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看到他捏碎的糕點,差點想翻白眼,浪費糧食、裝腔作勢。
他還見過捏碎石子的。
“他們二人是朝廷要犯,我把人交給許公子,若是人死了,我怎么跟朝廷那邊交代?”
許世安從鼻腔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哼!少拿朝廷來壓本少爺,還解差,你一個低賤的解差見過皇上嗎?”
“若你把人交出來,這些都是你的,到時候再尋個由頭說他們死在路上不就得了?”
許世安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甩到老廖腳下,“啪!”
“這銀子我怕有命掙沒命花,許公子拿回去吧。”老廖用劍鞘把銀票撥回去。
“嫌少?那再加上這些呢。”許世安揮手,身側的一個小廝奉上一個盒子,盒子里裝著滿了銀票。
若換做以往,他早就用武力強搶了,都懶得跟他們磨嘰。
但是他前段時間才搶了一戶農女,對方已經定了親即將成婚,被他搶回府搶了之后就懸梁自盡,她的家人不肯接受賠償,還到州府擊鼓鳴冤。
他爹就是刺史,誰敢動誰敢抓他?
那個農女的秀才拿著被他殘害過的女子親人們的血書,去京城告狀。
好在他爹早有安排,讓守門都官差把人攔下來,還偷偷把他的腿打斷了。
事情鬧大,他爹讓他消停會兒,還關了他一個月禁閉,他不缺銀子,只要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就不叫事。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這些低賤的解差怕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許世安見老廖不說話,以為他還等自己加錢,不耐煩道:“兩個人只能給到這個價,別想著本少爺當冤大頭還繼續加錢,人要知足,見好就收,懂嗎?”
老廖看到懟到面前的一盒銀票,估摸著有幾萬兩,這些該死的有錢人,一出手就是幾萬兩。
他們當解差拼了命一個月就掙幾兩銀子,有那么一刻他很想接過錢把人交出去,但他不能這么做。
“不管你加多少錢,我都不會把人交給你們!”
“這是給臉不要臉了,那就別怪本公子強搶了,來人,進去抓人。”許世安大手一揮。
“是!大少爺。”
許府,后院書房,周圍守衛森嚴,仆從不得靠近。
若是靠近就能聽到里邊傳出壓低的密謀聲。
許管家穿過層層守衛,來到書房門口,輕輕敲門,“叩叩!!”
“老爺,少爺那邊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許刺史起身朝坐在上首的男子作揖致歉,隨后退到門口打開一條門縫,低聲問:“出什么事了?”
管家把許世安去客棧找流犯算賬的消息告訴他。
許刺史又回到書房,讓徐師爺去跑一趟。
“快去快回,務必把人帶回來,別讓他壞了殿下的好事。”
上首的三皇子拿去茶杯接到唇邊抿了一小口茶水,朝他投去一記贊賞的目光,“許刺史能屈能伸,不愧本王最看重的人。”
許刺史微頷首,“殿下秒贊了,這些都是屬下該做的。”
三皇子說:“沈大人,本王派人救下沈宴,不告訴你們,是想讓他假死脫身免受流放之苦,就讓他在許大人府上養傷。”
沈宜春攥緊拳頭,眼里滿是恨意,咬牙切齒道:“可宴兒被割了舌頭,成了廢人,我夫人臥床不起,雨兒的臉毀容,我們如何能咽下這口氣?我們沈家和蕭家勢不兩立!”
“眼下我們還需要利用蕭家和蕭家軍和太子他們抗衡,本王答應你,待蕭家沒有用處之時,就把人交給你們處置,千刀萬剮隨你們便。”
沈宜春在他的保證下妥協了,“……好!下官先暫時忍耐。”
……
沈清雨一千兩懸賞找華神醫的告示貼出兩個時辰,還沒有消息,直到傍晚她近乎絕望,屋內的東西都砸完了,床也掀了。
“騙子!都是騙子!華神醫怎么可能突然出現在許州?一定是那該死的府醫,擔心我責罰他,就撒謊騙我,去把人帶來,本小姐要找他算賬!”
話音剛落,一個丫鬟小跑進來稟報道,“表小姐,找到華神醫了。”
沈清雨死寂的眼神重新燃希望,“找到了?快去把人帶進來!”
很快,一個和告示上長得很像的男子,拎著一個藥箱走了進來。
“你就是華神醫?”沈清雨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還讓人去找府醫過來。
府醫十幾年前和花慕容有過一面之緣,這么多年過去也記不太清了。
不過,這身形、外貌和面容都神似,神情自若,看著不像是騙子,猶豫片刻后點頭道:“是!他就是華神醫。”
如果還找不到華神醫,沈清雨一定會拿他撒氣。
不是也只能是了,禍水東移、明哲保身要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