熱了。
快兩個小時,外面的救援力量終于到了,直升機的聲音傳來,第一時間把那些傷患送出去。
“南星姐姐?您發燒了!”金阿珠幫忙擦汗時碰到渾身滾燙的肖南星,焦急不已。
萬醫生急忙過來查看,低頭,“啊!血!肖醫生!?”
這尖叫聲讓人誤會她快要死了,肖南星結束這個手術,正摘手套想解釋一句,房門被推開。
肖南星眼睛微睜,“裴......”
許是站久了又太過震驚,她腦子一嗡,話沒說完人已經倒了下去。
裴政平恐怖嚇人的臉色是她最后的記憶。
肖南星:我發誓,自己真的不虛弱,這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