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萬沒說名字，但誰都知道他在說誰，包括拉里-布朗！

“你對主教練就不能有一點該死的尊重嗎？我很想知道，你在南聯盟也這樣嗎？”拉里-布朗開口，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但誰都聽得出來，此刻的他，如同即將燒開的沸水，暴風雨前的寧靜。

平靜的語氣下，是波濤洶涌、積壓到極致的憤怒。

許萬卻是一副“原來你還知道尊重這個詞”的表情：“尊重是相互的，如果我的主教練一直用巴斯特、狗娘養的婊子、軟蛋來稱呼我，那我同樣可以這樣稱呼他！”

“拉里，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你可以一直用這些詞來羞辱我們？”

“是因為我們沒有人拿過NBA的總冠軍嗎？失敗者就能被這樣隨意的羞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確信，我可以對你沒有尊重。”

“因為在這里的所有人里……”

“你是NBA經歷失敗最漫長，最大的……失敗者！”

“這里，沒人比你更失敗！”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許萬的一番話徹底激怒了拉里-布朗，他伸出手，指著訓練館的大門，氣到渾身發抖，語無倫次：“滾出去，從這里，現在，馬上，滾出去，從我的眼前消失，你這個該死的菜鳥，你是我見過最自大的菜鳥，你會下地獄的，我發誓一定會！”

“可惜了，拉里，你不是耶穌，審判不了我！”

許萬干脆地脫了訓練服，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拉里-布朗的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他再一次清晰的認識到：

漢密爾頓的反叛只是一點火星，微不足道，一掐就滅。這個才華橫溢的菜鳥，才是他在活塞隊建立不容置疑的權威的最大阻礙。

他知道，跟許萬緩和關系，那許萬絕對會成為自阿倫-艾弗森之后，他的又一個杰出的代表作，而且還可以打臉那些說他不會培養新秀的人。——阿倫-艾弗森從一號位轉到二號位，徹底釋放進攻火力，成為聯盟“得分王”，拿下常規賽MVP，便是他的調整。但那是他妥協后的調整。離開費城時，他告訴自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要在新的球隊建立絕對的、無上的權威性！任何人不可以挑戰他的權威，他要掌控球隊，絕對的掌控。——許萬讓他破例了，至少從他的角度，他做出了很大的退讓，然而這個菜鳥，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將這些當做理所當然。那么就該他奪回主動權了！

不過在那之前……

“把他喊回來吧，訓練還沒結束，我不可能讓他逃了！”

邁克-伍德森急忙追出去，走出球館大門，他腳步一頓，發現許萬就在不遠的地方等著他。

“我以為我要追到酒店！”伍德森上前，但沒有催促許萬。

“因為我知道那個老頭不會輕易放過我。”許萬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伍德森，以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語氣，突然道，“邁克，你有沒有想過，成為活塞隊的主教練！”

話出口的一瞬間，許萬意識到自己的言論有些出格了，這不是一個新秀應該說的話，他立馬道：“抱歉，邁克，別當真，我只是……跟朋友說了句氣話！”

伍德森的瞳孔微縮，許萬的話在他的心里蕩起了漣漪，而后也立馬道：“什么，許？我剛沒聽清，你說了什么？”

瞧，這就是許萬面對他能放心說出心里過激想法的原因。

***

訓練結束后，許萬跟球隊請了假，剛從酒店出來，便看佩林卡開著一輛福特烈馬在門口等著。

許萬上了副駕駛，他仔細打量了許萬：“老天，你看上去怎么這么疲憊？是因為連續客場的緣故嗎？”

“就當是吧！”許萬不想說話，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佩林卡沒再說話，順手將車里的音樂聲也調小了。

大概40分鐘的車程，他將許萬帶到了目的地，孟菲斯當地一家非常有格調的茶餐廳，銳步總裁保羅-法爾曼正在里面的包間，點好了美食，等著他。

今天是他跟銳步簽約的日子。

許萬還沒到包間，法爾曼就在門口等著了。

他熱情地跟許萬打招呼：“許，終于見到你了，可能你不會相信，這兩天我激動的一直沒睡好，一共才睡了4個小時，一想到要跟你簽約，我就無比亢奮！”

他以為許萬會覺得夸張。

哪知許萬點點頭：“我信！”

保羅-法爾曼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來。

他從許萬的身上感到了一些熟悉的幽默感。

來自他此前接觸的姚明。

入座后，保羅-法爾曼并沒有立刻談合同，而是積極地跟許萬介紹他點的一些美食，還特地找來服務員拿著菜單，詢問許萬是否需要再添些菜肴。一直到許萬享用完美食，放下了刀叉后，他才拿出了重新修改過的合同。

按照許萬所要求的，一份為期4年價值5670萬的合同。

保羅又在合同中加了許多的激勵條款。

只要許萬能達到這些激勵條件，比如拿下“最佳新秀”，進入“最佳陣容”等，就能額外獲得50萬~100萬不等的獎勵。如果將這些都算上，這是一份高達4年7千萬的合同！

簡直夸張！

連見多識廣的佩林卡都驚訝得眉毛上揚。

現在他越來越確信許萬的判斷，才是對的！

保羅-法爾曼是個重情義的家伙。

他能在阿倫-艾弗森出事的時候不離不棄，就會對“雪中送炭”的許萬，更加感激。

這樣的合同，是Nike跟阿迪達斯無論如何也給不出的！

簽下這份合同，許萬將成為NBA歷史上最高代言年薪的新秀，大大刷新勒布朗-詹姆斯剛剛締造的夸張記錄。

許萬仔細看過合同，確認無誤后，正要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保羅先給他遞上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

“這是之前說好的簽字費！”

許萬看了他一眼，沒先接過支票，而是先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才將支票拿在了手上。

保羅接過合同，看著許萬的簽名，激動了好久，這才在合同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簽訂后，他無比真誠地看著許萬：“謝謝你，許，我不會忘記這份情誼，以后合作愉快，我一定不會讓你后悔選擇銳步！”

“那我拭目以待！”

許萬隨后就打算回酒店，早點休息。

拉里-布朗那個神經病覺得今天的加練效果沒有達到他的預期，明天早上還是10點在臨時球館加練。——對于這件事情，許萬沒有反駁的立場。拉里是主教練，如果賽季中，他覺得球隊的狀態不行，進行加練，是他職責所在。作為一個職業素養拉滿的球員，必須配合。頂多吐槽兩句。

保羅-法爾曼將他送到車門口，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敲了敲車窗：“對了，許，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小禮物，等你打完明天的比賽，回底特律就能看到！”

“什么？”許萬好奇道。

“秘密！”但法爾曼只是神秘一笑。

許萬看著他這模樣，有些無語地笑了：“保羅，以后這些招式用在你老婆身上，別用我身上！”

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嗎？

只是保羅依舊沒有說。

那就只能拿另外一個“保羅”出氣了！

***

“聽著，今晚這場比賽，但凡有一節比賽落后，那么等待你們的，只會是更多的加練，如果你們的目標是奪冠，那么像灰熊隊這樣的球隊，就該輕松拿下！”

拉里-布朗照常在賽前施壓。

有一點他沒有說錯，灰熊隊確實是個魚腩。

保羅-加索爾是個不錯的球員。

但也僅僅只是個不錯的球員。

像他這樣不錯的球員，活塞有四五個，而灰熊隊僅僅只是他一個。

再加上灰熊隊時期的保羅-加索爾出了名的“打不了硬戰”，面對本-華萊士的防守，他嬌喘連連，給不出任何強硬的反擊，全場低迷到15投只有5中。

活塞隊20分大敗灰熊。

許萬在接連的客場奔波以及拉里-布朗兩次加練中，狀態出現了起伏，但全場還是砍下了18分8籃板8助攻的全面數據，此外還奉獻了職業生涯新高的3次蓋帽。看得觀眾席上一眾孟菲斯人懊惱痛恨。

如果球隊在2001年之前，將97年欠下的首輪簽還給活塞隊，他們又何必在03年補給活塞隊如此至關重要的首輪第二順位簽？

要是這個簽位仍然屬于他們，那許萬現在穿著的不就是孟菲斯的0號球衣了嗎？

歷史級的新人就在眼前，卻眼睜睜痛失，他們今晚吞下的不僅僅只是一場比賽的失利，還有錯失許萬的遺憾。

只是他們忘記了一件事情。

活塞隊當初也是在一片爭議聲中，選擇了他。

就算灰熊隊真的擁有這個首輪第二順位簽，許萬也不一定是他們的。

漢密爾頓是今晚活塞隊的“隊內得分王”，他拿到了全隊最高的25分。

但他不是很開心。

因為今晚他還是替補出場，——該死的拉里-布朗總算不用他糟糕的防守作為借口了，而是一個更加有“說服力”的借口，他昨天跟雄鹿隊的表現太爛了。確實很爛，全場16投6中，命中率不足40%。

現在他證明了自己，可他很明確地意識到：

下一場比賽的首發仍然不是他的！

他只有向拉里-布朗低頭，承認自己的“錯誤”，才可能回到首發位置。

又或者……

這支球隊的主教練不是拉里-布朗！

活塞隊全員連夜回了底特律。

下一場比賽將在奧本山宮進行。

他們終于回主場了。

比這更讓活塞隊眾人興奮的是，他們有三天的休息時間，才會迎來下一場比賽。

活塞隊的專屬客機凌晨3點抵達底特律。

從升降樓梯走下，許萬居然有了一絲回家的感覺。

蘇拉突然指著機場對面，驚呼：“wow，許，快看，你的海報怎么變這么大了？”

許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一棟摩天大樓的廣告外墻，本來是各種海報以及廣告，——原本的許萬也有一張海報貼在其中。

但現在這面廣告墻變成了一副統一的、完整的許萬海報！

是一張他微微側身的背影圖。

夜幕之下，他像極了這座城市的守護神。

顯然，這就是保羅-法爾曼給他準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