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宴葵熟悉的場景。
落霞村,宴家。
院門被輕輕撞開。
“爸爸!我今天想吃南瓜粥!”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蹦蹦跳跳從院外走進來,看見站在柴火灶前劈柴的男人,一下子就鉆進了他的懷里。
宴葵臉色瞬間變得震驚無比。
畫面中的男人,和她放在家里那張宴衛華的遺照一模一樣。
并且當她看清從男人懷里抬頭的女孩兒時,整個人汗毛顫栗。
“在在,爸爸在忙,媽媽給你煮好不好呀?”
一身淺色連衣裙的孟寶珠隨后從院外跟著進來,聲音似帶著溫度的冬日壁爐,在宴葵的心上撫了一道。
“可是媽媽肚子里有寶寶,剛才接在在回來的時候都出汗了?!?/p>
宴衛華一聽這話笑著露出兩排大白牙,在小女孩兒頭頂揉了揉:“爸爸去做,給我們在在放多多的白糖。”
“好!爸爸快去,我要吃最甜的南瓜粥!”
孟寶珠聞言臉上笑意溫柔似水,大著肚子在院里坐下,身旁是一只胖胖的小橘貓,不停用頭去蹭著她的腳踝。
女孩兒蹲在灶臺前撐著小臉看宴衛華切南瓜,忽然開口道:“爸爸,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弟弟?。俊?/p>
宴衛華失笑:“在在怎么知道是弟弟,也可以是妹妹啊?!?/p>
小女孩兒姿勢不變,但眼睛卻笑彎了:“我夢見的?!?/p>
切著南瓜的宴衛華看著女兒這副天真的表情,不禁想逗逗她:“那夢里你們還說了什么呀?”
菜板上忽然掉下來一塊被切得四四方方的南瓜,女孩兒伸手去撿,然后抬高手臂,聲音奶呼呼的,吐字還有些不太清楚,但臉色又格外認真。
“弟弟變得有這么這么高,但是他看起來像愛哭鬼一樣,跟我說,他等了我好久?!?/p>
啪嗒。
宴葵看著畫面中的場景,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她知道,這個在在,就是她自己。
就是平安出生后,被宴衛華和孟寶珠帶回落霞村的自己。
“什么嘛,這個夢,干嘛給我看這些……”
宴葵啞著嗓子不想去看,可視線卻移不開半分。
夢境外,魏引看著床上一直在流眼淚的女人,沉默著用紙巾在她兩邊眼尾處擦拭。
“做夢也這么愛哭,夢見什么了?枕頭都哭濕兩個了。”
魏引自說自話,聲音聽起來很悶,靠坐在床頭,左手與宴葵十指相扣。
“做完了夢,就快醒醒吧?!?/p>
“睡了這么久,餓不餓?”
可惜宴葵聽不見。
夢境中畫面又變了。
她小小一只從孟寶珠的懷里醒過來,感受到頭頂溫熱的水汽,迷迷糊糊看向孟寶珠。
“媽媽,你好像在哭。”
孟寶珠沒說話,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拍著背哄她睡覺。
宴衛華睜開眼看過去,心疼的皺著那雙英氣的劍眉用手心幫孟寶珠抹掉臉上的淚。
看著又睡著了女兒,把兩人都抱進自己懷里,小聲道:“做噩夢了嗎?”
孟寶珠被他這么一問,哭得有些傷心,眼淚全都擦在宴衛華的肩上。
壓抑著聲音哭夠了,才慢慢開口道:“我,我夢見我們把在在弄丟了?!?/p>
“夢見她被人欺負了,夢里我們都不在了,連幫她的機會都沒有…”