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基圖不肯交出圣石,趙福霖還沒怎么樣,阿瓦西先炸雷。
他跳到阿基圖跟前,嚷道:“老東西,快點交出圣石。否則我讓你死的很難看,你信不信!”
阿基圖冷冷地一笑,朝他臉上啐了一口。
“老東西!”阿瓦西舉拳要打。
被趙福霖叫?。骸鞍⑼呶鳎∧阋昧獬鋈フ铱脴渥幔瑒e在這里丟人現眼?!?/p>
阿瓦西猛地回頭,眼神十分陰鷙。
楊宗謹瞅見,心頭不禁一顫。
但阿瓦西這眼神一閃即逝,隨即低著頭離開了地牢。
當他從趙福霖身邊走過的時候,趙福霖十分警惕的暗搓搓的握住短劍,防止阿瓦西對她不利。
阿瓦西走后,趙福霖看了眼楊宗謹,然后轉身離開。
轉眼間,地牢里只剩下楊宗謹和阿基圖兩人一言不發。
楊宗謹隨手挑了個凳子,背靠著石壁,坐在阿基圖的對面。
不知過了多久,楊宗謹終于開口道:“你和阿瓦西如此的親密,卻為什么一直沒有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呢?”
“善于掩飾的人,確實難以發現?!卑⒒鶊D話鋒一轉,十分淡定的問道:“你是怎么發現阿瓦西才是背后的真兇?”
“我上次不是已經解釋給你聽了嗎?”楊宗謹無奈的聳了聳肩。
“你并沒說實話,每句都是唯心的說法。以你的能耐,肯定不是簡單的。”阿基圖說話的語氣很淡,帶有某種肯定。
楊宗謹這才長嘆一聲,道:“因為阿瓦西出現的過于及時,甚至都沒有發現自己腰間的匕首?!?/p>
原來阿亞拉懷里的匕首是阿瓦西的,而他選擇讓楊宗謹發現的目的,竟然是為了徹底的把楊宗謹留下來。
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目的是為了找到圣石。這是內部力量無法實現,必須借助外部力量。
就在此時,瓦翼族駐地外某處房子里,趙福霖挨著四方桌坐著,桌上放的油燈,微弱的火光在微風中搖曳。
“公主殿下!不可以讓楊宗謹和阿基圖這樣相處下去,阿基圖恐怕一直都不會說出秘密?!卑⑼呶髦钡恼f道。
“你剛才太急躁!”趙福霖沒有回應他的說法,而是提到方才發生的事:“如果阿基圖真的有個好歹,你能發現圣石嗎?”
“我……”阿瓦西欲言又止。
趙福霖看出來了,鼓勵道:“您有話盡管說,我不會有意見。”
阿瓦西這才鼓足勇氣的說道:“楊宗謹這個人別看有的時候渾渾噩噩,但是內在精明至極。這樣的人太可怕,你永遠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如果可以的話……”
“廢話,想都別想。”趙福霖冷聲道,“如果楊宗謹能倒下的話,他早就倒下了,還用你在這里說。實際上是如果不到魚死網破的地步,誰也不愿意就此為止?!?/p>
阿瓦西不說了,向趙福霖告辭而去。
趙福霖坐在桌邊,看著油燈,若有所思。
當夜,阿瓦西找到幾個忠心的部下,說起今天的事情。
有人勸道:“老大,如果聽公主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成事?!?/p>
另一人也勸阿瓦西別聽公主的話:“咱們山高皇帝遠,誰也奈何不了咱們。如果繼續這樣克制,想要得到的東西怕是要落空?!?/p>
“就是,咱們在六扇門不過是底層的存在,拿微薄的薪水,干著最苦的活兒。”
“老大,咱們還是別理會公主吧?!?/p>
在手下們的慫恿下,阿瓦西決定兵行險棋。
楊宗謹和阿基圖安靜的看著對方,困意漸漸涌上心頭。就在要閉眼的時刻,地牢的鐵門忽然打開。
阿瓦西帶著忠心的部下,從鐵門外沖了進來。
“你要做什么?”楊宗謹冷靜的看著阿瓦西。
“這事兒與你無關,你最好少管閑事?!卑⑼呶鬟€是不敢正面對抗楊宗謹,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楊宗謹卻不肯讓開,他起身來到阿基圖面前,擋住他,面朝著阿瓦西道:“你這樣做,不怕受到公主的懲罰嗎?”
阿瓦西冷哼一聲,叫道:“你以為我會怕公主嗎?在這里,我才是真正的主事。誰也不能阻止我發財,包括公主殿下。”
楊宗謹聽明白了,冷聲道:“你身為六扇門的密探,居然要背叛六扇門?!?/p>
“是,又如何?”阿瓦西志得意滿的反問道。
他沒辦法不得意,因為在這個地方,他的人是最多的。在常年的臥底生涯,他已經初步形成自己的勢力范圍,不再完全聽命于六扇門。最主要的是背后財富的渴望,讓他完全失去了判斷力。
楊宗謹聽罷,冷笑道:“阿瓦西,你真的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真的以為所有人都會跟你一樣,會嗎?”
被這樣一連串的反問,阿瓦西有些發愣。
他沒想明白,楊宗謹為什么敢這樣的質問他,還是當面的。
但是身為老大,阿瓦西自認為不能認慫,冷聲道:“如果你再不讓開,休怪我殺人不眨眼?!币幌伦映槌鲅g的佩刀,對著楊宗謹。
楊宗謹并沒有退讓,反而上前一步。
阿瓦西沒想到楊宗謹這么不怕死,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就是這一步,讓他在兄弟們面前落入眾矢之的。
這一下子,他就不得不強硬:“你再敢前進一步,我會讓你的性命倒在這里?!?/p>
楊宗謹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阿瓦西再也忍不住,舉起鋼刀就要朝著楊宗謹的頭上劈下來。
嗖嗖……嗖嗖……
數枚毒針從暴雨梨花針的機關盒里飛了出來,扎在他的身上。
阿瓦西不可思議的低下了頭,看了眼胸口的毒針,木訥的回頭看時,但見鐵門口走進來趙福霖。
她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似乎在告訴你,你上當了。
阿瓦西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他帶來的人都是被抓的抓,剩下人的不值一提。
楊宗謹為阿基圖解開身上的鐵鏈,放他自由。
阿基圖瞥了眼阿瓦西的尸體,復雜的嘆了一口氣,向楊宗謹道:“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六扇門發現他們已經開始不受控制,但是又不能撕破臉,只好選擇這樣一種曲折迂回的策略?!睏钭谥敾卮鹜?,回頭看趙福霖,問道:“外面的人都解決了嗎?”
趙福霖笑道:“我帶來的人,還用你操心。還是趕緊離開這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去外面喝口熱水。”
楊宗謹“嗯”了一聲,扶著阿基圖往外面走。
似乎一切結束的很快,其實不然。趙福霖在用楊宗謹和阿基圖轉移阿瓦西注意力的時候,不斷拉攏阿瓦西的勢力。在她軟硬兼施的策略下,讓這些人都選擇棄暗投明。
這需要時間,而楊宗謹的策略就是給了趙福霖時間。
當夜,很快就過去。
次日一早,阿基圖主動找到楊宗謹,交給他一個小盒子。
楊宗謹謹慎地打開盒子,卻發現是青銅令牌。
當時一怔,接著想到一件事情,更是不由得皺眉。
“你居然一直藏在身上?”楊宗謹看到盒子的上面有明顯的磨痕,一看都是經常摩擦顛簸所致。
阿基圖笑道:“圣石的確存在,但并不是為了存放青銅令牌。這個消息,其實是我故意放風給阿瓦西,讓他信以為真?!?/p>
“你自知阿瓦西來頭不小,暗中積蓄力量,不與他爭鋒?!睏钭谥敺治龅馈?/p>
阿基圖點了點頭。
楊宗謹問道:“你為什么又肯拿出青銅令牌呢?”
“這次的變故,讓我清醒的意識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壞處,必須要試圖改變這一點。”
“你似乎成功了。我會請公主不要再干涉你們的生活,讓你們能夠在平安祥和的日子里過下去。”
“多謝?!卑⒒鶊D緩緩地鞠躬,身上的傷讓他痛得齜牙咧嘴。
楊宗謹心頭的抱拳回禮。
阿基圖走后,趙福霖及時現身。
“他居然這么主動給你,這其中的意圖似乎很明顯?!壁w福霖看到楊宗謹正對著陽光看青銅令牌,陽光穿過青銅令牌投影在地上一個生肖的圖案。
說明這個青銅令牌是真的。
楊宗謹鑒定完畢,這才說道:“這位族長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藏著,他意識到屬于他的時代結束了。就算是擁有巨大的財富,也不可能有用。反而弄得家破人亡,族群都要跟著消亡?!?/p>
趙福霖認同的點了點頭:“我會讓六扇門的人離開瓦翼族,不給他們帶來新的困擾和麻煩?!?/p>
這時,忽然聽到瓦翼族放聲大哭。
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們的手下跑進來道:“公主、楊提刑,阿基圖族長已經病逝。他臨死前將族長的位置傳給了亞莉亞的母親,并且希望瓦翼族南遷?!?/p>
“什么!”楊宗謹和趙福霖雙雙震驚。
沒想到阿基圖為了一族的安寧,居然犧牲到是這個地步。
這讓楊宗謹和趙福霖不由得肅然起敬,更加堅定了不再打擾瓦翼族的決心。
阿基圖的葬禮在當天的下午進行,人人低頭默哀。
而楊宗謹心里,卻還在想著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