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二人各自感懷身世,傷感半天。
老人才在朱婷婷的安慰下,漸漸收斂好了心情。然后,在其孫女的攙扶下,微微對張青拱了拱手,語含歉意道:“老朽情難自禁,有些失態(tài)了。看來小哥也有不少傷心之事,人生不如意十之**,你我皆須看開些吧。”
張青已知此人乃老中醫(yī)的兄弟,自個從小就萬分感激那位老人家,哪里還敢受人兄弟這個禮。況且就算不是那位老中醫(yī)的兄弟,這位老人這么大的年紀(jì),張青乳臭未干,哪能這般。忙上前阻止其的動作,慚愧道:“朱爺爺折殺小子了,小子就叫張青,您和老先生是兄弟,如是不棄,就叫我小張或小青都可以。”
“呵呵~看你長的高高大大,居然叫小青。那你姐姐白娘子哪兒去了?”朱婷婷,開始一直繃著一張臉,特別是覺得張青把爺爺給惹哭了,更是對張青冷若冰霜。這時,聽到張青的這句話,卻有一點忍俊不禁,出言開張青的玩笑。
“你這丫頭啊,不許對小張無禮。他是你二爺爺?shù)牡茏樱簿褪悄愕母绺纾院蟛辉S這樣。”
“哼,爺爺。”
張青還以為這位老人先前沒有聽清,有些誤會,忙著解釋道:“朱爺爺,小子哪有這般福氣。老先生并未收我,只~”
“不用多說,”朱國民一揮寬大的白色練功服的衣袖,“強硬”阻止張青的自慚,“相逢即是有緣,何必在意那些細(xì)節(jié)。老朽這位兄長的性格,老朽是最清楚不過,既然他能傳授你這套拳法,必然是內(nèi)心認(rèn)可。小張不必自謙!”
朱爺爺這席話,說得有理有據(jù),倒是讓張青心里熱乎乎,頗有些感動。
“對了,小張。你是老朽兄長的弟子,老朽厚顏,也算你的長輩。怎么著也得給你這個小輩一點見面禮~”見張青在聽到這個“見面禮”幾個字時,雙手一擋,下意識就要張口莞婉拒,忙解釋道:“你先別忙著拒絕,這是我們那兒人的風(fēng)俗,等明兒這丫頭見到她二爺爺,也得找她二爺爺要見面禮呢。”
“啊,這。朱爺爺~這個~”眼瞅著朱爺爺把風(fēng)俗都搬了出來,張青倒是有些為難,不知所措。
“你難道沒有聽過長者賜不敢辭么?婆婆媽媽的真像個娘們兒,難怪叫做小青,gay里gay氣的。”朱婷婷倒有些看不下去,借機出言嘲諷了幾句。
“你這個丫頭,別說話。小張,爺爺就給你一個禮物,不知道你有沒有買《異域》的服務(wù)儀,這個禮物就是關(guān)于《異域》里的一個消息。”
張青本來還打算,若是這位老人送自己什么珍貴異常,價值連城的東西,那自己說什么也得拒絕。卻不曾料到是關(guān)于《異域》的內(nèi)部消息,這倒是不好拒絕,只得說道:“小子確實是買到了一款服務(wù)儀。”
“那就好,這個消息對你來說也很有用,知道為什么宣傳上面寫著一切皆有可能么?那是因為這《異域》采用的技術(shù)直接與靈魂意識鏈接,在符合一定條件下,那個世界的東西可以具現(xiàn)到現(xiàn)實世界中,而且功效不變~”什么,居然還有這回事,《異域》不就是一個虛擬的網(wǎng)絡(luò)世界么,雖然宣傳上面提到了種種好處,但是,連這個功能都有,那么《異域》還是單純的虛擬世界么?它與現(xiàn)實世界又有什么區(qū)別?這里面的水有些深啊!
但這一切都與張青無關(guān),他只是滿腦子想到,若是能帶到現(xiàn)實世界中來,那靈丹妙藥,奇功妙法,珍禽異獸……頓時張青覺得內(nèi)心一片火熱。《異域》,自己非去不可了。
念及此,張青由衷感激這位老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下,欲待為其磕了三個頭。卻只磕了兩個,老人無論如何也不肯受第三個,走了上前,把張青扶了起來。張青心里暗驚:自己怎么著也是一位年輕男性,雖不算那種滿身肌肉的大漢,但多年的鍛煉,卻也不算單薄。即便怕傷著老人,收了幾分力,卻也在他的攙扶下,如同泥牛入海,半分感覺不到自己;又如三歲小孩,被他輕松掌握。
而且,張青也有幾分好奇:老人怎么會知道這個消息?集合之前種種,看來老人也不簡單啊,但張青卻識趣地沒有問。既然人家沒有明說自己的身份,那就說明是不方便說,他能將這么內(nèi)部的信息告訴自己,已經(jīng)是對自己很照顧了。
張青欲帶二人回家款待一番,又想起自己家破落不堪,眼前這兩位人物張青雖不清楚細(xì)情,也能看出各自氣質(zhì)不凡,必然不是簡單人物,唯恐唐突;欲帶其去別的地方食一份早餐,或是一份早茶,卻又囊中羞澀。不免臉上一紅,支支吾吾道:“小子失禮,本當(dāng)帶二位款待一番,以敬長輩,以待同年,只是~只是~”
“哈哈~” 老人人老成精,早就通過張青身上一身打扮,知道其經(jīng)濟(jì)并不寬裕,頗不在意地一笑,再一撫短須,“不必,老朽省的,小張不用見外。少年郎須立大志,眼前困苦,只當(dāng)浮云。所謂: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張青跟著嘴里也默念出這句東坡先生的豁達(dá)詞句,心里頓悟。
心自悟,氣質(zhì)便凌然不同。倒是讓一旁的朱婷婷也微微詫異。張青也不再拘束,與老先生各自留下電話,道:“多謝朱爺爺點撥,小子現(xiàn)今確有些困頓。待他日有所成,再償還您老這餐飯。”
“妙~”
……
如此,張青已鍛煉完畢,心憂非谷運送的那款服務(wù)頭盔到了;而二人卻剛剛來到,正要開始鍛煉。于是各自分手離開。
“爺爺,”待張青離去后,朱婷婷臉上還有些迷惑不解,不由得開口道:“您老一大早帶我穿過20多公里路途,就為了見這小子?”
“呵呵,丫頭,不錯~”老人眼望著離去的背影,回過頭來,帶著慈祥的面容,“丫頭,你是咱們朱家這一代最為有天賦的人。也跟著爺爺學(xué)了近二十年的玄易,剛剛看出了什么沒有?”
聽到爺爺這樣的詢問,朱婷婷也知道此時不是開玩笑,于是正色回答:“爺爺,這小子面相上:天庭不滿,地閣不圓,氣勢萎靡,血氣不足,且與之交談,為人暮氣較重。孫女以此判之:其人身世坎坷,至親離遠(yuǎn),疾病纏身,并且還會困頓一生,一事無成。實在~實在是~”
老先生點點頭,一臉贊許,打斷了朱婷婷的話語,接著道:“這實在是百死而無一生之下下簽——[坎]者,陷也。勞而無功,猶如水中撈月,諸事皆虛,困頓一生,諸事不利。”
“爺爺,您老人家也~”
老人揮手示意,接著說:“不錯,而且,還有一點。你可能沒有注意到。”
“哦,爺爺,是哪點?人家明明是按照您教的,還有哪點沒說到?”美麗少女雖然看著冷清清,卻頗為自傲。和爺爺刻苦所學(xué)近二十年,自認(rèn)雖達(dá)不到爺爺這般火候,也應(yīng)該相差不遠(yuǎn)。聽聞這話,一下子就激動起來,拉扯著老人的衣袖,就要討個明白。
“你呀,適才我輕扶其人,暗暗運轉(zhuǎn)內(nèi)氣,在其體內(nèi),已察覺不到生機。其人命格已絕。”
“啊~”朱婷婷失聲大驚,知曉爺爺被人稱為“朱易”,乃是華夏六奇人之一,自己一身所學(xué)皆為其親傳,所言定然不虛。但,這樣的跡象,即便查看華夏上下數(shù)千年的卦象,也難見一二。就像是昔日的紂王之叔父比干,被其剜心之后,雖然尚能茍活一時,卻也注定要死。那先前那人,為何卻還能存活?
“嗯,奇哉!若我所料不差,其應(yīng)該五年前就已不在人生。想不通~”
“爺爺,您一早就知道這個人的?特意讓我來瞧瞧?”
“并不是,你也知道此人在我之前的命卦中,已是死人,我又豈會再去推算他。只是前兩日,當(dāng)《異域》傳出時,我忽覺察到天上星辰異變,預(yù)示人間一人的命格也從即將隕落而獲得新生。這才算出來今日之事,奇哉!”
老人想了一會兒,也沒弄明白。幸而其也是豁達(dá)之人,自嘲道:“罷了,存在即合理。老朽勸人豁達(dá),怎料自己卻險些鉆了牛角尖。”轉(zhuǎn)過頭,見孫女在自己一開始思索時,便安靜站在一旁。于是,開口道:“婷婷,不去刻意想這事了,一切隨緣吧。對了,厲家丫頭把服務(wù)儀送來了吧。”
后者點點頭。
“嗯,這個人,很有意思,你在《異域》里遇見了,多和他接觸。呵呵,想當(dāng)初‘黑色星期天’時,外界人都說那個少年是咱們朱家的人,其他幾家可是嚇傻了,尤其是魔都周家,還以為咱們朱家也在覬覦這塊電競蛋糕,已經(jīng)在暗暗埋下伏手。我們自己也納悶,還覺得受了無妄之災(zāi),今日瞧來,既然我那兄長把朱家的須彌拳傳給了他,這個鍋倒也認(rèn)了。”
朱婷婷咬牙切齒,不忿地瞧著張青遠(yuǎn)去的身子,“爺爺,咱們朱家一點殘羹冷炙都沒有得到,平白收了那幾家的敵視,都是那混小子的錯,趕明兒……”
“趕明兒又待怎地?”老人語氣一凌,立時把女孩嚇得渾不敢再出一眼,鴉雀無聲。見此老人才收回了目中神光,慈祥地摸了摸女孩的額頭,語重心長道:“鍋不背也背了幾年,何必再翻出來,憑白無故兩頭受氣。這小子命格不凡,說不定以后有需要他的地方,留此善緣,卻也不虧。想想昔日大秦帝國的丞相呂不韋,奇貨可居,奇貨可居也!”
這一切,張青并不知曉。只道今天運氣好,偶然遇到了一位貴人,心情美麗。一路原樣返回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