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瓦翼族一片嘩然!
亞莉亞的母親驚訝地問道:“小伙子怎么知道兇手是族里的人?”
“兇手不僅是族人,并且就在現(xiàn)場。”楊宗謹仿佛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他注視著在場所有人,包括你我在內(nèi)。”
亞莉亞的母親覺得有點奇怪,不明就里的追問原因。
楊宗謹解釋道:“為什么說兇手是族人?因為亞莉亞沒有驚動任何人,這說明那個人是熟人。問題還在于能夠讓亞莉亞在成親的大好日子出門,絕對是她十分信任的一個長者。”
當楊宗謹提到“長者”兩個字的時候,亞莉亞母親下意識的看向一個約莫三十歲的中年大漢。
大漢身軀一顫,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
而現(xiàn)場由嘩然變成了騷動,面面相覷,不知道兇手是誰。
楊宗謹也不理會眾人,徑直走到中年大漢的面前,突然彎下腰,然后再站起來,這個時候他手里竟然多了一個匕首,說道:“大叔,你的匕首掉了。”
這位大漢聽到楊宗謹這么說,下意識摸了摸腰帶,果然匕首不見了,于是順手拿走楊宗謹手上的匕首,不以為然地謝道:“多謝,我還沒注意到。”
“不用謝。”楊宗謹話鋒一轉(zhuǎn),“要謝應該謝亞莉亞。”
他滿面堆笑,眼神卻異常冰冷。
那大漢臉色一變,怒聲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剛才你手里拿著的匕首,似乎沾了不少的血。我剛才看到你的匕首掉在地上,居然有螞蟻爬了過來。”楊宗謹目光如電,手指大漢手里的匕首,氣勢十分逼人。
“阿亞拉!”亞莉亞的母親激動地喊大漢的名字。
“栽贓嫁禍,一派胡言!你這是對我們家族的侮辱,如果你拿不出確實的證據(jù),只有你的血能夠洗清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阿亞拉矢口否認。
“也對,就憑一柄匕首也確實不能說人就是你殺的,不過你卻還自作聰明的犯了一個大錯誤!”楊宗謹說話的語氣不急不慢,但他的每一個字都讓現(xiàn)場所有人呼吸急促。
阿亞拉冷哼一聲,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族長。你能不能再次確認在亞莉亞失蹤之后,所有人都出去尋找她的下落?”楊宗謹再次詢問這位部族首領(lǐng)。
族長想了想,然后非常肯定的說:“不錯,除了我和幾位上了年紀的人,其他人都出去尋找亞莉亞。”
楊宗謹聽罷,環(huán)顧四周問道:“那么我請問各位,有誰是和阿亞拉一起出去?”聲音洪亮,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沒人回答。
族長立刻下令道:“召集所有部族的人,到這里問清楚!”
阿瓦西聽到這個命令,立刻跑了出去。
瓦翼族這么大,不是每個人都到現(xiàn)場觀看。總是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尤其是防止某些外族,更是小心謹慎。
過了大約十分鐘,阿瓦西跑了回來,狠狠瞪了一眼阿亞拉,然后對族長道:“我召集了所有的人,他們沒有一個是和阿亞拉一起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阿亞拉的身上。
阿亞拉卻滿不在乎地道:“我也非常愛護亞莉亞,知道她失蹤了,我立刻騎馬出去找她,并沒有與其他人同行,這難道能說明我是兇手?”
“那么你是承認你出去找過亞莉亞?”楊宗謹緊接著追問道。
“不錯。”
楊宗謹聽阿亞拉回答的這么肯定,立刻笑了起來,然后說:“你睜眼看看,這里出去尋找亞莉亞的人,哪一個的衣服上不是泥土灰塵,怎么唯獨你一個人的衣服卻是如此干凈光鮮?”
“我……”阿亞拉正要解釋。
但楊宗謹卻不給他繼續(xù)解釋的機會,步步緊逼:“你自認為很聰明,利用阿瓦隆對亞莉亞的愛慕,玩了雙重計策。一面通知阿瓦隆在河邊等著,一邊釣亞莉亞出來,然后讓阿瓦隆成為你的犧牲品,而亞莉亞則會羞憤而死。但是你沒想到我們的出現(xiàn),居然救了亞莉亞,于是只好親自動手。”
“你分明是換過了衣服,而為什么你如此匆忙的回來后,就立即換掉衣服?那是因為你在暗中觀察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刮破了衣服。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所以你不得不這么做!如果你敢跟我回去看現(xiàn)場,你敢嗎?”
“還有你敢把匕首拿出來,讓大家伙看一看上面的血跡和亞莉亞身上的劃痕嗎?”
楊宗謹每句話都像天上的驚雷,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而阿亞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面對楊宗謹?shù)膰缆曎|(zhì)問,他已經(jīng)完全沒有任何狡辯的余地。
正當所有人都在巨大的震驚中未有清醒過來的時候,阿亞拉卻突然惱羞成怒,拔出匕首,大吼一聲,朝楊宗謹猛撲過去。
趙福霖完全沒有想到阿亞拉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欲對楊宗謹行兇,根本沒有任何防備,而其他人也倉促間難以阻止發(fā)狂的阿亞拉,只有眼看著刺目的匕首向楊宗謹?shù)念^劈下。
當所有的人都認為楊宗謹必死無疑,“嗖嗖”幾聲響起。阿亞拉仰面倒在地上,而楊宗謹手里多了暴雨梨花針的機關(guān)盒。
原來楊宗謹早就有提防阿亞拉會狗急跳墻,手里的暴雨梨花針一直藏著,在關(guān)鍵時刻展現(xiàn)出恐怖的威力。
數(shù)枚毒針扎在阿亞拉的身上,直接見了閻王。他那健壯如牛的身軀,仿佛崩塌的樓宇,轟然倒地。
身為族長的老者卻終于回過神來,朝阿亞拉的尸體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面對楊宗謹和趙福霖,把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下身,而其他人也都跟隨著族長一起向楊宗謹躬身致禮。
族長緩緩地說道:“我代表瓦翼族向你表示感謝,為我們找出了真正的兇手,為亞莉亞洗刷恥辱!為了表示感謝,我希望你們能接受我們的邀請,參加翠西茶宴。”
翠西茶宴是瓦翼族的最高宴席,并不是經(jīng)常能夠舉辦。只有招待最尊貴的客人就會召開,足見其禮節(jié)十分隆重。
“不敢,我只是做了應該的事情。”楊宗謹后退一步,以示自己不敢受禮。
族長道:“請貴客切莫推辭,一定要接受我們最真摯的感謝。”
楊宗謹聽罷,這才欣然同意。
“阿瓦西,你先帶他們?nèi)バ菹⒁幌隆!弊彘L瞅了眼阿亞拉不禁皺眉,有意支開楊宗謹和趙福霖,這兩個外人。
楊宗謹看出來了,裝作沒看出來。謝過族長,在阿瓦西的引路下來到一個非常舒適的房間里,坐在椅子上感覺身體都散了架。
阿瓦西盡管面容憔悴,卻一臉的欲言又止的樣子,遲遲不肯離開。
楊宗謹瞧出來他有話要說,便主動問道:“你有什么要問我的事嗎?”
阿瓦西這才開口:“您是怎么確定阿亞拉是兇手,從頭到尾似乎只有匕首那一節(jié)是真的有結(jié)果。”
楊宗謹笑道:“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阿亞拉正是因為心里有賊,這才會疑神疑鬼。其實手里的匕首是假的,是我偷了過來。只是他當時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而被我偷竊成功,反過來嚇唬他。”
阿瓦西這才恍然大悟,謝過楊宗謹?shù)膸椭刃须x開了。
沒想到會這么巧,竟然讓我們遇到這樣的事情!”趙福霖不免有些感慨的說道。
“那還不是多虧了咱們的找姑娘,我們才能有此機緣。”楊宗謹無奈的苦笑,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疼。
“怎么了,這樣不好嗎?讓你能有機會碰到這件事情,然后抓到兇手,為死者做了一件好事!”趙福霖不服氣的說道。
“這確實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情!”楊宗謹感慨一下,“但是我倒是希望能夠有一個比較好的結(jié)局,不是現(xiàn)在這般慘淡收場。”
“一舉兩得?”趙福霖有點不明白。
“這個瓦翼族,從我進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們的族群很大,很有可能和施州古族關(guān)系不淺。如果由他們出面向施州古族解釋,那么我們尋求幫助的事情就變得容易多。”
趙福霖聞言,立刻明白過來,臉上也出現(xiàn)了欣慰的笑容。
“雖說如此,可是我們也給這個族人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楊宗謹提出了自己心里的擔心,“他們習慣了安穩(wěn)的生活,對于我們的到來,未必肯出手。”
趙福霖也注意到這個問題,感嘆道:“你說的沒有錯,就剛才族長的一個眼神已經(jīng)說明了許多的問題。”
楊宗謹看氣氛有些沉悶,笑道:“我呢,還是輕松一點比較好。今天晚上是很重要的事情,咱們要保持充沛的精力去應付。”
“那就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再見。”趙福霖站起身來,進到隔壁的房間,并且順手關(guān)上了門。
楊宗謹則是站在客廳里看著遠處晃動的人群,心里不由得惆悵。忽然想起自己所經(jīng)歷的一切,有一種“天命”的感覺。感覺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他有機會去做一些事情。
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