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少爺跟表少爺過來了?!鼻锞盏?。
黃嬌蘭癡癡地看著那個人的背影。
陳知禮?和縣考生?
同樣都是秀才,都是差不多的年紀(jì),一群人都亂成一鍋粥,而這個人卻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解決了此事。
站在人群中,他如鶴立雞群,身姿挺拔,一舉一動都很男人,但又不像那些無腦的武夫,除了稍微黑一點,沒有任何的缺點。
就是皮膚微黑,于他而言也是優(yōu)點。
“小姐,小姐,少爺他們過來了?!?/p>
黃嬌蘭有些煩:“說了一遍就行了,來了就來了唄,還能讓我一個大小姐下車去接他們?”
秋菊心一顫:“小姐,奴婢錯了?!?/p>
她心里是不知錯的。
小姐一直對這個表少爺不錯,不然也不會陪他們來熟悉考場。
聽說夫人有意鄉(xiāng)試后把小姐定給表少爺,畢竟這是她娘家的親侄子。
這個表少爺書讀的不錯,更重要的是蘇家有錢,家里生意做的很好,從不會有銀錢上的焦慮。
秋菊是很想小姐跟表少爺成事的,她們這些日貼身丫頭,說白了許多都是給姑爺留著的通房。
有錢人家跟清貧人家,不用說就知道哪個更舒服。
黃瀚和蘇輕揚說說笑笑已走到馬車旁。
蘇輕揚笑著拱手道:“表妹,考場看過了,咱們?nèi)ヌK家酒樓吧,我讓人早早備上一桌你最愛吃的菜?!?/p>
黃嬌蘭這才回過神,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聲:“行吧,要不我們走走,車廂里悶的慌?!?/p>
她下了馬車,目光卻還忍不住往陳知禮離去的方向瞟。
這個陳知禮看著應(yīng)該不缺錢,說不定也會去蘇家酒樓用餐,畢竟這一片最好的酒樓就是大舅家的蘇家酒樓。
蘇輕揚以為黃嬌蘭是在看自己,心中暗喜,刻意整理了下衣衫,上前想要扶黃嬌蘭。
黃嬌蘭卻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黃瀚看著妹妹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只看到一群遠(yuǎn)去的背影。
盡管不清楚表妹為什么要走路,蘇輕揚還是一路都在找話題跟黃嬌蘭搭話。
可黃嬌蘭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yīng)著。她的心思全在剛剛那個叫陳知禮的身上。
她想著他處理事情時的果決,想著他挺拔的身姿,就連蘇輕揚說的話都好似隔了層霧,聽不真切。
走著走著,突然就不見了前面的那群人。
黃嬌蘭頓住了腳,輕吐一口氣:“大哥,大表哥,我不想去吃了?!?/p>
黃瀚不開心了:“又怎么啦?回家不也是要吃飯?也就是表弟由著你?!?/p>
表弟答應(yīng)他,只要妹妹跟他定下親,他就送他一個莊子,城里的鋪子也行。
家里的財政都握在爹娘手里,一個月給他五十兩,這些零花錢比許多人可能要好些,但也看跟什么人比,稍微松松手,銀子也就沒了。
如果有自己的莊子或者鋪子,那就不一樣了。
“表妹,有什么急事嗎?我陪你去。”
黃嬌蘭勉強笑笑:“的確有些事,表哥,等考試結(jié)束后,我請你吃席?!?/p>
說完不等蘇輕揚回話,她就立馬上了馬車。
黃瀚看著馬車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陣無語,剛妹妹似乎是在看什么人,如果是,他得幫她掐了這苗頭,除非對方家里是比蘇家更有錢更大方的人家。
那也不是不能考慮。
馬車上。
“秋菊,一會你就派人去查這個陳知禮的住處,包括他所有的消息,記住,得悄悄的?!?/p>
“是,小姐,只是萬一被表少爺知道了”
“啪”黃嬌蘭一個巴掌摔過去,“秋菊,你還真是賤,我還沒有跟蘇輕揚定親,你就掂記著做他的通房。
不管我日后的夫君是誰,你們想做通房甚至是姨娘,沒有我的允許都是白日做夢。”
“小姐,秋菊不敢?!?/p>
她在心里恨極,卻也不能有一點點表現(xiàn)出來,就因為她這種家奴的命都是不值錢的。
一張奴契就控制住她的一輩子,像她們這種貼身的家奴,基本不可能被放契,因為他們知道主人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不過假如是剛才那個人,就算是家境差了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次日上午,黃嬌蘭就拿到了陳知禮所有的信息。
她沉下臉來。
陳知禮一如她想象中的優(yōu)秀,院試竟然是案首,還在江南書院讀書兩年,這次鄉(xiāng)試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一個十八歲年輕的舉人。
甚至有可能是鄉(xiāng)試解元也說不定
只是家境不夠好,一個普普通通村長的獨子。
這也罷了。
卻是在三年前就因為重病有了沖喜小新娘,而這個沖喜小新娘還是江南顧家丟失的嫡女,而且顧家人也認(rèn)了這個女婿,如今顧老太爺就跟著孫女來到了府城。
江南顧家真正來說就是一個醫(yī)藥世家,跟她父親的實權(quán)還是不能比。
但人家在江南影響力還是很大的,父親是萬萬不愿意惹這個麻煩的。
如果她執(zhí)意胡來,估計父親寧可暗地里殺死自己這個女兒。
黃嬌蘭閉著眼睛,思來想去這個人她得放棄,腦子里卻一遍一遍重復(fù)著上午見面的情形。
這樣的人,讓她一見鐘情,卻不能得償所愿,除非是他那個沖喜的小娘子自己死了,小娘子自己死了,總不能讓陳知禮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不再娶妻了吧?
運作的好,顧家人非但不會怪他,還仍會為他們所用。
一個醫(yī)藥世家,總歸是商賈之流,面對鄉(xiāng)試解元、一洲知府,想不動心都難。
如此顧家跟父親,就是一個鍋要補,一個要補鍋的關(guān)系,中間犧牲的不過是一個十幾年才尋回來的小丫頭罷了。
陳知禮還不知道他被上輩子仇人一樣的前妻盯上了。
這會兒他趁顧祖父出門,好不容易躲進(jìn)小媳婦的閨房,關(guān)起門來個抱抱親親。
成親三年了,也就是今年小媳婦才偶爾允許他這樣。
就這樣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因為老祖父一直跟在孫女身邊,防他比防賊厲害。
“好了,你越來越過分了?!迸蝺耗ㄐ∽?,之前明明只是讓親臉的。
陳知禮看著盼兒笑,自從跟顧家相認(rèn)后,盼兒有時候就著女裝了,偶爾當(dāng)藥童跟著祖父出診才男裝打扮。
“哪里過分了?不就是抱抱親親?你我都成親三年了。
盼兒,這次鄉(xiāng)試后,咱們就圓房吧,我十八你十六,都不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