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莞一驚：“將軍？您怎么……”

他走近她，借著水榭涼亭外幾盞燈籠投射的光線打量她的表情。

“累了？”

“有點。”辛綰應(yīng)道。

秦滄走到她面前，距離極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也不知這人后來又喝了多少。

他的目光越過她的頭頂，看向她身后的方向。

秦滄面色一凜，直接將辛綰抵在了涼亭的柱子上！

“將軍？！”辛綰猝不及防，發(fā)出一聲低呼。

她的雙手下意識地?fù)踉谛厍埃幻魉缘赝蛩澳愀墒裁矗俊?/p>

男人輪廓分明的臉近在咫尺，他的唇貼在她耳邊，吐出了兩個字。

“你瘋了！”

辛綰瞪大眼睛。

這是什么地方？隨時會有人過來！

她不滿地掙扎，手腕卻被他更快地捉住，輕而易舉地反剪到頭頂，扣在墻上。

他高大的身軀籠罩下來，低頭便將臉埋進(jìn)了她的脖頸，灼熱而粗重的呼吸噴吐在她敏感的肌膚上，激起一陣顫栗。

曖昧又充滿強(qiáng)制意味的動作，讓辛綰又羞又急，渾身發(fā)軟，勉強(qiáng)靠著墻才不至于滑下去。

驀地。

她聽到了停在不遠(yuǎn)處的腳步聲，神經(jīng)瞬間繃緊到極致！

“別……有人……”她帶著哭腔的哀求剛溢出唇，下一秒，所有的聲音便被秦滄落下的唇徹底吞噬！

“唔……！”

她的抗拒和嗚咽都被堵了回去。

秦滄動情地、帶著懲罰意味地吻著她，撬開她的牙關(guān)，深入攫取。

屈辱和憤怒猛地沖上心頭，辛綰下意識地抬腳就想踹向他。

可她忘了，秦滄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武將，反應(yīng)速度遠(yuǎn)非她能及。她甚至還未觸及他，就被他輕而易舉地制住，動彈不得。

她的身體在他臂彎里發(fā)抖，而秦滄的眼睛卻是睜著的。

他的眼里沒有情動時的迷離，他的視線越過她泛紅濕潤的眼角，盯著檐廊入口處那個驟然僵住的身影。

他知道，沈諳還站在那里。

秦滄緊緊箍著懷中顫抖掙扎的辛綰，甚至刻意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讓站在暗處的人能將這一幕看得更清楚。

他的嘴角，在兩人交合的唇齒間，勾起屬于勝利者的弧度。

極盡挑釁。

辛綰猛地偏頭躲開他的吻，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燃著被羞辱的怒火，“秦滄！你把我當(dāng)什么？！”

秦滄松開鉗制，但身體仍將她困在方寸之間。他看著她泛紅的眼尾和緊抿的唇，語氣酒后的蠻橫：“不然呢？你還指望我怎樣？”

辛綰用力推開他，這一次他沒有再強(qiáng)硬的束縛。她迅速整理好被弄亂的衣襟，連一眼都不再看他。

她沉下臉來，“既然將軍目的已達(dá)到，恕不奉陪。”

說完，她已決絕地轉(zhuǎn)身離去。

秦滄徑直走到池邊，掬起一捧冷水撲在臉上，試圖驅(qū)散身體里的燥熱。

水珠順著臉頰滾落。他抬起頭，對著池中模糊的倒影，用拇指擦過殘留的口脂痕跡。

再起身時，身后已然站了另一個男人。

沈諳。

秦滄舌尖舔過剛才被辛綰咬得微痛的嘴角，冷嗤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秦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滄轉(zhuǎn)過身，倚在假山旁，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有何不可？”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馬場邊緣一處僻靜的望臺。

此處視野開闊，晚風(fēng)漱漱，只余一片清冷。

“本王原以為，秦將軍當(dāng)日強(qiáng)留她，不過是一時意氣，目的既達(dá)，便會放手。呵......未曾想，威名赫赫的秦將軍，竟也有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一日。”

沈諳的話意有所指，冷然注視著秦滄。

“怎么，殿下今日倒有閑心過問起臣的私事了？”他逼近一步，目光銳利，“還是說，方才所見，讓殿下打心底里嫉妒了？”

“將軍何必如此激動。我只是覺得，您方才這般勾欄做派，未免有些失了身份。”

秦滄笑意未減，反而更添幾分狂妄：“那又如何？她如今終歸是在我身邊，任我予取予求。”

兩人并肩站在觀望臺邊，身高相差無幾。

若有旁人細(xì)看，或會驚訝于兩人眉宇間的相似。

秦滄久經(jīng)沙場，身形魁梧健碩，即使一身常服也壓不住骨子里征戰(zhàn)殺伐積累的迫人氣勢。而沈諳風(fēng)姿卓然，但并非文弱之流，而是一種將鋒芒收斂于表象之下的深沉，如同深潭靜水，莫測其底。

“將軍倒也不必如此自信。”沈諳輕嘆一聲，似惋惜，又似嘲諷：“即便她如今人在你身邊，可那又如何？秦滄，她可曾對你有過半分真心？”

秦滄注視著沈諳的瞳色瞬間沉了下去。

沒等他開口，沈諳繼續(xù)道：“說實話，本王真替你感到可悲。我不過是與她說了兩句話，你便方寸大亂。秦將軍，你的自信，何時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那你呢，九殿下？據(jù)我所知，她連手都未曾讓你牽過吧？”秦滄殘忍地提醒。

沈諳抿唇不語，扶著欄桿的手越攥越緊。

秦滄將他細(xì)微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如今她的一切，如今都是我的。而你，尊貴的漓王殿下，卻只能像個宵小之輩一眼，在一旁窺探……你說，到底誰更可悲？”

沈諳看著面前狂妄的面孔，倏地扯出一個極淡的笑。

“將軍何必把話說得這么滿。”他笑得詭異而危險，“不過，有件事，想必綰綰至今還蒙在鼓里吧？”

他意有所指，故意頓了一下，目光緊鎖在秦滄驟變的臉色，又自問自答地繼續(xù)說道：“也是，將軍如此珍視綰綰，定然不會將當(dāng)年的真相……告訴她，對嗎？”

沈諳瞇起雙眸，眼底掠過危險的暗光，貼近秦滄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所以，本王才好心提醒將軍一句，守好這個秘密。綰綰若是知曉了……您覺得，她還會甘心留在您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