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雪眼尾微抬,懶懶的瞥向看著對面沖自己叫囂的人,紅唇斜挑勾出一抹譏誚,指尖卷著發(fā)梢。
語調(diào)端著是漫不經(jīng)心,“我為什么要脫?你這么喜歡當(dāng)眾脫衣,你脫自己的,別說脫上衣了就是脫光,大家也不會介意的。”
沈清雨姣好的面容瞬間扭曲,眼中迸出怨毒的寒光,反問道:“我為什么要脫?我不像你不知廉恥勾引男人,沒被男人看光了身子,你不敢,是因為心虛了吧,好!你不脫是吧?那我就幫你脫。”
說罷,就抬腳朝她沖過去撕她的衣服。
沈宜春在心里暗道不好,他們?nèi)鞘捈疫@群滾刀肉干嘛啊?那不是上趕著找打嗎?
沈清雨還沒碰到云昭雪。
脖頸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掐住。
“呃啊啊,放、放開我……”
她曾經(jīng)愛慕過他,他怎么能這么她啊?
沈夫人驚呼,“雨兒……”
蕭玄策狹長的鳳眸戾氣翻涌,渾身散發(fā)著嗜血又癲狂的氣息,指骨寸寸收緊,幾乎捏碎她的喉嚨。
他雙目猩紅,聲音低沉沙啞,仿佛像是陷入癲狂瘋魔來自地獄索命的惡鬼。
掐著她的脖子提起來,“我說過誰再敢污蔑我的妻子,我割了她的舌頭!”
周圍一些膽子小的女眷驚恐尖叫,“啊!啊!殺人了,來人啊,救命啊……”
云昭雪站在原地不動,眼里有詫異,唯獨沒有恐懼。
他怎么會生那么大的氣?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夫妻感情很深呢。
她知道了。
男人都好面子,人家強行給他戴綠帽子,他生氣了。
沈清雨因為面色漲紅轉(zhuǎn)為青紫,缺氧眼珠子凹凸,神情驚懼,拼盡全力想掰開鉗制在脖子上的大手,無論怎么用力都紋絲未動。
不遠(yuǎn)處樹下的云皎月見狀,臉色煞白,緊張的抓著三皇子的手,跟他求情,“殿下,他瘋了,他要把清雨給掐死,清雨好歹是你的表妹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她和沈清雨從小相識,情同姐妹,最重要的是她們有共同的敵人。
沈清雨將來是她對付云昭雪的一把好刀。
三皇子和沈家是姻親,不得不出面阻止。
“蕭世子,你殺了她,解差也不會放過你。”
蕭玄策置之不理。
三皇子尷尬,“……”
剛給侍衛(wèi)一個眼神,讓他們上前把人拉開。
然而,老廖已經(jīng)拎著鞭子過來,身后還跟著幾個解差,吳闖也在其中,一邊走一邊暗戳戳告狀。
“廖兄,蕭家大房不安分,我們管教他們他們還敢反抗,差點把我打傷,這次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們。”
老廖還沒走近就大聲呵斥道:“把人放下!”
老廖一鞭子抽向蕭玄策的手臂,“啪!”
衣服瞬間破開,皮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他依舊不松手。
老廖氣得怒火上涌,眼神幾乎要噴火,再次怒喝,“放下!我讓你把人放下,你耳朵聾了嗎?”
說著,又一鞭子朝蕭玄策甩來。
云昭雪眼神一凜,快速出手,一把扣住蕭玄策緊繃的小臂向下一壓,鞭梢擦著他衣袖驚險掠過,“嘩!”
“差爺,我有話要說,每次都是有人挑事在先,她誣蔑我不檢點,還要脫我的衣服。我夫君為了護我才對他們動手。
若為人夫者,面對妻子被人欺凌袖手旁觀,還算什么男人?
要我說,應(yīng)該從源頭抓起,把那些鬧事的人抽一頓,沒有人主動挑事,就沒有鬧事。”云昭雪的語速飛快,但一字一句都鏗鏘有力。
老廖聞言,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若沒有人主動挑事,隊伍都安安分分,怎么會一天鬧八百回。
吳闖不甘示弱繼續(xù)上眼藥,“廖兄,這女人慣會巧言詭辯,他們挑的事也不少,不服解差管教,還敢還手,這次不趁機教訓(xùn),以后會更肆無忌憚。”
云昭雪道:“這位差爺,從牢房到現(xiàn)在你對我們蕭家大房好像有偏見,若是以前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我們代替全家給你賠罪了,還請放下過往恩怨就事論事,這次真的不是我們主動挑事,所以,這筆賬不能算到我們頭上。”
說著,她雙手交叉,朝吳闖行了一個作揖禮。
見身側(cè)的蕭玄策站得筆直。
云昭雪抬手按住他的背脊,迫使他微鞠躬。
面子又不值這個錢,彎一下腰就不用挨打,哪個劃算?
只是她剛按下去一秒,蕭玄策就又挺直了。
云昭雪也松開了他,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
她暗示老廖,吳闖故意針對他們,把老廖當(dāng)槍使。
老廖不搭理吳闖,陰冷滲人的眼神從沈家人臉上掃過,“又是你們家先挑事?一個個都把老子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在城門口還沒挨打夠,老子就成全你們。”
剛才差點被掐死的沈清雨身體無力癱軟在地上。
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只能發(fā)出咿呀的啊啊聲,“啊啊啊……”【我喉嚨我的聲音,好疼,嗚嗚嗚……】
她憤恨充滿恨意要殺人的眼神落在云昭雪身上。
為什么世子相信一個水性楊花的賤人,而不相信她呢?
一定是云昭雪那賤人用某種手段迷惑了世子的心。
沈夫人道,“廖爺,我們實話實說,就是她勾引我家宴兒……”
“老子只是押送你們的解差,不是給你們斷案的欽差,你們以前那些破事不歸老子管,但你們在隊伍中鬧事老子決不輕饒。”
話落,手里的鞭子揮向沈家?guī)兹恕?/p>
沈夫人把兒子護在懷中,用后背替他擋下鞭子。
沈宜春挨了一鞭子,倒在地上連滾帶爬跑遠(yuǎn)。
“啪!啪!”
沈清雨沒人護著,挨了兩鞭子疼的哭爹喊娘,“啊啊啊……”【爹啊娘啊,來人啊,救命啊……】
老廖打完,收好鞭子,怒喝,“都給老子滾回隊伍,準(zhǔn)備出發(fā)!”
目光最后從蕭家人臉上掃過,“還有你們!都給老子老實點,下次再有你們的份,跟他們一個下場!”
說完,他解下腰間的酒壺,仰頭猛灌了一口,喝到一半發(fā)現(xiàn)沒酒了,往地上倒了倒只有幾滴。
臉上劃過一抹煩躁,重新把酒壺掛回腰間,才朝隊伍前面走去。
云昭雪見狀,若有所思,他們不主動找挑事,但不乏有個別犯賤的把臉?biāo)蜕祥T找打。
如果能和這個老廖搞好關(guān)系,他應(yīng)該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云昭雪回神才發(fā)現(xiàn)蕭玄策已經(jīng)拎著窩窩頭走遠(yuǎn)。
云昭雪抬手搭在他的肩上,“喂,剛才的事謝啦,你打沈家兄妹的樣子帥爆了,以后姐帶你吃香喝辣的,我吃肉、你喝湯,湯才是大補對你的傷有好處,我對你夠好吧。”
蕭玄策快步往前走,眉眼低垂,長睫遮住眸底的情緒,淡道:“不用謝,你給我上藥包扎,我有責(zé)任在人前維護你。”
云昭雪搭在他肩上的手滑落,追上去扯著他的胳膊質(zhì)問:“站住!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也懷疑我和沈宴有什么?”
蕭玄策知道沈宴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因為暗衛(wèi)曾向他稟報過。
一想到她曾強吻沈宴,還帶著他們的孩子和沈宴私奔。
她是不愛沈宴,不然也不會看著對方挨打,但她的心里裝著另一個男人。
胸口發(fā)悶,又酸又脹,好像憋著一股氣,又不敢沖她發(fā)泄,只能一個人生悶氣,讓他無端地生出幾分厭煩和恍惚。
他這是怎么了?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