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信守諾言,到時候把青銅令牌老老實實交給我們,否則我保證,除了惠國公主以外,你們其他的人都別想活著離開襄陽城。”
林夢妮一走,趙慧子就十分兇殘的告訴楊宗謹。
“我會奉陪到底。”楊宗謹聳了聳肩膀,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從林夢塵送林夢妮等人質交給董秋荻,再到回來復命,時間很是漫長。在這段時間里誰也沒有再說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大廳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楊宗謹因怕腿站久了會發(fā)麻,也非常不客氣的坐到趙慧子對面的凳子上等候。
趙慧子冷笑一聲,也沒有表現(xiàn)出反對。
不久,林夢塵回來了。
他不僅自己回來,還帶回了一個護身符。
當楊宗謹看到護身符的時候,立刻認出來和自己身上佩戴的董秋荻在廟里為他求來護身符一模一樣,這算是臨走前約定的信物。
“怎么樣,現(xiàn)在該交出青銅令牌了!”趙慧子看楊宗謹?shù)哪樕阒揽梢哉f出這句她一直很想說的話。
“沒問題。”楊宗謹竟然少有的爽快答應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楊宗謹脫掉自己的一雙長筒靴子,再脫掉用布做的襪子。像倒垃圾似的把襪子朝下倒了倒,三塊青銅令牌“鐺”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在地上發(fā)出幽藍的光芒。
這一舉動,簡直讓旁邊的人都看傻了。特別是趙慧子,更是肺都氣炸了,沒想到楊宗謹真的這么大膽,竟然就把青銅令牌藏在鞋子里,如果剛才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干掉,不知道有多省事。
楊宗謹看出他們在盤算著什么,笑了笑道:“這件事提醒你們,下次記得要你們的人搜查更徹底一點。另外,我勸你們最好還是打消殺我的念頭,因為我對你們還很有利用價值。”
趙慧子撿起地上的青銅令牌,簡單確認是真的之后,便冷聲道:“哦,但是我卻一點都不覺得。”
“我想你們的目的不是僅僅是拿到青銅令牌吧?”楊宗謹十分冷靜的說道,“拿到青銅令牌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找到南唐留下來的那批寶藏嗎?”
趙慧子沉默了。
楊宗謹見她開始猶豫,趁熱打鐵道:“你們不會以為拿到青銅令牌,就可以輕松的找到南唐寶藏吧?如果真的這么簡單,當年南唐就不會假托甲骨文和青銅令牌把寶藏描述成為殷商時期的施州古族。”
“有意思,那么這就是你給我不殺你的理由?”趙慧子態(tài)度還沒有明朗,說話還是模棱兩可,顯然是還沒有最終決定。
“不錯。比起我的小命,南唐寶藏對你們而言應該更重要吧?而我就是可以帶你們去的人。”楊宗謹十分自信的說道。
“你恐怕自信過頭了,我就不信沒有你,我們就破解不了十二面令牌的秘密!”
“如果你們真的行,那么丹鳳山上的那塊符牌不是早就拿到了嗎?還有林夢妮藏在橫江寨密室里的令牌也早就拿到!”
趙慧子一時為之語塞。
楊宗謹雙手抱胸,微笑道:“還是和我合作,達到雙贏的局面。”
“哦?那我倒是愿意先聽一聽你的建議。”趙慧子迅速恢復了狀態(tài),開始小心謹慎的試探楊宗謹。
“即使確定了南唐寶藏的埋葬點,想要進去,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我冒險從丹鳳山拿走青銅令牌的時候,發(fā)生了山崩就可窺見一二。”楊宗謹剛開始故意把難度夸大,然后表現(xiàn)出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說道:“。雖然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卻有些頭緒,相信可以幫到你們。”
“你是堂堂提點刑獄公事,那可是朝廷的人。再加上你又是宰相李迪的女婿,太妃的侄子更讓我不相信你。”趙慧子很不信任道,“因此我為什么要相信你是幫助我,而不是給我在設下圈套?”
楊宗謹笑道:“事情總是在變化,你說的固然不假。但是我現(xiàn)在連命都被你們攥在手心里,如果不這樣做,我很難活下去。事后,你們留我一命就行了。”
林夢塵看出趙慧子有些意動,連忙低聲勸她不要答應。
其實趙慧子也不敢冒然答應這件事,但是她對于自己在沒有楊宗謹?shù)膸椭抡业侥咸茖毑剡€真是沒有信心。父王雖然養(yǎng)了一批人,但是那些人都是酒囊飯袋,壓根不能作為依靠。
經過左思右想之后,趙慧子終于開口道:“好,我答應你。在事成之后,放你一條生路。”
“一言為定。”楊宗謹豪爽的伸出手來,“既然交易達成,我今天就送你們一份見面禮,把十二面青銅令牌拿出來。”
“你要干什么?”趙慧子對他還是有些顧忌。
“你們沒聽清楚我剛下說的話嗎?”楊宗謹收回了手,自行整理了一下衣衫,鄭重其事的重復一遍道:“我送你們一份見面禮,前提是把你們不擇手段弄到手的十二面青銅令牌拿出來。”
趙慧子沒有立即答應,她想即使把令牌拿出來,料楊宗謹在這么多人的面前也玩不出什么花樣,更別說是想從這里出去,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好,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趙慧子說完,看了眼林夢塵,示意他去把所有的青銅令牌交出來。
林夢塵雖然有些不情愿,但卻也無法違抗趙慧子的命令,所以瞪了一眼楊宗謹,這才走了出去。
大約過了一刻鐘,林夢塵捧了一個木盒回來了。放在楊宗謹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主動退到趙慧子身后。
楊宗謹打開木盒的一剎那,一股煙霧從里面噴了出來。聞到這股煙的剎那,楊宗謹就感覺自己頭腦昏沉,身子搖搖欲墜。眼睛一眨一眨,看趙慧子和林夢塵都很模糊。
過了一兩分鐘,楊宗謹搖了搖頭恢復了清醒。
“你們對我下了毒?”楊宗謹?shù)ǖ恼f道。
“那是自然的,誰讓你太狡猾。”趙慧子承認的很直接,“只要你幫我找到那份南唐寶藏,我立即為你解毒。”
“算你們行。”楊宗謹咬著牙說道。
緊接著,楊宗謹把木盒子里的青銅令牌一一拿出來,在桌子上攤開。十二面青銅令牌發(fā)出幽藍色的光暈,宛如夜里的寶石,絢爛奪目。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又能相信世間有這樣的奇觀。
楊宗謹伸手撫摸著每一面青銅令牌,柔軟的手心觸摸到令牌上面的圖案,一切都是那么奇妙,仿佛看到它們,就像很久以前的約定一樣。
人真的是有命運的嗎?
如果有,那么自己的命運或許就是保護這些青銅令牌,不讓那些東西落入歹徒的手中成為禍害天下的資本。楊宗謹心里忽然冒出這種奇怪的想法,久久揮之不去。
那是一種現(xiàn)實與遙遠距離的奇妙對接,讓人心馳神往。
“那么現(xiàn)在可以獻上你的誠意了吧?”趙慧子坐在對面提醒道。
“你們一直認為背面的是地圖,其實只是簡單指引下一面青銅令牌的地圖。真正的秘密恰恰是正面的細微紋路。”楊宗謹指著青銅令牌說道。
趙慧子道:“我父王請了不少的飽學之士研究過,他們都認為紋路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你請的那些所謂‘飽學之士’,其實就是一群書呆子。他們有本事把每一個紋路研究出一堆廢紙,卻從來不會想一下紋路如果拓印下來,然后拼接會是怎樣呢?”楊宗謹說話的語氣,淡定中帶有一絲不屑。
趙慧子聞言,瞳孔瞬間放大了不少。一直以來,他們所關注的都是青銅令牌背面的地圖和文字,卻沒有發(fā)現(xiàn)原來最大的秘密竟然隱藏在令牌的紋路之中。眼前這個青年所表現(xiàn)出來的洞察力實在令人恐怖,簡直非人類。
“難怪父王在我臨行前交代,能找到南唐寶藏,非楊宗謹莫屬。以前還以為是父王的一句戲言而已,現(xiàn)在看來是真知灼見。”趙慧子看楊宗謹?shù)难凵裰饾u犀利起來,心里繼續(xù)想:“這樣的人,怎能留下活口。”
“現(xiàn)在相信我沒有騙你們吧。”楊宗謹?shù)靡獾恼f道。
“果然沒有令我失望!”趙慧子滿意的點頭,微笑著帶著一絲絲殺氣。
她接著叫來一個手下,在那人的耳朵邊耳語一番,估計是在交代一些事情。
“我現(xiàn)在就給你安排一個舒適的下榻之處,你想活命的話就把紋路圖拼出來。”趙慧子大手一揮,立刻有兩名手下來到楊宗謹?shù)纳砗蟆?/p>
“伙食要好一點,如果太差,我可就不那么努力啦。”楊宗謹微笑著站起來,拱了拱手,轉身隨趙慧子的手下離開了大廳。
他一走,林夢塵上前道:“郡主,楊宗謹此人不可留。”
趙慧子立刻示意林夢塵閉嘴,等了片刻,估摸著楊宗謹走遠,才說道:“我當然知道楊宗謹不可留,但是絕對不是現(xiàn)在。青銅令牌背后的南唐寶藏要靠他揭開,速度越快越好,如果遲一步,龐太師就會來了。”
“那屬下該怎么做?”
“好吃好喝的供著,其他的后面再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