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卿盯著他,眼神在兩個表兄弟之間不斷變化,輕笑道:“你好,小解。”
“我是池落卿。”
張啟靈在旁邊接道;“張啟靈。”
聽到這兩個名字,旁邊的陳文錦和霍玲對視一眼,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
當然,有了吳三省和解連環帶頭,其他考察隊員也開始介紹自己。
“楊四第。”
“陳文錦”
“齊羽。”
池落卿微微停頓,他將目光落在那名叫齊羽的青年男人身上,又問一句:“你就是齊羽?”
眾人的視線落在齊羽身上,齊羽笑了聲,面不改色道;“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池落卿將小邪塞到張啟靈懷里,拿外套披在上方,替小孩擋住海風吹襲。做完這些,他從兜里掏出一封信,走到齊羽面前,清清嗓子,將里面的信件攤開。
“小齊吶,你老子有話托我傳給你。”
齊羽:“什么?”
他家老子在國外安穩待著,并且以考察隊的保密程度,不能被齊軼嘴發現才對。
齊羽尚且還在猜測中,絲毫沒注意到面前的池落卿舉起手,一巴掌扇在他帥氣青春的臉頰上。
啪的一聲脆響。
帥小伙被渾厚的力量因慣性原地旋轉了兩圈后,下意識撫上自己那半邊臉,腦子飛出天際。
在站眾人同樣沒預料到這一點,下意識退后數步,嘴巴大張,震驚的望著二人。
池落卿不給齊羽反應的機會,伸出手指,照著信件上的字,開口就是國粹。
“你爺爺個腦袋上開雜草的混賬玩意!小小年紀不聽你老爹的話,跟著吳家小子找到個墓就是下下下下下,怎么不嚇死你的龜兒子!有種這輩子都別回來!知道你老子算出個什么來嗎?大兇!可惡!豈有此理!窮……”
字字句句,罵的極臟。
齊軼嘴這老頭像是要把畢生積攢的所有臟話全用在他小子身上。
齊羽摸著臉頰,默不作聲。
不遠處的吳三省和解連環對視一眼,下意識摸摸鼻子,抬頭看天看地。
池落卿代罵服務完成,整個人神清氣爽,問:“知錯了嗎?”
齊羽面無表情,似是真的將對面的長發男人幻視成了齊軼嘴,道:“完全沒有。”
池落卿翻到下一頁,讀出最后幾行字。
“腦殘龜孫兒!老子就知道你不認,呸!”
將信上話全部讀完,池落卿禮貌的將信件放回去,笑盈盈的將其遞給齊羽;“小齊,接吧。”
“…………”
太陽完全落下時,黑暗籠罩了整座小島,整個地方幽靜的出奇,只剩下海浪不停奔涌的聲音。
“這個帳篷留給你們,除了事先準備的食物,我們也在海上捕撈了些海鮮,不過……”‘吳三省’帶著池落卿和張啟靈走到一處帳篷旁邊,隨意囑咐幾句,將視線放在張啟靈懷中的小孩上面。
“咱這的食物,可不適合孩子吃。”
池落卿嗯了一聲,在張啟靈開口前道:“沒事,我們有自帶的東西,無須費心。”
張啟靈懷里的小孩力氣不小,兩條腿不停翻騰,把上面遮蓋的外套垂下一半。
小吳邪啃著手上的石塊,眨著眼在三張人臉上轉圈圈。
‘吳三省’盯著那孩子手上與池落卿相同的半塊輪盤,微微愣神。
池落卿揮揮手,將張啟靈懷中的人接到自己懷里,道:“好了好了,我要帶人休息了,明天見,小吳。”
‘吳三省’下意識拉住他;“落卿哥……”
池落卿微微疑惑:“怎么?”
解連環哽了一下,只說:“沒什么,矢車菊很新鮮,我很喜歡,那邊找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池落卿點點頭,望著解連環離去的背影嘖嘖兩聲,轉頭跟著張啟靈鉆進帳篷。
剛坐上椅子將背包放下,懷中的小孩非常合時宜的咕嚕一聲。
池落卿道:“小官,你從我包里把奶粉罐和瓶子拿出來,三勺奶粉適量的水,輕輕搖晃,知道嗎?”
自打知道小孩被誤打誤撞帶到這,池落卿就讓系統把那些年給張啟靈買的尚未喝完的奶粉罐投放到自己的背包里。
反正一直存放在系統中,又沒有過期這一說。
張啟靈默默聽完,從池落卿的背包中掏出工具,拎著帳篷中的暖水壺,先將其清理一番,然后按照池落卿所說的步驟,一板一眼的照做。
帳篷里的人真實模擬養娃,外頭的人卻因為突然出現的來客心事重重。
一個篝火堆前,‘解連環’正在往里面續柴。
迎面,解連環走到對方旁邊坐下。
吳三省:“你怎么這表情?”
解連環從板凳地下掏出那朵矢車菊和狗尾巴草,沉默半晌道:“三省,我想把咱們的計劃,給池落卿告知一二。”
“什么?!”
吳三省略微錯愕,手上的柴火微松,反應過來低喝道:“你是不是瘋了,這個池家人雖然與九門老一輩交情頗深,可他真正交好的人是張啟山,這事咱們計劃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間……”
解連環將手上的花搖了搖,打斷對方的話:“你知道解家成功在它中安插的那兩個人手嗎?”
吳三省點點頭。
他早些年就聽聞解家在它中成功安插了人手,這些年有許多信息都是那二人傳遞出來。
可是這么多年,九門無數人員苦心布局,能成功安插進去的探子,也只有這二人。
此后的人員再沒成功過。
解連環道:“解家的探子能十幾年沒有被發現,其中香港的反追蹤組織也出了很大一份力。”
吳三省見他這般態度,心思微沉:“你有事瞞我,說!”
香港的那家反追蹤組織,專服務于頂尖權貴,按理說非親非故,并不會踏進這個泥潭子中來。
解連環接著道:“反追蹤局的創始人池小川,池落卿予他有大恩。”
“那年,他向我父親要了兩個人,暫時扮作汪家人混入其中。”
當初解家和反追蹤局合作,本都打算讓其假死脫身了,可從那二人傳出來的消息看,它一直秘密監視九門中人。
所以解九爺腦瓜直接轉起來,又不讓他們假死。
吳三省瞇起眼睛,聲音篤定:“那兩個人,原本應是那位池先生安排的,當時,你也在場。”
“是,我當時很小,但確實在場,并且,他送給我這一草一花。”
解連環直視對方的眼睛:“可是方才咱們互換身份,我作為‘吳三省’,池落卿還是送了我花。”
也就是說,池落卿知道。
“他從見到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們互換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