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文湊到她身側(cè)商量著說:“雪兒,父親求你一件事,你祖母走不動了,人都暈厥過去了,我們一路背著實在辛苦,還有兩個時辰的路,我們背不動,你把車子讓出來我們來推。”
云昭雪在翻找水囊準(zhǔn)備去裝水,聽到他的聲音,一個眼神也不給他,態(tài)度冷漠,“我們已經(jīng)斷親了,你不是我爹,你找云皎月去,她才是你女兒。”
她不想喝小溪的水,怕不干凈會鬧肚子,就是裝裝樣子,假裝去那邊裝,偷偷從空間里加靈泉水。
楊氏和大兒媳二兒媳手里都拿著一個水囊準(zhǔn)備去小溪邊裝水,在等她一起去。
蕭玄策和蕭玄武身上有傷,他們負(fù)責(zé)在這里看著東西和孩子們。
云昭雪一手拎著五個水囊,“走吧。”
云修文今天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車子搞到手,見她要走抬手?jǐn)r下她。
楊氏以為他要對云昭雪動手,快速往前一步擋在她面前,“云侯想干什么?”
云修文瞬間變了臉,拿出侯爺?shù)募軇莸溃巴蹂@是我們的家事!我管教我的女兒,請你不要插手。”
“雪兒是我的兒媳,她現(xiàn)在是蕭家人。”
云修文道:“云昭雪,我們云家養(yǎng)了你十五年,你以為一封輕飄飄的斷親書就能斷絕我們的關(guān)系?做夢!這些年的養(yǎng)育之恩你還了嗎?”
云昭雪側(cè)眸盯著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修文對上她的眼神,仿佛透過這雙眼看到了十幾年前那位高不可攀的女子,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盯著他,高傲、蔑視、不可一世。
仿佛他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從來不用正眼瞧他。
他是她的夫君啊,就是她頭頂上的天,她憑什么瞧不起他!
后來她死了,她的女兒像極了他。
“你這般看著我干什么?我是你的父親,你都祖母都要死了,你見死不救,你……”
在云昭雪看死人般的注視下,云修文的氣勢越來越弱,都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周圍的人見狀,都覺得云修文可憐,被惡女欺壓的父親真是慘。
紛紛開口討伐云昭雪。
“云侯爺真是慘,明明自己才是老子,卻活得像孫子,平日里沒少被昭雪郡主欺壓吧。”
“昭雪郡主脾氣不好,仗著皇上撐腰作威作福,就沒有她干不出來的事。”
“還叫什么郡主啊,大家都是流犯,在這的以前哪個是沒身份的?現(xiàn)在還不一樣,被那些解差們壓的死死的,被他們管著,反抗不了。”
那人話音剛落,身后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你還想反抗?”
除了老廖還有誰?
他抬腳把那人踹倒。
“哎呦~差爺要命,我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
云修文聽到眾人討伐的云昭雪不孝,以為自己的目的達(dá)到了。
假仁假義道:“雪兒,只要你今天把車子讓出來給你祖母坐,從前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他揮手,“來人,去推車子。”
說著,云家兩個庶子就要上前去推車。
蕭玄策一棍子砸向他們伸過來的手臂上。
云昭雪道:“你跟我算賬?那我也跟你算一筆賬。在我母親嫁入云陽侯府之前,侯府一窮二白,抵押地契房契,若不是用我母親的嫁妝,侯府連宅子都保不住,更別說維持十幾年的榮華富貴,一切都多虧了我母親,要欠也是你們欠我的!先把欠我的銀子還我,我再還你生而不養(yǎng)的恩情。”
云昭雪搶過蕭玄策手里的棍子對著他,“還錢!”
云修文怕被打后退一邊解釋,“胡說八道,根本沒有這回事。”
棍子還沒碰到他,他不斷往后退,左腳踩右腳把自己絆倒,“哎呦,哎喲……”
他栽倒在地,拍著大腿哭喊:“不得了了,女兒打老子,大家都來看看啊……”
“作孽喲!親閨女打老子,天雷怎不劈了她!”
“我見過的惡人多了去了,再惡毒的人都不會把孝字丟了,孝道都不顧了,這丫頭片子骨頭里怕是生了反筋。”
云修文附和的哭喊,“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生了個這么孽障啊,早知道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掐死你……”
楊氏說道:“云老爺,雪兒的棍子還沒碰到你,是你自己摔的。”
她為人父母,不管兒女做錯什么事她都不會說這種重話,只有不愛兒女的父母才恨不得他們?nèi)ニ馈?/p>
難怪雪兒以前性子跋扈乖張,現(xiàn)在就不這樣了,前后反差太大,從前怕是裝出來的,若不這樣就會被他們欺負(fù)。
早早就沒了母親,父親動不動就要掐死她。
這孩子以前一定過得很苦,頓時心疼起她來。
鈞兒也站出來說,“對,我們也看到了,是他自己摔倒的,和我們?nèi)龐鹕鸁o關(guān)。”
云修文道:“她不拿棍子嚇我,我也不會摔倒,就是她打她老子。”
“斷親了還算哪門子老子,滾!”云昭雪拎著棍子上前,“污蔑我打你?我就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打!”
一腳把人踹翻,“砰!”
“啊!哎呦……”云修文連滾帶爬也爬不起來。
這時,云皎月的聲音傳來,“父親,三皇子已經(jīng)喚人去買馬車了。”
云修文眼睛一亮,“買馬車?我們也可以坐馬車了?”
云皎月遲疑片刻時,緩緩點頭,“那是自然。”
三皇子讓人去買兩輛馬車,他們二人乘坐一輛。
另一輛自然是給她的娘家人乘坐,畢竟她是三皇子妃,父親三番五次去找他們幫忙。
若不給云家還能給誰?
被孫子攙扶著的云老夫人聽到乘坐馬車瞬間驚醒,“坐馬車,可以坐馬車了?”
王氏也走了過來:“老爺,您看到了吧,還是咱們月兒有出息,苦難當(dāng)前還一心想著娘家人,不像某個自私自利的白眼狼。”
云修文一聽有馬車坐,頓時渾身輕松,“對對,還是月兒出息,白眼狼,誰稀罕你這破車子,留著自己慢慢推吧。”
云昭雪不屑冷嗤,陰陽怪氣道:“說得對,你們月兒有出息,出嫁沒多久就帶著你們?nèi)伊鞣帕耍商谐鱿⒘耍 ?/p>
如果不是云皎月嫁給三皇子,云陽侯府也不會被流放。
此話一出,云家眾人臉色一僵,對啊,他們侯府被流放就是被三皇子連累的,若不是云皎月是三皇子妃,他們還在京城山珍海味、大魚大肉。
云皎月道:“父親、母親,你們別聽她胡說,以后你們一定會感謝我?guī)е銈兞鞣拧!?/p>
云家人,“……”
連累他們被流放還要感謝她?
現(xiàn)在區(qū)區(qū)一輛馬車就讓他們感恩戴德?
這是他們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