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人我得帶走,老太爺已經六十多歲了,如果怎么了,后果不堪設想。
如果你們非得留人,那也行,先給一百兩銀給老太爺治傷,后期費用到時候再說,人肯定還得坐牢。“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一百兩還不夠?這是要人命呀。
村長也強硬道:”對不住,管家,人我不能就這樣讓你們帶走,也不可能拿一百兩出來,袁家五兩都拿不出來。
你可以告到衙門去,丫頭就是膽小跑回來了,該我們負責的是打是罰我們也認。“
管家看看自己這邊七八個人,對方二十多年輕人,旁邊圍著的就不知道多少了。
他冷笑:”村長是吧?你就護著吧,汪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走。“
馬車很快就不見了影。
村長安排了幾個年輕人守在袁家,他自己帶著有文就去了陳家村。
再次求人家實在是沒臉,可他們也沒有別的法子,難道眼睜睜地看著梅子被帶走?
袁村長跟有文心急如焚地再次找到陳富強,一見到他,有文便撲通一聲跪下。
陳富強一頭霧水:”袁村長,有文,你們怎么啦?”
袁村長把事情大致上說了一遍。
“陳村長,這次有文是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汪家咄咄逼人,非說梅子把他家老太爺打傷要坐牢還要賠一百兩銀子,您可得救救他們呀!
老實說,有文不好意思再來求你,可我們實在沒別的法子了。”
陳富強嘆著氣,將有文扶起,皺著眉頭說道:“別急別急,慢慢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真的不愿意管袁家的破事。
可萬一日后這些事影響了兒子他們的名譽,說他們冷血無情,那也不值得。
有文將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除了梅子隱瞞的辦法,比如老爺子扒光了衣服,比如梅子偽造了現場,還拿走了人家的二十五兩。
這些有文也不知道。
陳富強聽后,眼中閃過一絲憤怒,梅子才多大?何況人家簽的只是三年活契,你個老不死的就想害了人一生。
“這汪家老太爺為老不尊,還好梅子機靈自保。這汪家想訛人,也沒那么容易!”
吳氏也深吐一口氣,此事還得管,不然梅子和袁家真出了事,知禮跟盼兒臉上也不好看。
可也不能過于熱情,不然以后什么事情都找了來,明面上到底也是斷了親的。
陳富強思索片刻:“村長,老實說,我家跟袁家早已經斷了親,但有文這孩子不錯,我也有些不忍心,再說咱們倆是鄰村村長,既然你們找上門,能幫的我一定幫。
汪家老太爺品行不端,他們管家今日沒說人是梅子打的,估計是看在汪公子讀書的份上,可見家丑不愿意外揚,他不說你們自然就咬死人是摔下來的。
我想辦法找個懂律法的人,如果需要,咱們跟汪家就在公堂上說說理。只是還需要收集一些證據。”
有文聽了,眼中含淚,跪下磕了一個頭,“陳村長,多謝您幫忙!
您放心,袁家跟陳家斷親的事照樣生效,日后我會跟弟弟妹妹講,讓他們不能以陳家的親戚自居。
需要花費的銀子,我回頭一定給,欠帳都給,只是出來匆匆忙忙,身上現在是一點都沒有帶。”
陳富強拍了拍有文的肩膀,“費用的事回頭再說,這次我出面,也是看在村長的面子上,還有你為人確實不錯。
你們回吧,汪家人不會就這樣算了,我明日蒙蒙亮就動身去縣城,如果可以,你們可以安排一個貼心的人跟著去。”
袁村長帶著有文回去了,還有許多事情要安排。
陳富強跟老二陳富才一商量,這次只得再幫一次,下次如果再出事,就絕不心軟了。
當初徐死臨死前把實情告訴有文,讓他告訴知禮,就是想讓陳家記住這個人情。
陳富強趕車去了縣城,同去的還有袁村長,只是袁村長就等在衙門外,這種事情一個人去找人最好。
陳富強很快找到了師爺,師爺有意跟陳家人交好,兩次都去陳家吃了席,后來兩人有了走動,關系處的也不錯。
這種事找師爺也就等于找了縣太爺,但比找縣太爺要好。
師爺笑道:“事情我會跟縣太爺通氣,訟師不必請,一般的訟師不敢接這個案子,好一點的價錢不便宜。
汪家兩個小公子都在縣學,根本不敢說實情,只好說他自己摔倒的,無非是小丫頭害怕跑了,有縣太爺幫忙,汪家能怎么樣?大不了小丫頭挨幾下打,再罰些銀錢,把活契解了,沒什么大事。
陳兄弟,你家公子下半年應該要回來鄉試吧?”
陳富強笑道:“已經在途中了,顧老神醫也一起來了,再有幾日應該到了。”
師爺的笑更真切了些。
“縣太爺聽說顧老太爺是你家兒媳婦的親祖父,是也不是?”
話說到此,陳富強只好笑笑:“師爺,的確如此,只是我們暫時不想把這些說出去,等他們到了再說,還望師爺”
師爺滿眼都是笑:“我肯定不會說出去,這點陳兄弟放心。”
他有一個小女兒,年紀、長相都不錯,不知道能不能攀上陳知禮的堂弟?回頭托人問問看。
但今日不是好時候。
陳富強一出縣衙,就找了個角落把話說給袁村長聽,“我剛出來時看見汪家人,那個管家也在,現在應該在告官了。
不過你們不用著急,如果梅子沒跑回家,可能汪家會直接懲罰了事,如今袁家村護著自己人,汪家如果不告,那肯定不現實,面子上也下不來。
你讓有文帶些銀子,解契的銀,其他罰金回頭再說,我們現在得趕在衙差前面回去。”
“多謝陳村長,咱們走吧。”袁村長心急如焚,他得趕在衙差前面到最好,袁長發實在太老好人了,幸虧有文頂在前面。
有武也不錯,可聽說這兩年功夫學的不錯,已經跟在鏢師后面厲練了。
他也是命苦,袁長發家老是出事,還一出就是大事,他實在是煩了,卻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