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瞇著眼,眼前是一片漆黑漫無邊際的世界。
“這是哪?三叔呢?”
他恍惚了幾瞬,試探性的摸黑向前走,大約十分鐘過去,奇怪的是,無論如何前進,都走不出這片幽深的地界。
黑色是種很冷且孤單的基調,恐懼和未知交相拉扯,不斷刺激著感官神經。
該死的這到底是哪?
吳邪心中發怵,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努力平復心情,他在心里思考這詭異地界的邏輯鏈,試圖破開屏障。
忽然,遠處有束光突兀亮起。
他猛地睜開眼,循聲而去,見那副場景時表情愣了愣。
那是一個木刻的圓桌,圓桌旁坐滿了人,桌上蠟光搖曳,美酒佳肴,那些人似乎正在吃飯,伴隨著陣陣歡聲笑語。
吳邪盯著看了半晌,在心里做足準備,試探性的邁步過去,拍拍其中一個光頭的肩膀。
吳邪:‘這位大哥,勞煩問下,這什么地方?’
光頭大哥啃肉的動作頓住,呆滯轉頭,染血的牙齒露出來,咯咯咯的笑。
“!”
吳邪心中一駭,大喊一聲退后數步,險些跌倒。
待仔細看桌上的食物,分明是腐肉!
光頭大哥慢悠悠站起身來,骨骼咔嚓咔嚓作響,笑呵呵將肉放到吳邪嘴邊:“新……新來的,嘗嘗……肉!”
吳邪:“……”
瑪德!誰吃誰傻×!
吳邪撐著胳膊節節退后,轉身就往黑暗處跑。
跑著跑著,背后的歡笑聲似乎消失了,緊接著白光一閃而過,前方忽然出現一個圓形高聳的祭臺。
有個長發穿著中式白袍的人在舞扇,不知是男是女。
姿態輕柔收放有度,既柔又剛,是這漆黑的天地中唯一一抹光亮。
吳邪不知何時停住腳步,呆呆仰望,只可惜那臺子太高,長發遮擋,看不清樣貌。
忽的,那長發人消失了,卻莫名溢出鮮紅色的血,順著臺子滴滴嗒嗒落下。
等吳邪反應過來的時候,祭臺后的黑暗中忽的涌現出許多怪物,密密麻麻到心驚。
那些怪物睜著猩紅的眼睛,精準的望向吳邪的身后,然后做出起勢的動作,貼著他的身子地唰唰而過。
吳邪下意識原地抱頭,下意識抬起眼睛,一只體型龐大的老鼠沒剎住車,一頭朝他撲過去。
黑棘紗布鼠發出了尖銳的叫聲,帶著要把雙方天靈蓋都震碎的力度!
吳邪驚恐萬分:“我靠,你補藥過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吳邪猛地睜開眼睛,沖著面前吳三省的大臉尖叫!
彼時,天光大亮。
吳三省措不及防被這驢叫打擊到耳朵,眼睛瞪的跟個銅鈴一樣,摸了把臉后,一巴掌拍在他大侄子的腦門上!
“吳邪你小子要嚇死誰?!”
吳邪被拍的重新倒回搖椅上,似是才反應過來,盯著窗外的陽光愣神,“這是吳山居?”
吳三省靠在桌上,拍拍受驚的小心臟,笑罵道:“在自己個的店里午休,醒了怎么還突然發癲了?”
吳邪回神,猛地站起身來道:“三叔,我剛才好像又做那個夢了!”
吳三省頓了頓,慢慢轉頭倒水,不經意道:“你又夢見那個模糊的白影?”
“對,但這次不一樣。”吳邪把他拉過來,說:“這次我看清楚了,是個穿白袍子的人,在一個臺子上面舞扇。”
“舞扇?男人女人?什么地方?還有別的嗎?”
吳三省的眼神突然嚴肅。
吳邪自顧自說,并未注意到這中年男人的表情變化:“一個圓桌子,上面都是腐爛的肉,吃飯的人跟腦殘一樣抱著就啃,還有很多奇怪的怪物,有個大老鼠,這么大……”
“三叔,三叔?”吳邪叭叭說完,見吳三省精神恍惚,不免伸手在他眼前揮揮:“你在聽嗎?”
吳三省垂下眼睛,忽的從嘴里吐出四個字。
“第二極地。”
“第二極地?”
吳邪微愣,“那是什么地方?”
吳三省沒有回答,而是放下茶水,急匆匆收拾東西往外跑,“我還有事,你好好看店別亂跑。”
說完,吳三省上車就跑,根本不給吳邪留反應的機會。
“真是的,這老狐貍就這么一言不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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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倉,議事廳。
“池先生,請用茶。”
吳二白搖著扇子,將盛好的茶水遞給面前的長發男人。
池落卿溫和笑笑,將那盞茶接過去,卻沒有喝,只是輕輕放在桌上。
他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面前的中年男人,氣勢很足眼神凌厲,穿著一身黑白,搭配著不斷搖晃的扇子,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保守估計跟這人說幾句話,會被人忽悠的渣渣都不剩。
同樣的,吳二白也在打量這位盜墓界口中的傳奇人物。
當初無論是自家老爹還是老三,亦或者是道上見過的人,在對長發男人進行夸贊的同時,都說過這老池還是個實打實的老陰人。
吳二白記在心里,此前一直以為這位池先生是個吊兒郎當又玩世不恭的形象。
但今日一見,對方就這么笑盈盈坐在那,靜靜聽他回話,時不時點頭贊同,怎么看都是位溫和有禮的先生。
雖說有前人之鑒,吳二白還是對這長發男人多出幾分好印象。
二人速速打量完畢,同時拿起手中的茶,有模有樣的抿了幾口。
池落卿率先開口,淡淡道:“能在十一倉見到吳先生,確實有些意外,不愧是小吳的兒子,確實一表人才。”
吳二白搖頭笑笑:“池先生過譽,您跟我爸爸,是多年老友,論禮數我自是要來見您一番。”
池落卿心下了然。
畢竟是個真管事的,得到消息八百里加急過來很正常。
他也懶得跟老謀深算型的人多說廢話,直接就道:“張啟山留給我的柜子在哪?”
吳二白看出他的敷衍,將手頭上的一個鑰匙,雙手遞給對方。
“我派人帶您前去。”
“多謝。”
白家的人領他走時,吳二白還特地交代:“這里二十四小時燈火通明,您若是想,隨時可以選擇去留。”
池落卿頓了頓,被這突如其來釋放的善意搞得微微驚訝。
這話明顯說,十一倉對于自己來說,是可以隨進隨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