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走右邊。”煙雨過客從兜里取出了一把手術刀,“一次性出現的喪尸數量只要不超過五個,我就有把握解決。”
“不過...”煙雨看向了白牧。
“我聽煙雨指揮的。”白牧說。
走哪邊他無所謂,主要從上個劇本里拿到的左輪還揣在褲兜里呢,有槍在手,他一點不慌。
他的左輪有六十六發子彈,開局就有六十六發,簡直富的流油,遙想當年,他一窮二白都從大學城里沖出來了,現在手里有糧有槍,自然是穩如老狗,更何況還有個看起來就很靠譜的大腿和他走一起。
北大荒和南大港兩兄弟想走左邊就讓他們走唄,白牧剛剛還拿了別人一件防具,稍微讓讓也是應該的。
他這個人向來是這樣,禮尚往來。
“這多不好意思。”
北大荒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臉上咧嘴笑,捏緊的手放松了些,這就拉著弟弟往左邊走了一步。
“那就說好了,待會在一樓小廣場集合。”北大荒說。
“不要走到太偏僻的地方去了,順著周圍逛一圈就好。”煙雨說,“我們盡量在十五分鐘內匯合,如果超過十五分鐘,還有人沒出現在小廣場,還活著的人,就往壞一點的方向考慮吧。”
“好。”北大荒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四人按計劃兩兩分組,一組朝左,一組朝右,開始探索商城。
白牧依舊跟在煙雨過客的屁股后面,他們貼著柵欄走,柵欄在他們的左手邊,因此只需要小心自己的前后右三面。
商城三樓的喪尸并不多,從門面和玻璃內的裝飾來看,很多商鋪都清空了。
看得出來是在病毒爆發前就清空了,估計是短時間內大量的居民住院,導致商城無人光顧,商家付不起租金,只能虧本走人。
白牧透過玻璃看到了商戶沒帶走的餐桌凳子,還有服裝店的塑料模特,有些服裝店的門是開著,里面有掛在衣架上的衣服。
走了約莫半分鐘后,他在一家店鋪里看見了身著黑白職工裝,蹬高跟鞋穿黑色絲襪的導購員,背影看著還挺苗條的,但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她陰影中的正臉。
半張臉高度腐爛,黃白膿水在浮腫的臉蛋上粘連,臉色早已變成一種烏紫色。
讓人作嘔的尸臭味從玻璃門里飄出來,煙雨過客靠近這里后,捏住了鼻子,很明顯表現出了不適,這味道比白牧的路障帽濃厚多了。
當然白牧還是不受影響,他津津有味地“欣賞”那張臉。
在導購員身上,沒找到任何外傷,她是自然腐爛的,不是因為傷口化膿。
病毒爆發一個月,這些感染者已經開始腐爛了,倒也正常,他們不吃不喝,器官和身體怎么可能還像正常人一樣能支撐得住。
不過白牧感覺到劇本里的喪尸,比他老家附近的喪尸要羸弱一點,至少從腐爛的時間來看是這樣,他記得他老家的喪尸,差不多在尸潮爆發過了三個月后,才逐漸有肢體和皮膚腐爛的現象,保鮮期明顯比他眼前這位導購員要長。
“我老家的那種病毒說不定要厲害一點。”白牧心想,他那里可沒有喪尸會怕水的說法,不止不怕水,個個都還是運動健將,生前不會水的人,變成喪尸后也能在河流追著活人的屁股咬了,喪尸進化成的變異體,也是五花八門。
他對比了一下,感覺這些喪尸有點弱,身體都腐爛了,估計跑也跑不快,力氣就更不可能大了。
“說不定用不著開車,光是用腳跑,就能把它們甩在身后了。”
白牧心里揣測著喪尸的強度,很快順利來到了樓道拐角。
在下樓之前,白牧舉起手,示意煙雨等他一會兒。
他指了指墻邊的箱子,那是一個紅色消防箱,尚未打開過,像這種大型商城里的消防箱,里面通常會配備一把消防斧。
雖然褲兜里揣著左輪,背包里還有霰彈槍,但他手頭還沒有一把合格的近戰武器,他想搞把消防斧拿在手里。
對付這些對聲音敏感的喪尸,斧頭可能比槍更好用些。
手法到位,力度到位,一斧頭下去,就能把喪尸的腦袋劈開,還不會鬧出很大的動靜,是居家旅行,殺人搶劫的不二之選。
煙雨過客看出了白牧的意思,她點點頭,還拿出了自己的手術刀,想要幫白牧撬開消防箱。
但白牧擺擺手,示意他自己來就可以了。
面前的消防箱,是那種很常見的,用鋼化玻璃封閉的類型,在底部有個標紅的點,旁邊的塑料卡扣,還卡著一根小擊錘。
正常情況下,用擊錘使勁敲打那個紅點,就能把玻璃砸碎,來個小孩都能做到這種操作,因為這種玻璃的錘擊點都是經過特別設計的,是整面玻璃最薄弱的地方。
但現在的情況不正常,這樣做玻璃會嘩啦嘩啦碎成一地。
安靜的商城里,玻璃碎掉的聲音很刺耳,絕對會把附近的喪尸引過來,比如那個安靜守著服裝店的導購員喪尸小姐,她離這地方不到五十米,肯定會跑出來看情況。
其余的不在視野范圍內的喪尸,也會被勾引過來。
煙雨過客有點擔憂地注視著白牧的動作,她擔心白牧弄出大動靜,但考慮到白牧剛才敏銳的察覺到“時間”問題,還是沒有出手制止。
這個F級,只通關兩次劇本的新手,給煙雨過客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看起來太放松了,四個人里,唯獨他有這種奇怪的放松感,說話不緊不慢,走路不緊不慢,面對喪尸和差點讓煙雨嘔吐出來的臭味,也表現的淡淡然然。
如果是個純新手,倒是能理解,可以認為他是啥都不懂,一個F級只通關兩次的玩家,在樂園里就是純新手,可直覺告訴煙雨,白不是新手。
這個男人,似乎就是很輕松,很淡定,一點沒有緊張感,好像,他對這種危險的環境習以為常。
不,應該說他似乎不覺得自己在一個危險的環境里,硬要說的話,煙雨過客腦子里只浮現了一句話:
——仿佛回家一樣的松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