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對勁。
野獸根本不理手拿武器的雄性,也不管雌性和幼崽,只針對熊麗一家。
不止虞桉發現這一點,熊麗和其他人都發現了。
野獸甚至繞過閑雜人等,直奔熊麗的咽喉。
他們一家除了熊崽子,都挨過一頓打,遍體鱗傷,根本反抗不了野獸。
“救救我,救--”
熊麗的求救戛然而止,因為一只身材嬌小的灰狼踩著其他野獸的身體,直直咬住熊麗的咽喉。
熊帥等人自顧不暇,根本沒時間去救熊麗。
其他獸人出于種種原因,眼神復雜地目睹她的死亡,并未伸出援手,巫醫更不用說,她巴不得熊麗去死,不把她那些丑事宣揚出去。
一家六口,連帶熊崽子都被咬死后,野獸們并未吃掉他們的尸體,頭也不回地跑了。
不知是不是虞桉的錯覺,她感覺它們看了自己一眼。
獸人們一臉懵時,虞桉朗聲道:“一定是獸神發怒,降下了懲罰,不然野獸為什么只殺他們,不傷其他人分毫?”
墨延和白絨率先聲援,零個人想為熊麗報仇,只有幾個雄性將他們就地埋葬。
事情一了,虞桉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她清了清嗓子,道:“諸位,我家幼崽受了傷,今天不出攤了,明天再繼續。”
他們表示理解,稀罕地看了兩眼小鮫人,就各回各家。
鮫人一族最是護短,就算族人犯了錯,也只會關在族里懲罰,獸人們還真沒在流放之地見過鮫人。
還有--
一個獸人忽然意識到:“我看到虞老板懷里還有一顆蛋,她竟然一次生了三個崽!”
“你才知道啊,”同伴撇撇嘴,壓低聲音道,“聽說虞老板是曾經是獸皇城的公主,生育力這么高都被弄來流放,城里真可怕……”
人都走光,墨延后知后覺放開摟著虞桉纖細腰肢的手,小雌性的溫度隔著衣服傳到他手心,松開后還殘留一絲熱度。
虞桉眨巴眨巴眼睛,按著腦袋倒在靠在墨延肩頭:“哎呀,我的頭好暈……”
墨延趕緊扶住她,關切道:“是受傷了嗎?”
虞桉“虛弱”地搖搖頭:“沒有,應該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她緊緊攀著墨延的肩膀,軟聲道:“墨延,還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不得不承認,以她現在的實力,保護三個崽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尤其是有敵人時。
墨延避開她感激的眼神,不自在道:“說這些干什么,你盡快恢復,說不定我哪天就……”
當著孩子們的面,墨延沒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虞桉笑了一下,笑容里摻雜著一絲黯淡:“放心,我不會強求。”
大虎看看兩人,從墨延懷里跳下來,奶聲奶氣道:“獸父,你抱雌母回家,我可以自己走路。”
墨延抿了抿唇,沒說什么,將虞桉橫抱起來,長腿一邁,朝山洞的方向走去。
大虎跟在他身后,歡快地蹦跳。
小鮫人看了眼自己的魚尾巴,很不開心。
他走不了路,就要辛苦雌母和獸父了。
寒黎愣個神的功夫,那一家人就不見人影了,他小小一只愣在原地,格外可憐。
可惡的小雌性,你忘記你的狗,啊不,狼了!
他們走后,埋葬熊麗一家的土地動了動,半晌,一只黑胖的手伸出來。
回到山洞,大虎圍著弟弟轉啊轉,小爪子戳戳弟弟的魚尾巴,愛不釋手。
小鮫人乖乖地抱著尾巴,一張小臉粉雕玉琢,像只白白軟軟的包子。
虞桉不禁感慨:“我可真會生,大虎小魚都好可愛,崽崽這么漂亮,我這個當雌母的肯定不會太丑!”
對的,虞桉這個取名廢,暫時只能取小名,大名這種跟隨一輩子的,還需慎重。
虞桉摸了摸臉上的胎記,愈發期待解毒后,自己的盛世美顏。
墨延揉著面,潑冷水道:“我見過崽崽的親獸父,崽崽隨他們。”
兩張小臉,簡直跟那兩個雄性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想起這個,墨延動搖的心堅定下來。
他本來就不該和虞桉扯上關系,護送虞桉到流放之地,還保護她這么久,已經仁至義盡。
虞桉莞爾:“那就只能期待以后生個雌崽崽,長得像我這個雌母了。”
是的,三蛋也是雄崽,不是小鮫人就是小老虎。
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找兩個崽,虞桉餓得不行,見墨延揉好了面,她動手做飯。
為了慶祝小魚破殼,虞桉讓墨延去附近的河里撈了點魚蝦。
獸人很少吃河鮮海鮮,一是刺多,二是腥氣,不過在虞桉面前,這都不是事。
沒人捕撈,河里的蝦足足有成人手掌那么長,墨延撈了一小桶,還有一條三斤多的魚。
對于虞桉時不時拿出來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墨延已經見怪不怪了。
只是--
“這些東西我從未見過,還有你那神奇的治療術,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或是宣揚出去?”
寂靜的山洞里,墨延的話格外清晰,大虎和小魚,還有剛進門的寒黎聽到這話,不約而同看過來。
虞桉挑著蝦線,頭也不抬道:“我相信你。”
墨延一愣,隨即繼續刮魚鱗。
綠綠笑嘻嘻道:“確實信任他,死人可守信了。”
虞桉并非完全信任墨延,只要墨延和她解除契約,她就會放一截綠綠的藤條在墨延身上。
要知道,木系異能可以驅使的植物,有些是有劇毒的。
墨延莫名覺得后背發涼,他看了眼洞口,決定明天編個草席擋風。
寒黎沖虞桉撇撇嘴,沒有契約的雄性一點都不可信,不像他們雪狼獸人,對雌主最最忠誠。
這小雌性雖然長得丑,但他們雪狼獸人不看容貌,看重的是內心,如果這條蛇離開,小雌性無依無靠,他倒是可以勉為其難……
“狗狗,你抓到了這么肥一只野雞呀!”
寒黎回神,意識到自己想了些什么,頓時羞惱了。
他,他怎么會看上這個丑雌性,只不過是暫時住在這里,放不下丑雌性做的美食。
僅此而已!
虞桉擦了擦手走過來,驚奇道:“這只野雞比你大好幾圈呢,今晚能加個硬菜了。”
寒黎驕傲地抬了抬下巴,虞桉揉揉狗頭,伸手:“乖狗狗,伸爪握手。”
搭上去之后,寒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惱羞成怒,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狗狗你去哪?今天吃干鍋蝦、烤魚和炸雞,還有飯后甜點冰皮月餅,你別跑遠。”
寒黎的腳有自己的想法,腳步調轉,又回來了。
話又說回來了,他獵來的野雞,不吃豈不是便宜了那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