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后,魏引開始有些后悔。
太隨意了。
但他還是沒忍住想聽宴葵的答案。
宴葵怔住,原本還捏著魏引大手的指尖松了下來,腦子里一團亂麻。
她和魏引戀愛不到一年,從沒想過結婚的問題。
說她不負責也好,沒有心也罷。
她真還沒幻想過現在要和魏引結婚。
宴葵只覺得現在自己才剛畢業,事業剛剛起步,魏引是對她很好很好,但貌似大多數戀愛的人剛開始都很好吧?
如果結婚以后,魏引變了,她能輕易離婚嗎?
車輛駛入地下車庫,魏引看著身旁發呆的人,剛才沸騰的血液冷卻下來。
胸口有些悶。
魏引停好車,抽出剛才握著的手,在宴葵臉頰邊捏了一下。
“嚇到了?”
宴葵抬眸,凝視著魏引的眼睛。
好像很失望。
宴葵低下頭:“魏引,我……”
不等宴葵說完,話被魏引打斷:“下車吧,很晚了。”
見魏引率先下車,宴葵抿了抿唇,解開安全帶跟了下去。
回房間的路上,誰也沒開口說話。
宴葵洗完澡回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魏引卻一直在書房工作。
側過身看著陽臺上被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小花園,宴葵腦海中不斷冒出魏引今天在車上那句:要不要和我結婚。
宴葵忍不住嘆氣出聲,到底是因為什么,自己才覺得不對勁?
是魏引都沒求婚,問得太隨意?
還是他從來沒說過愛她這種話?
又或者是怕魏引婚后變心?
宴葵閉眼沉思,這作風太不像她了……
忽然,房間門被推開。
宴葵身體保持著側躺的姿勢,僵著不動。
床頭的臺燈微微亮著,宴葵閉上眼睛裝睡。
魏引進門后,發現床上的人背對著房間門,看樣子應該是睡著了。
進浴室沖了個澡,出來時,魏引站在床邊,猶豫著要不要去別的房間睡。
看著被窩里被卷起的弧度,宴葵烏黑的長發散落在枕頭四周,似乎是有心事,雙腿彎曲在身前,蜷縮成一團。
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輕手輕腳的上了床。
宴葵一直在等他上床,在心里計時:今天魏引回房間時間特別晚,洗澡也慢,上床前還要嘆氣。
還有一點,竟然沒有抱她。
宴葵忽然覺得悶悶的,她今天沉默的樣子,好像讓魏引不開心了。
一只大手從頭頂穿過,關掉了床頭的臺燈。
黑暗使房間變得格外安靜,宴葵通過灼熱的溫度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人的存在。
魏引盯著她圓滾滾的后腦勺看了半天,仿佛想看穿宴葵到底在想什么。
剛才他在書房也反思自己。
這種話說得太過隨意,況且宴葵剛畢業,他好像有點急,急得想把人立刻綁在身邊。
是不是讓她反感了?
可宴葵太反常了,她竟然沉默。
這比拒絕更讓魏引難受。
窗外忽然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雨滴聲拍打在窗戶上,吵得宴葵毫無睡意。
宴葵想,她要不要先道歉?
可她做錯了什么呢?
是沒有第一時間答應魏引的求婚嗎?
可魏引連鮮花戒指都沒準備,怎么就能跟她求婚呢?
宴葵想著想著,又覺得是魏引錯了。
在黑暗中睜開眼,悄悄翻身瞪了魏引一眼:小氣的男人。
雨聲漸漸大了起來,兩個平時直來直往的人,在此刻因為心意無法傳遞,以及對未來的不確定性,用沉默替代了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