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穿上丫鬟送過來的衣服,又把另一套給吳管家穿上。
陳嬤嬤身形寬大,丫鬟給她找的衣服,吳管家也穿得下。
王氏對吳管家說:“我先出去把人帶到前廳,你待會找個沒人的機會再出去,回去換身衣服。”
趴在床底的吳管家低聲應道:“是!夫人。”
吳管家也被嚇到了,如果今天的事被發現,侯爺和老夫人一定會打死他。
一套衣服給他,陳嬤嬤就沒衣服穿了,在王氏出門前。
陳嬤嬤裹著被子追上去問,“夫人,能否給老奴找身衣服?”
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和一個外男在屋內裸著身子被人撞見,傳出閑言碎語,她夫家也容不下她了啊。
王氏心情不好,路過的狗都要挨她一腳,不耐煩的責備道:“誰讓你自己蠢,不讓丫鬟多找一身衣服?”
陳嬤嬤,“……”
她以為另一身衣服是給自己準備的,更不知道吳管家還在屋內啊。
“夫人……”
“知道了,在屋內等著。”
另一邊。
云陽侯聽到外面亂哄哄的嘈雜聲醒來發現發現自己**著身體和愛妾躺在地上。
想找東西遮擋,發現屋內什么都沒有。
聽到下人來報,才知道家里進賊了,庫房被搬空。
兩眼一閉,氣暈厥過去了。
陳姨娘怕他死了自己今后無依無靠,瘋狂捶打他的胸膛,“侯爺、侯爺,您千萬別死啊,你死了妾身可怎么活啊?”
云修文人雖然暈了,但還有意識。
聽到愛妾不斷捶打他胸膛,還舍不得她死。
他覺得自己不能這么躺下去,坐起身喊道:“來人,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抓住賊人,將他們碎尸萬段!”
正廳。
云修文、王氏,府上的少爺小姐們全集中在正廳等消息。
王氏得知侯府被盜,分析誰最有可能是賊人。
近日侯府只和云昭雪有仇。
前天回府要嫁妝,第二天請殺手去殺她,第三日侯府就被盜了。
如果她沒死一定是她干的。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掐死那個小賤蹄子。
“老爺,您那么英明神武,一定會抓住賊人的對不對?您賞賜給妾身的南海珍珠項鏈還有點翠頭面,妾身還沒戴過,價值幾千兩呢,妾身都舍不得帶,竟然被該死的賊人盜了,妾身的心就像痛的在滴血啊~嗚嗚嗚~~~”
穿著一身丫鬟穿的粉嫩衣裙的陳姨娘哭得梨花帶雨,身子歪倒在云修文懷里。
云修文把人摟在懷里,用指腹幫她抹淚,“柔兒,別哭別哭,看你哭,本侯也心疼……”
王氏氣丈夫在這種時候只顧著懷里的美人,毫無擔當。
但她身為妻子不能對丈夫撒氣,但可以懲治小妾。
“賤人,都什么時候了?還只顧著爭風吃醋,用你在青樓學的妓子那套勾引侯爺忘了正事兒。”王氏惱火不已,從云修文懷里扯過陳姨娘,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
“啊!侯爺、侯爺救我啊……”
云侯怒喝,“王氏,你是不是瘋了?”
他心疼愛妾挨打,想伸手把人拉回懷里護起來。
王氏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啪!——”
一巴掌轉了一圈撲倒在地。
“啊!嗚嗚嗚……”
陳姨娘的貼身丫鬟趕忙上前把人扶起來,“姨娘,姨娘,你沒事吧?”
陳姨娘倒在丫鬟懷里,咳嗽又吐血,“咳,噗~”
“侯爺,侯爺,妾身疼,好疼。”
云侯又氣又心疼,舉起巴掌想扇王氏。
王氏仰頭讓他扇,冷笑道:“侯爺,你想打我嗎?你敢打我嗎?我父親是前任宰相,門生遍布朝堂,姐夫是現任宰相,外甥女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你如今任職的太常寺少卿都是靠我去求娘家人求來的。”
王氏氣瘋了,她雖然是庶女,但因為母親受寵,在王家按照嫡出小姐的規格培養,她當年心高氣傲,本以為能進宮當后妃或嫁給王公貴族。
結果被家族安排嫁入侯府當續弦,男人還是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一官半職還要靠她去求娘家人。
若不是靠著長公主留下的嫁妝度日,她還要倒貼嫁妝回娘家要銀子填補窟窿,她造了什么孽啊?
嫁給這么個廢物男人。
反觀她的嫡姐,男人是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走到哪都受人追捧的,而她每次要靠恭維嫡姐套近乎,在一眾官家夫人們面前才有一席之地。
否則每次夫人們的宴席,她都被安排坐到角落,或許連位置都沒有,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云侯忌憚她娘家的勢力,強壓下怒火,心里憋著氣,只得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道:“你簡直是個潑婦,這次本侯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等候休了你!休了你!”
王氏生的幾個子女連忙替她求情。
云皎月說道:“父親不可啊,母親沒有重大過錯,您不能休了她,祖母一定不會同意的。”
她和王氏母女情深,知道母親心中的苦楚,選擇站在母親這邊。
大兒子云宴澤,“父親、母親,現在最要緊的是抓住別人追回財物,犯不著為一點小事計較,各退一步。”
云修文怒甩衣袖,冷哼道:“退?還要本活怎么退?是你母親得寸進尺。今日她若不跪下求我原諒,我此生都不想再搭理潑婦。”
“云修文,你能休了我嗎?你敢休了我嗎?你不敢!”王氏忍了十幾年出現這般變故,男人還不頂事,只顧把小妾摟在懷里安慰。
什么女德女戒都被她拋之腦后,她就是要發瘋鬧一回。
侯府失竊,庫房被搬空。
最心痛的人是她,苦心經營十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云宴澤劍眉緊蹙,“母親,您別跟父親犟了,父親才是一家之主。”
若他的妻子也這般出言頂撞,他也會同父親一樣氣得要休妻。
云侯還是氣。
云皎月勸也勸過了,見父親還和母親僵持著,蹲下身在7歲的弟弟云宴陽耳邊說了幾句,推著他上前。
云宴陽走到云侯身邊,拉他的衣袖,用稚嫩的嗓音道:“爹爹,您不要生母親的氣,要罵就罵陽兒吧。”
“陽兒,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不懂,別插手,一邊去,來人,把小少爺抱走。”
小兒子是云侯的老來得子,又乖巧懂事,對他極為寵愛。
他一求情,云侯的氣也消了一半,大兒子說的對,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抱起小兒子放到椅子上,聽到他肚子傳來的咕嚕聲,吩咐小廝趕緊去芙蓉齋買小兒子最愛吃的蜜酥糕和糖糕。
小廝低聲道:“侯府,府上沒有銀子了。”
一份要幾兩多的十幾兩,沒銀子怎么買?
云侯,“先賒賬,日后再付。”
“是!”
王氏
正廳。
侯府所有的主子都穿著下人的衣服。
去報官的小廝帶著張府尹回來。
張府尹環顧正廳,一群穿下人的衣服,“怎么只有下人?侯爺何在?”
他一聽下來報官說侯府失竊,庫房屋內值錢的財物全部被盜空,為官幾十載,頭一次聽說有這么厲害的賊人。
這都快趕上抄家了。
故而一得知消息就馬不停蹄趕過來了。
這么大的事,府上的主子沒有一個現身,莫非是誆騙他的?
穿著管家衣服的云修文走上前,低聲道:“張大人,本侯在此。”
張府尹詫異,“云侯?您怎么穿著管家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