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好好的錢淑芬好像突然就發了瘋,雙手拍著大腿,嘴里還一邊用哭腔大喊道“沒法活了呀?。?!我要報公安!她要逼死我呀!
她一口一個狐媚子,一口一個隨根了,自己什么樣看別人就什么樣。
不是我說啊,吳寡婦,你長得丑玩的花,作為寡婦還不知道避嫌,一會跟這個男人打的火熱,一會跟那個男人聊的親密。
你那屋,就好比古代的青樓,隨便一個男人就能進進出出~~
你那褲腰帶就跟長舌婦的嘴一樣松,說解開就解開。
像你這么喜歡男人,我懷疑你丈夫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嫌你丈夫影響你偷男人,就向敵人透漏機密,害死了你丈夫~~”
你愛造謠,就讓你感受一下被造謠的滋味,我錢淑芬活了兩輩子了,造謠的話我張嘴就有。錢淑芬心里想著一邊又用眼睛余光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
圍觀的人討論的聲音更大了,愛評價的老太太對吳寡婦的作風開始了評價,而一些圍觀的年輕婦人瞬間開始審視起了自己丈夫,好像自己男人要被吳寡婦勾引走一樣,畢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
“也對誒,我前幾天見那誰家男人從她屋里出來……”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上個月晚上,我男人加班回來跟我說有男人在她屋里……”
也有人看出來錢淑芬是在造謠,就事論事起來。
“這吳寡婦自己怎么好意思找上門?”
“估計孩子沒把話說清楚,當媽的疼孩子心急了點?!?/p>
“沒問清楚就直接逼上門,咱們這街坊鄰里又不是不知道,淑芬家男的動不動就打她,走路上碰見個男的都要被打一頓?!?/p>
“那這吳寡婦挺狠的,上來就說人家孩子勾引男人是隨了根?!?/p>
“那可不就是嗎?”
錢淑芬邊說邊哭,嘴上說著刻薄的話,偏偏哭的比誰都可憐。
一直在旁邊大聲哭泣的宋宏星看自己媽哭的聲音比自己都大,瞬間止住了哭聲。
還掛著淚珠的兩只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發瘋的母親突然木楞了起來。
這還是自己那老實好欺負的親媽嗎?
宋宏偉慢慢挪到了他媽正后面,扯了扯他媽衣角。
用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媽,有點丟人,咱回家吧?!?/p>
錢淑芬不理,雙手抱頭尖叫:“害了人還打上門,不就是仗著我男人不管事欺負我嗎?我要報公安把你抓起來!”
邊叫還邊往后退,順勢給了宋宏偉實打實的兩腳,宋宏星見狀離她媽遠了一點。
吳寡婦越聽越害怕,什么年代都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就算是白的都能給說成黑的,更何況自己本身也不干凈。絕對不能報公安??!絕對??!自己為啥因為一點小事非要來找錢淑芬麻煩呀?越想越后悔。
陷入頭腦風暴中的吳寡婦面上只是臉色微變,實際上心里早已波濤洶涌了。
圍觀的人有些同情情錢淑芬了,這吳寡婦平時是有些蠻橫不講理了,現在還有了作風問題,都是街坊鄰居,這事隨時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家男人萬一被勾引了怎么辦?自家孩子萬一被誣陷了怎么辦?
“最起碼賠禮道個歉吧?!?/p>
“就是啊,轉身就走跟她沒錯一樣?!?/p>
看大家都幫著錢淑芬說話,雖然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怕這些街坊對自己印象不好以后不幫自己了,吳寡婦不情愿地上前:
“對不起,行了吧?”
“剛剛你可是說沒有賠禮的道歉是不誠懇的?!?/p>
錢淑芬左眼瞇著右眼挑眉冷冷看著她。
“那你是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啊,我們都道歉了啊!”
許久不發言的大伯哥又發言了:
“宋家媳婦,你別欺人太甚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吳寡婦的大伯哥有點文化硬愛裝,很會把握時機出來惡心人。
沒理我還要狡三分,得理憑啥要饒人。錢淑芬直接忽略了對面老男人的話。
“啊~啊啊啊,你不要再叫了。你打了我,你兒子騷擾小姑娘,吳寡婦作風有問題!我要報公安,你們都給我進去,啊啊啊啊,我不聽,我不聽!!”
看著錢淑芬真讓一個年輕男人去報公安,吳寡婦更加緊張起來,也不再強撐。
“那你想要什么?我給你?!眳枪褘D聲音中帶著幾分妥協。
“你剛剛是讓我磕頭對吧?還讓我拿出一斤五花肉票和五十塊錢是吧?”
磕頭是不可能的,吳寡婦面露難色,這時自有大儒為她辯經。
在屋子里呆了許久的宋衛國終于愿意死出來了:
“要啥???還磕頭?都是鄰里鄰居的,淑芬啊,別斤斤計較,欺人太甚了。”
看著出來的男人,宋家門口的人神色各異。
吳寡婦看著走出來的男人,面露桃色,臉上帶了幾分春意,心里也有幾分松快,自己應該沒事了吧?
宋宏星和宋宏偉本來以為媽出息了,終于能要來賠償了,看見宋衛國出現,剛剛的雀躍瞬間煙消云散。
而錢淑芬聽見這個聲音,臉上露出了吃了屎一樣惡心神色。
“淑芬姐,對不起,我不應該冤枉你,既然你家大哥心地善良原諒我了,這事就聽你們當家的吧。”
吳寡婦在宋衛國出來之后立馬變了一副嘴臉。
“窩里老天爺啊!!!
啊啊啊!
自己妻兒被欺負了不吭一聲,看見別的女人跟狗見了新鮮的屎一樣。
上趕著往前?。?!啊啊啊!
你倆是不是有一腿?。?!啊啊啊!”
不知道哪句戳中了宋衛國的玻璃心,他拿著長長的煙斗就要往發瘋的錢淑芬頭上砸,眼里帶著恨意,那手上看著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重活一世,一點虧都吃不了。
錢淑芬快速拿過糞桶里面扁頭的攪屎棍,狠狠地打掉宋衛國手里的煙桿子。
攪屎棍上面帶著的液體和固體嘩啦啦甩到宋衛國臉上,圍觀的人早在錢淑芬動手的剎那遠離了戰場,避免了被殃及。
宋衛國是罕見的大學生,在電廠里領八級工的工資。除去各種節假日的福利,一個月有一百二十多塊錢的工資,錢淑芬上輩子總覺得自己只是個初中生配不上宋衛國,所以總是被宋衛國一邊打罵一邊pua。
至于這輩子,休想傷老娘一根汗毛。
看見錢淑芬敢這樣對待自己,宋衛國有點發懵,可能也不止一點懵,周圍的人同樣被錢淑芬的行為驚到了。
大家都不敢想,平時唯唯諾諾、不聲不吭、任勞任怨的錢淑芬今天居然反抗了,反抗的還是她最親愛的丈夫?
回過神的宋衛國只覺得一股火燒到了頭頂,這個死婆娘居然敢在這么多人面前給自己沒臉。
他靠近錢淑芬狠狠就是一巴掌。
躲了,但是沒躲過。
錢淑芬心里暗想,這張臉跟了自己真是遭老罪了,短短一天挨了兩巴掌。
心里想著,手上動作也沒停,錢淑芬把攪屎棍放進桶里充分旋轉了幾下,確保每一個角落都沾滿屎尿,趁著人靠近自己一鼓作氣把攪屎棍塞到了宋衛國嘴里攪拌著。
連聲音也在用力:“衛國~?。?!你說的話我不愛聽,以后別說了?!?/p>
宋宏星看著她爸嘴里的屎,惡心的想要吐出來。
李志強腿都在打顫,吳寡婦害怕對面這個女瘋子也把攪屎棍塞自己嘴里。
而吃屎的當事人呢,顧不得三七二十一,迅速逃離現場去刷牙漱口了。
看著為自己說話的人走了,吳寡婦真怕事情鬧到公安那里,就算自己兒子不吃花生米,以后別人看自己孩子也會有異樣的眼光。
“我們賠,我們賠你們五十塊錢和一斤五花肉票,這事兒可以掀篇了嗎?”
吳寡婦悻悻開口。
“我們賠~可以掀篇了嗎~”錢淑芬陰陽怪氣地學著吳寡婦的話。
“輪到你自己半點不說磕頭的事兒了~哎呦呦~你可真會算帳啊~這也太厲害了吧~”
錢淑芬拿著攪屎棍的姿態仿佛拿著尚方寶劍。
一口臟話硬生生被吳寡婦咽了回去,只好重新整理語法和修辭:
“除了上面的賠償再賠你一斤白面,這回總行了吧?!?/p>
“成,現在就拿過來。我剛挨了兩巴掌,心里怪不是味的,真怕自己想不開一會跑到哪里去。”
吳寡婦知道錢淑芬是在威脅自己,只得快去快回,肉疼地把東西交給了錢淑芬。
大伯哥塞了兩張大團結給吳寡婦。
到這兒事兒也算結了,快到下班做飯的點了,人也都慢慢地散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